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想了想,或许是蛮夷之地,人们的习俗与中原不同,便抬起头大大方方的和林深对视。
林深笑着说:“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想问的,尽管问吧。”
探春:“为何这里的习俗与康嬷嬷所教的完全不同。”
林深:“我已经审问过了,那个老太婆压根就根本没来过南蛮国,她嘴里都是她从别的南蛮国人口中打听到了,都是传了不知道几手的消息了,肯定不一样啊。所以我已经叫人把那康嬷嬷打发走了。”
林深上面说的全是实话,探春想了想,那康嬷嬷确实经常在她问到细节的时候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恨恨的捶床说:“该死的老虔婆,骗了我那样多的银两!”
说完觉得此话在夫君面前说甚是不得体,“啊”了一声,用袖子掩住檀口,难为情的看着林深,怕夫君因此觉得她是个嚣张跋扈的性格。又想到夫君见他的第一面就是撞上她骂那个康嬷嬷,怕是已经对她有了成见。
她越想越觉得夫君已经瞧不上她了,忍不住红了眼眶,跟林深说“是那个婆子骗了我许多嫁妆,又不跟我讲实情,将我当小孩糊弄,我一时情急,才会口出恶言。”
林深正意兴盎然的看探春发小脾气骂人,转眼见她红了眼眶,连忙站起来过去拉起她的小手,说“这有什么的,不听话的人你当然该骂,好好的,怎么说着说着红眼睛了。”要是在他的部队里,这种欺上瞒下的士兵他早砍了,所以为什么突然难过了,他真的不明白啊。是觉得打轻了,后悔?想不通。
“王上当真不怪我?”
“怪你?为何怪你?”
“我……对着下人口出恶言,不守妇言。面露憎色,不守妇容。心生恨意,不守妇德……”
“打住打住。你嫁给我了,以后别老说什么妇言妇德的,我们这儿不兴这个,再说了,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不发脾气还能受委屈不成?那不就只能生闷气,还不得把自己给憋坏了。”
探春呆呆的看着林深“王上,您当真不在意。”
林深诚恳的点头,然后说“别叫我王上,你是我妻子,直接喊我林深好了,或者叫我深哥、林哥也行。现在轮到你说说看,刚刚为什么红眼睛了。”
探春解释半天,林深才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以后被他看不起,才难过的红眼睛,真是……让他猜一辈子也猜不到的脑回路啊,怪不得前两世都莫名其妙就自尽了。
林深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对探春说:“我发现了,我们两个生长的环境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不同,所以咱们不要搞猜来猜去这一套,你以后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我要是对你有什么意见也不跟你绕弯子,这么直来直去的省的浪费时间,你觉得呢?”
探春迟疑的看着林深,但她骨子里还是觉得以夫为天,就算林深说的话再奇怪,她都只会答应,于是点了点头,更何况,林深所描述的互相信任互不欺瞒,不正是她因为闺阁少女时期所盼望的那般吗。
林深高兴起来,去拿了桌上的喜酒过来:“那我们以酒为誓!”
他给探春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对探春说“以此酒为誓,从此贾探春与林深直话直说!”说完碰了下探春的酒杯,一饮而尽。
探春看着林深这么干脆的喝了酒,也将杯中酒饮下。
林深觉得今天真是太顺利了,可以说是旗开得胜,不但顺利的把定海神针贾探春抢了过来,更是诱她许下诺言,以后一片坦途,胜利在望。
林深扭头看贾探春,贾探春仰头看他,他笑着说:“你是不是还有话想问?快问。”
“王上,为何只饮誓言之酒,却不肯与我喝交杯酒?”她举起手中空空的酒杯,有些害羞的说。“可是这里没有饮交杯酒的习俗。”
“哦哦,流程忘了。”林深说,赶紧接过探春的酒杯,又倒了两杯酒,与探春喝了交杯酒,他看着探春苦着小脸把酒咽下去,夸赞道“对,你刚刚做的很好,提醒了我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当你觉得拿不明白的时候不要猜,不要内耗,直接问我,你学的很快,以后继续保持。”
探春点了点头,林深打了个哈欠,跟探春说:“很晚了睡觉吧。”
啊,新婚最重要的一刻,嬷嬷婆子们耳提面命的夫妻之事要来了吗?听了这句话,探春羞答答的低下头,内心忐忑的等着夫君引领她共赴温柔乡。
之前她在南安王府时,只要想到这件事,就难过的泪流不止,现在看着面前这个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的俊美夫君,她竟然隐隐的觉得有些期待。
正等着呢,却发现林深过去窸窸窣窣洗漱去了,过了一会他回来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床被子铺在床上,然后把外衣脱下,在她另一头,躺下了?
她心中狐疑,如果是以前她会带着疑惑一言不发的睡去,可是刚刚林深的爽快给了她勇气,她迟疑的问:“夫君为何……”
林深叹气,就知道这一遭逃不掉,他认命的坐起来,探春没有躺下,因此他坐起来正好和探春面对面,他一本正经的问探春:“你今年多大?”
“18……”
果然,林深认真的给探春科普:“这个那个事儿吧,就会有孩子,有了孩子呢,就要生,可是古代……这里医疗水平有限,生孩子对女人来说九死一生,最好过了20岁再生孩子比较好。”
探春哦了一声,说不清心里是庆幸还是失望,她从床上摸索出来一个白色的绸缎料子,问林深:“那这元帕……”
林深拿起元帕起来在房间水盆里投了投,然后过来吧探春脸上的妆擦掉:“放心,这个船上,没人敢验本大王的元帕。”
“哦。”探春乖乖的坐着任由他擦脸。
林深擦完拍拍探春的肩膀:“隔壁间就有水盆浴盆可以沐浴,你去洗洗过来睡觉吧,不过我提前跟你说哈,虽然咱们不那个,但是咱们还是都睡在床上,你可别有自己睡地板或者让我睡地板的想法,南方湿气重,被子放地上很快就潮了,你要是不愿意跟我睡一个床,等给你准备的丫鬟上来,给你铺个单间。”
他已经物色了一个会武功的女孩子叫白霜,救了她全家,打算让白霜给探春当丫鬟,如果探春不跟他睡一起,白霜正好能替他监视探春。
探春理所当然的说“我们是夫妻,自然应该睡在一处。”
林深点点头,欣慰的说“你能这么想最好,快去洗漱吧,我先睡了,你一会洗漱完记得睡另一头哈。”
探春拿着衣服到了隔壁,见浴盆里的水都是新的,而旁边的地上有泼水的水渍,地上有个洞,水流会从这里流下,看起来是林深把浴盆里的水留给她,自己就随便冲冲,心里一股暖意。
这个异国大王夫君,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异常的贴心呢。
第二日探春醒来,林深已经穿好衣服在等她了,等探春也收拾妥当,他牵着探春的手出去打算让下属们认认脸,免得这群毛毛躁躁的臭小子以后唐突了他的佳人。
探春红着脸,任由林深在众人面前拉着她的手腕,入乡随俗四个字从昨天到今天她已经不知道跟自己说了多少遍了。
“这是我夫人,你们的嫂子。”
将士们嘻嘻哈哈的有喊“嫂子”的,也有喊“夫人”的。
至于为什么番王的妻子不是王后?入乡随俗四个字探春已经说厌了。
林深拉着探春在他几个整个船士兵面前认了个遍,又说要带探春熟悉大船,带着她往楼上去了,打算从这个战船的楼顶开始给她讲,这艘战船是林深自从第一次穿越就在不停改进的,是他的得意之作,他敢说,如果红楼梦所处时代是明末,全球都没有比他这艘银河号更高级的船了。
林深一上来就开始从船结构框架讲起,探春有些听不懂,但她能感觉到夫君是想从她这里获得赞美,老实说:“这个我看不明白,但昨天沐浴时,溢出的水流随着孔洞流下,很是干净。”
这正是林深大为得意的排水系统,以往他发明的枪支弹药随随便便就能引来各种下属的夸赞,唯有这个排水系统,被黄大牛称为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他们都是以海为生的渔民,直接排海里得了呗,何必搞这么多花哨。
直言犯上的黄大牛让他骂了一整天,这些粗人,不懂他这种爱卫生讲文明的好青年的心。
听到探春夸赞,他赶忙拉着探春到船上的公共卫生间,带着探春进来,告诉她每层楼他都布置了这么一个洗漱排泄一体的的卫生间,污水可以顺着管道直接排在海水中,再也没有被臭气困扰的烦恼啦!
探春本是有些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夫君洋洋得意的小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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