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女解元

乡试结束后,得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放榜,黛玉已经完成了林家的祭祖工作,因担心京中女户的事情,因此黛玉并不等放榜,便准备直接往京里赶。

不想黛玉的成绩先于黛玉本人,提前到达了京中。

“老何,各省童子试的成绩出来了吗?宫里派人来问了。”礼部尚书杜若问到。

“怎么又来问了,尚未齐呢,还差两个省。”礼部侍郎何时书道,他刚拿到各省陆续送来的名单,心里有些纳闷,宫里这都派了多少个人来问了,今年是皇甫明柯继位后的第一次童子试,明年的正式科举考试也是皇甫明柯继位后的第一次正式科举,“当今这么关心童子试?”

“谁知道呢,要是有了名单,记得给我一份。”

“遵命遵命,诶?江苏省的这份名单有些奇怪。”何时书正翻看着今年的学子情况,却被名单给吸引住了。

杜若见状便探头来看,一时也愣住了。

“女?!”两人异口同声惊讶道。

两人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不仅是第一名,第十七名的王重碧,也标注了女孩儿。

不多时,崔凤仪便拿到全国各省通过童子试乡试的名单,全国不多,不过三百来人,其中,江苏省的名单里,第一列便是:姑苏林绵,年十岁,女。

“童子试乡试的成绩有了!”皇甫镇波拿到名单后,急匆匆去找林旷。

“我看看!黛黛是不是第一名!”林旷从书桌上抬起身,一把从皇甫镇波手上拿过那张单子,心满意足的在第一名找到了黛玉的名字,一脸骄傲,“我就知道!”

“令姐果然厉害!”皇甫镇波也点点头道。

今年江苏省童子试考出了两个女秀才,其中一个还是江苏省的解元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京中。

贾府里,宝玉兴高采烈的寻到贾母房里。

“老祖宗,我今日可听得一桩奇闻!”

“可是什么大新闻,竟然惹得你这般着急。”王熙凤等人正在贾母处抹骨牌,见他满头大汗,一边叫人给他端茶擦汗,一边揶揄道。

“可是件大稀奇事呢,江苏省今年童子试,竟然出了两个女秀才,其中一个,名字唤作林绵的,还是个女解元呢!真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你可别瞧我不读书,哄我吧,没听过哪家姑娘还能参加科举考试的,老太太听说过没?况且今年又不是科举的大年。”王熙凤笑道。

“这倒是你见得少了,今年举办的不是正式的科举考试,是童子试,不过全国就取三个人罢了。”贾母道,“却没听过姑娘参加的,宝玉你别是听岔了吧。”

“这可冤枉我了,外面都传遍了,江苏省出了个女文曲星,跟林妹妹一样姓林,还有另外一个姑娘,叫王重碧的,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那女解元,叫什么来着?”贾母摸着手里的牌,问道。

“林绵,姑苏林绵。”

“……那就是你林妹妹了。”贾母心里五味杂陈,又喜又忧,喜的是黛玉才能出众,虽然是童子试,可是拿下了第一名,十分长脸;忧的是作为女子参加科举考试,本就是父母双亡,只怕未来不好找夫家,没有好的归宿。

贾府众人皆惊讶不已,姑娘家的名字在出嫁前都不会多提,府里众人也只知道林姑娘小名黛玉,却不知道黛玉大名叫林绵,更不知黛玉竟偷偷回去考了个女解元!

“真不愧是老太太的外孙女,这是要给老太太蟾宫折挂回来呢!”王熙凤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奉承道。

“林妹妹能得如此殊荣,想必是下了不少苦功夫呢!这世道,女子着实不易!”宝玉感叹道。

“不知林姐姐怎么参加的这童子试。”探春则问道,心里也暗暗好奇,涌出些想法。

“等林丫头回来,可得好好审审她!”宝钗道。

“老太太,那我们是不是也能报名参加呢。”惜春满脸的激动,她虽养在荣国府贾母身边,但是身上一直背负着宁府的名头,而宁府在外界眼里,十分混乱,因此她的未来十分没有希望,当下,如果有参加科考考试,往外走的机会,那她的未来,会变得十分不一样。

“等林丫头回来,你们好好问问她。”贾母内心忧喜交加,见孙女们都十分跃跃欲试,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呀,以后你们可就都是解元、状元的了!可恨我不识字!不能也去给老祖宗折几只花回来!”王熙凤与众人打趣道。

待黛玉回到京中,林旷早带着林府的人等在码头。贾府也早派了人马等在一边。

待黛玉的船一靠岸,林旷就急匆匆的上船去找黛玉,手里捧着早煨在一边的燕窝粥。

“黛黛,饿不饿!”

“我这正要叫人抬行李下去呢,你怎么还端着碗上来了。”黛玉见林旷冲了上来道,“不过,却有些饿了,你过来我用些。”

紫鹃便下去看着人搬行李。

“恭喜黛黛获得解元!看来咱们家要出一个女状元了。”

“解元吗?”黛玉抿嘴笑道,虽然心知通过应该不难,却没想到是第一名,“重碧可通过了?”

“重碧妹妹也通过了,第十七名。”

“那可惜了,我应该咬定让王氏姐妹一同进京的,重碧妹妹有些担心考不上,不肯跟我一起进京。”

“这也不妨,传信请她们过来便是,会试可还有半年呢。”

“你最近女户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唉哟,你说到这个我就头疼。”林旷从怀里掏出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这上面都是要问你的,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让我跟着七殿下操办这事儿,我头都大了!”

黛玉接过那张纸,粗粗的看了几眼,“这却也不难,户部的那些大人们不该不知道才是。”

“想是看我跟七殿下年纪小,干这事儿有没有啥好处,糊弄我俩,可惜我俩在律法一道都不太通。”

“待我回去一一回复。”黛玉又想了想,“其实有的问题,问贾府的探春和宝钗,她们也是知道一二的。”

“我过去终究不方便。”

“这倒也罢了。”

姐弟俩在船上说了会儿话,待行李搬得差不多了,才一起下船,跟着贾府的队伍往贾府去。

“我们的女解元回来了!”刚一进贾府,王熙凤便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回头可得让我家大姐多找你玩玩,沾沾你身上的解元气。”

“凤姐姐就知道打趣我,老太太那边?”黛玉有些担心贾母知道了怪自己。

“放心吧,老太太也十分欣慰。”王熙凤安慰道,又对着林旷打招呼。“林兄弟许久不来府里,你琏哥哥前儿还说你呢,有事请你要办,找不着人。”

“对不住琏二哥哥,最近跟着七殿下在户部,着实忙得有些脚不沾地。等空了我一定去当面致歉。”

“那你可记着。”王熙凤满意道,拉着两人一起往贾母房里去。

“拜见外祖母,给外祖母请安。”黛玉和林旷一起行礼。

贾母看着两人,忙叫人起来,又看见黛玉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心疼得将人拉到怀里仔细看,才发现这个外孙女早已不同于当初刚进府的样子。

当初黛玉刚丧母,胎里就带着病身体十分不足,还好后来有了机缘,得以进宫跟着公主入上书房读书,想是有着皇室的龙脉,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后来又有了机缘,拜了崔凤仪做老师。

再后来,林如海出事,护在手心里的女孩好像迅速长大了,瞒着自己和所有人,护住了林如海留下的证据,而后更是孤身告御状。

“我的玉儿是有福气的,未来还能去更高的地方。”贾母欣慰得看着眼前的黛玉。

林旷跟在陪在一边,不多时贾政便知道他来了,当前林旷可是皇上面前的小红人,平日里十分难抓到,当即遣人来找他去书房说话,林旷推脱不了,又有点不想应付,看着宝玉在一边看着黛玉满眼的星星,便将宝玉一起带走了。

见林旷和宝玉走掉,众姐妹都你一句我一嘴的问起黛玉关于科举考试的事情,才得知有这么一个不限制性别的童子试。

“年龄限制是十岁,那过了今年,就只有惜春妹妹还有机会了。”探春和宝钗都肉眼可见的有些失望。

“这次也不过是运气好,钻了一个空子罢了。”黛玉不想姐妹们太过失落,“考试的时候,也差点被拦在考场外面了,还好考监大人网开一面,还帮忙安排了与其他考生隔开的考棚,不然一整天的时间不更衣也十分难熬了。”

“虽然有运气,但也是林姐姐平日里用功了,这样才能一举拿下解元。”探春道。

“童子试相较正式的科举考试,想是简单许多罢?”宝钗道。

“正是呢,童子试考校的有三科,贴经、杂文、策论……”黛玉见众姐妹都十分感兴趣,细细将考试说来。

惜春默默在心里将黛玉所说的都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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