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贾政为了族内家塾之事来回奔波,而大房贾赦却想着:贾家出再大的事都还有族长顶着,他又何苦去凑热闹呢。
又因为邢夫人失了管家之事,成日在东院东叹西哀的,贾赦听不得妇人哀怨之词,便也常宿在外室蓉娘那,毕竟一个穿着端正又怨妇十足,一个穿着红袄小衣却面带春色,是个男人都会选择后者。
贾赦近日常来,蓉娘自然十分欢喜,以为贾赦心里有她,更是拿出万分柔情蜜意对待贾赦,心里窃喜还好让费仁坏了喜鹊儿之事,却完全不知费仁惹事逃跑了。
这日蓉娘伺候完贾赦睡觉后,便让丫鬟端了几个小菜和温壶酒给财来,财来夜里正值无趣,得了蓉娘的酒菜便进屋,打千儿道谢。
“来哥儿,趁着酒热吃去,我这里又不是贾府,何须如此做法。”蓉娘近来满脸喜色,便也没像往日追着财来问贾府之事,撩起帘子便进了屋。
蓉娘的丫鬟月云跟着蓉娘多时,若不是蓉娘赎了她身,只怕她早已沦落‘一点朱唇万人,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境地。
从风流场地来到贾赦安置之地,月云自然也是眼色十足,见财来一人吃酒发闷,便笑着迎上去道:“大爷,我见你一人喝酒极闷,不如我陪你喝几杯助助兴?”
财来本就是好酒之人,见丫鬟月云有四五分姿色又主动,心里头也起了兴,便拉扯着她一同喝了起来。
一壶接着一壶黄酒入肚,财来嘴巴也渐渐放了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不着际的话,月云见惯了风月之事,便知此时财来防备之心最低,便试探地问了几个贾府之事,财来都结巴地说了些。
月云存了心套财来的话,财来岂能敌得过,于是连费仁惹事跑得无影踪之事也顺嘴说了出来,惹得月云心一惊:以后奶奶打听贾府之事也就少了个耳报神。
又见财来醉意十足,月云心生一计,也没再多说话,吹了灯便一同睡下,次日财来醒了之后慌忙自是后话。
蓉娘得知费仁不见踪影,心里只是叹息少了个好帮手,又知月云套住了财来,不愁进不得贾府大门,便喜得认她做干女儿,又是命人裁衣又是送首饰之物,比往常更加喜欢她。
有了财来的助力,贾赦来这的次数更是不用多说。
只是贾赦乐得清闲,可惜邢夫人却不是个安分之人,更何况她曾经也掌权过一段时日,自然更是舍不去大权在握的滋味。
于是一改近来的哀怨之色,反而逮到贾赦在家便念叨她入府之后没人看得起她,又说大房不得老太太的青眼,她就算多殷勤也添不了几分颜色。
贾赦被念叨烦了,在府内便不去邢夫人屋内,就流连在十来个姨娘房内。
谁知邢夫人见状,请了馒头庵的姑子净虚每日来府内讲经书,要这十几房的姨娘们每日来请安听经,惹得众人怨气十足。
除了贾赦的妾室被邢夫人拘着,儿子贾琏无法去家塾读书,也被邢夫人逮着抄经书,迎春虽年小却也被带着一块抄书,整个东院活脱脱的一个翻版寺庙一样,让贾赦回去便心生不喜。
于是财来与王善保家的搭话,知是邢夫人心生不平,于是闹起自家宅内人,一一说与贾赦听,更是令贾赦十分不满,直言要收拾一番邢夫人。
“老爷,太太这番也是无事做罢了,您若寻些事给她,她不也没空了。”财来陪笑说道。
贾赦鼻子气一出,手一挥,大声道:“我又什么事给她做的。”
不说还好,一想起邢夫人管家之时,贾赦在外还被人拦住说欠债还钱,惹得贾赦十分纳闷,一打听才知道是邢夫人手笔,只不过见她被贾母训斥无光,他也就没多说半句。
如今要贾赦去寻事给她做,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财来见贾赦未知其意,轻言道:“太太不过是要管家之事,老爷您是大房本就该您的,况且。”眼睛四处飘了下,凑近贾赦耳边嘀咕了几句,贾赦一开始眉头紧着,不一会儿却扬起了嘴角,连连说好。
只见贾赦随后便主动寻了邢夫人,说起了自己的想法,邢夫人本是一脸纠结,谁知贾赦说了句话,她也便眉开眼笑说道:“若是老爷真的要来了,我也不闹了。”
得了邢夫人的保证,贾赦心情更是舒畅,便想起了在外的蓉娘,心里搔痒难止。
虽说他纳了十几房姨娘,却无人像她这般勾人有趣,倘若进府后更是方便了他。
这夜,贾赦被财来哄着去寻蓉娘,只见贾赦搂着打扮精致的蓉娘进了屋喝酒,财来也一溜烟儿地跑进偏房,见月云入屋便抱个满怀,哪里有以前冷淡模样,直喊着心肝、宝贝的。
月云一个用力挣脱开财来的双臂,嘟着嘴坐了下来,虽然衣着打扮更甚往日,但脸色不甚好看。
“你喊婆子温酒来,老爷和奶奶也在屋里头寻欢作乐,我们也趁机乐乐。”财来笑嘻嘻地搂过月云的肩头,同时手上动作也不安份起来。
月云见躲不开财来的手,便说:“我等会要去上头伏侍,一时没人在,又生事。”话虽如此,但眼里流露着丝丝纠缠的媚意,惹得财来心里痒痒的。
只见婆子端了大盘子,上面摆着一碟腌肉、一碟白切鸡肉、几碟下酒小菜,还带着一壶温酒,笑着说道:“大爷,奶奶唤我送酒菜来,月云姑娘,奶奶那头有我伏侍,你就好好陪着大爷。”
婆子摆好酒菜便撤了去,财来端着酒与月云对饮几杯,见她小脸冒着红晕十分可爱,又是亲又是抱,作势要宽衣。
月云却小手横在财来胸前,嗲声问道:“大爷答应月云之事都没说办没办成,倒是猴急得很。”
“我做事你放一百个心,哪有不成的事。”财来满脸自信地说道。
“大爷可不能与我花马吊嘴的,不成我可就不依了。”月云故作小女儿样,说道。
财来又见月云作态矫情,便松开了手,冷声道:“你如此上心这事,莫不是也想进贾府攀高枝去了。”
一听财来打包票的话还没来得及欣喜,又闻财来如此说她,月云滴泪道:“大爷,月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跟了你,生死都是你的人。如今不过替奶奶多问几句,你便怀疑起我来了,只怕是大爷没给月云作打算,也想学老爷金屋藏娇。”
财来听了直喊冤,又是哄又是骗的,才止住了月云的泪水,才笑道:“你这小丫头总算是治住我了,若没把你和奶奶带进贾府,只怕我只能像老爷一样苦得相思。”
从财来嘴里听到贾赦对蓉娘十分上心,月云也放下心来,或许进贾府只是早晚之事,只是先稳住财来说出更多的话,这才是要紧的。
以前常常看蓉娘伺候恩客的姿态,月云也就耳濡目染学了七八成,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媚态尽生。
红着耳朵的月云拿筷子夹一夹子菜给财来,又倒了酒劝他喝,娇言道:“大爷,你就细说细说如何带奶奶与我啊?”
财来被哄得开心,便把邢夫人惹得贾赦厌烦之事说了出来,近段时间贾赦有心要纳奶奶进贾府却无力说服老太太,便让贾赦去求老太太给邢夫人一些管家之事,一来邢夫人有事做也不会闹贾赦妾室,二来也能哄邢夫人说通奶奶进门之事。
谁知贾赦听完连说好,却有个更大的主意。
“是什么主意呢?”月云被吊足了胃口,又是投怀送抱,连连求着财来说。
财来眯着眼睛,嘴角笑得十足浪荡,一下子扑倒月云到床上,下流地说道:“你若不伺候好,我便不说。”月云拿起小拳头捶了几下才来胸口,直喊不依,一时之间春兴满屋。
只是他们几个不知邢夫人将贾赦近来所作所为看在眼里,那日听得贾赦所言之事后便欣喜若狂,王善保家的却满脸担忧道:“老爷往常不上心这些事,今日这一说,别是有其他打算。”
“呵,老爷不就吃喝玩乐,贾府吃喝不愁的,他又妻妾成群的,哪还有其他什么打算呢?”邢夫人望着手中刚染的指甲,不置可否地应道。
这时才察觉到王善保家的神色不安,便知她有话要说,邢夫人命其余人等退出去,说道:“你说。”
“太太,我去二太太要对牌拿东西时,听了她们院子的婆子的话,费婆子不小心说漏嘴,说…老爷在外有个太太。”王善保家的连忙进言道。
邢夫人一听身子都直挺起来,睁着怒目,喝声道:“果真有此事?”
王善保家的立马应道:“费婆子说她儿子去送过银两,怕是不会有错。”
一想到费婆子在她身边时只字不提贾赦外室之事,放去洗囿厕倒是编排起东院来了,一时之间只气费婆子欺瞒和管不住嘴,胡乱记起前头说费婆子在二房处晕倒之事,气极反笑道:“怪不得她在那晕倒、儿子错大事,那头太太都没舍得罚她。我可是吃了橄榄灰儿——回过味来了。”
王善保家的听得真切,也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费婆子早就勾搭起二太太,连我都没察觉,她们也藏得够深。
两人都误会费婆子投靠王夫人,心里只觉得费婆子可恶。
邢夫人说完又记起贾赦外室之事,咒骂了几句贾赦见一个爱一个,连连摔打了几个茶碗后,才恨声道:“你给我找个小厮跟着老爷,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迷住了眼。”
于是这夜里除了贾赦、财来到蓉娘处,还跟了个小尾巴盯了许久,见屋内灯火全熄,才揉了揉蹲得发麻的双腿,回去贾府告知邢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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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东院大房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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