巴黎的清晨,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洒入。权志龙先醒了,他靠在床头,习惯性地刷着手机。当那条带着“爆”字的娱乐头条跳入眼帘时,他的手指顿住了。
「G-Dragon巴黎密会神秘女!」
配图正是昨晚香榭丽舍大街的那一幕,雨夜里车水马龙的香榭丽舍大道,在一盏路灯摇摇晃晃的光线中,简舒蹲在路边,那把在街边老店里淘来的大号黑色雨伞遮住了她上半身,只露出半边红色裙摆和高跟鞋,而他站在她身旁,朝她伸出手,脸上羞涩的笑容就如同她手中那把长柄雨伞,无法折叠。
狗仔的构图居然带着点电影海报般的故事感。
一股隐秘的、近乎幼稚的得意感,像碳酸气泡般“滋滋”地从他心底冒上来,瞬间冲散了连日来的憋闷和醋意。
暗爽。
他当然暗爽。这张照片,这个标题,像一记无声的宣告,盖在了李贤俊、梁柏,以及所有不看好他、甚至轻视他感情的人脸上。看,陪在她身边的是我,能让她穿上我买的红裙、在雨夜里守护她的人,是我权志龙。
他甚至能想象到李贤俊看到新闻时铁青的脸,以及简明那小子目瞪口呆的样子。这感觉,比写出一段绝妙的副歌还让人通体舒畅。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迅速收敛,恢复了平日的漫不经心。
他起身下床,走出房间,敲开了简舒的房门。
客厅里简舒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疲惫。那件红裙随意搭在椅背上,像一团燃烧后安静的火焰。
权志龙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手里依旧拿着手机,眉头微蹙,一副略显困扰的模样。
“醒了?”他抬头,将手机屏幕转向她,上面正是那条爆款新闻,“抱歉,好像被拍到了。狗仔真是无孔不入。”
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丝无奈,仿佛这纯粹是个意外,给他和她都带来了麻烦。
简舒怔住了,看着照片上那极具误导性的画面——雨夜,路灯,他伸出的手,她躲在伞下的身影……每一处都透着暧昧。她的脸颊微微发热,有些窘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她把他卷进来的。
“该我说抱歉才对,”她低声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如果不是我……”
“没事。”权志龙打断她,轻描淡写地收起手机,仿佛那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习惯了。只是担心会给你造成困扰。”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演技无懈可击,完美掩盖了心底那点雀跃的涟漪。
他站起身,走向窗边,拉开一点窗帘,让更多的阳光涌进来,背对着她,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个极小的、得意的弧度。
让她觉得抱歉也好。
至于他心底那点因这张照片而起的、幼稚的占有欲和宣告般的快感,就让它好好地藏在抱歉和困扰的表象之下吧。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亏。
首尔,汝矣岛办公室的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汉江,映照着李贤俊那张此刻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的脸。
他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光滑如镜的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在极度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电脑屏幕上,正是那张在东亚互联网上引爆热议的照片——
权志龙,那个在舞台上哗众取宠的偶像,穿着街头混混般的休闲装,站在雨里,对着伞下的人露出一种他看来愚蠢又轻浮的笑容。而伞下那只露出裙摆和红底高跟鞋的身影……他认得,是简舒。
“G-Dragon巴黎密会神秘女!豪掷千金雨夜守护情意浓!”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他的眼球上。
豪掷千金?他李贤俊给不起?
雨夜守护?他权志龙也配?
还有那抹刺目的红!那红裙,那红底鞋!他几乎能想象出权志龙带着怎样炫耀的姿态,为简舒买下这些,将她打扮得如此招摇,然后……被拍到如此“深情”的画面!
一股混杂着被背叛的狂怒、计划被打乱的暴躁、以及强烈嫉妒的火焰,猛地窜上他的头顶,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权志龙。一个卖唱的戏子。一个靠着粉丝尖叫和流量生存的商品。他怎么敢的?
红裙?红底鞋?
那是权志龙那种浮夸的、需要靠外在符号证明存在感的人才会喜欢的品味。简舒明明应该是清晨带着露水的白茶花,是宋瓷里那一抹天青,是只可远观、不容亵渎的白月光。
她应该穿着质地精良的素色衣裙,出现在画廊、音乐厅或是私人博物馆,而不是被包裹在如此具有攻击性的红色里,出现在狗仔队的镜头下!
这感觉,不像是失去,更像是玷污。一件他早已视为囊中之物、并确信其价值连城的清雅瓷器,突然被一个不懂行的暴发户用艳俗的油漆胡乱涂抹了一遍,还得意洋洋地展示给全世界看。
还有简舒……他想起她在那日料店,为了梁柏那个废物不管不顾冲出去的样子,现在,又和权志龙在巴黎街头闹出这种绯闻!她把他李贤俊当什么?把她自己当什么?
他李贤俊对她还不够好吗?
从英国开始,他就以学长身份对她诸多照拂,耐心等待她处理与梁柏那段“不堪”的过去。在首尔,他为她介绍顶级资源,为她铺平道路,甚至在家人面前为她周旋,默许甚至推动着外界将他们视为一对。他给了她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青睐和通往更高阶层的通行证!他以为她懂,以为她至少该有基本的审慎和……感恩。
可她呢?
先是和那个阴魂不散的梁柏纠缠不清,现在,竟然又和权志龙这种……这种靠贩卖人设和脸蛋为生的戏子搅和在一起!还被拍下如此不堪入目的照片!她把他李贤俊的耐心和付出当成了什么?把他为她规划的未来当成了什么?
一定是权志龙。
是了。简舒只是一时糊涂,是被迷惑了。她那样清冷的性子,怎么会主动和权志龙那样张扬浮夸的人亲近?
是那个家伙,用娱乐圈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死缠烂打,用那些肤浅的、哗众取宠的浪漫伎俩,蒙蔽了她的眼睛。是权志龙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觊觎他李贤俊看上的人!是权志龙把她拖入了这种低级的、充满狗仔和绯闻的泥沼,破坏了她应有的纯净和高雅!
所有的错,都在权志龙身上。是他带坏了她,是他用那些庸俗的东西污染了她。
想到这里,李贤俊的怒火找到了更清晰、也更“安全”的靶子。他绝不能容忍这样一个货色,破坏他的计划,玷污他认定的所有物。
“砰!”
一声闷响。是他握在手中的定制钢笔,被他生生掰断了笔夹。墨水漏了出来,染脏了他昂贵的手工西装袖口,他也浑然未觉。
助理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出,手里还拿着一份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
李贤俊缓缓抬起头,眼神里的风暴尚未平息,但脸上已经强行恢复了几分惯常的、冰冷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骇人的寒意。
“出去。”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助理如蒙大赦,立刻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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