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冷子兴听那人知道,立刻像是得了证据兴奋说道:“您看,他知道!就是那人。”

“官老爷的东西,咱们能动吗?”刀疤脸到底是提着人头干活,考虑的多些总觉得有些不安全。

冷子兴:“是林家正经亲戚,他们家自己主动卖的,到时候我去谈价,正经的买卖不会有危险。”

那刀疤脸与身旁两人低声说了两句道:“姑且先信你,不过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冷子兴只想赶紧离开此地:“不敢,要不你派人跟着我?”

那刀疤将又一张黄符拿了出来,吧唧一下拍在他脸上。

一把将他脖领子揪起,按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壁上。道:“咱们盗墓的最信这个,刚才给你去了一个缠命的,我看你身边这个的多的很,你若是不听话,就让他们要了你的命。回去多穿点衣服,你身边阴气可是重的很!”

冷子兴本来一身有一身的冷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觉后背还真的寒气入骨,旁边刮过的一阵小风,让他打了个哆嗦。

吓得只说:“不敢不敢”

那大汉,将他甩了出去,说:“那好,这婆娘既然跟了你,等那家卖东西时,就让她来找我们,晾她也不敢有别的动作。就等你两天,过了这两天没有结果,你自己去阎王爷那报道!”

冷子兴一听,这意思,是要放过自己了。

他忙磕头感谢,向着江边的小船跑了过去。

那船上秋娘见他活着回来,也瞪大了双眼。

又听那汉子说也放了自己,只等着冷子兴这几天联系她,她忙让手下丫头划船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两三个大汉将那石壁后边的冰块敲碎,问那刀疤:“蒙爷怎么不让咱们跟着?吓唬这几下能行吗?”

那刀疤脸说:“毕竟有贾府的人,咱们跟着会起疑心,这小子一看就不是练家子,一身的汗,又惊又吓,在让冰块这么一冰,小风这么一吹,回去看着吧,肯定生病,大夫给说个邪风入体,他自己就信了。”

“那秋娘帮咱们,给多少银子?”

刀疤脸说:“说好了给她赎身,怎么你看上了?”

一个大汉道:“咱们这种人,有个婆娘就不错了,要是她乐意,俺就同意。”

却说那冷子兴连滚带爬回到林府,果然病了。

这风寒来势汹汹,半夜就有些昏昏沉沉,请了大夫过来,果然一句——邪风入体。

冷子兴吓得更甚,心想可是邪风吗,还有阴气呢。

赶紧托人,打听之前回家的贾琏如何。

便被告知,贾琏一直在家中,没有再出去过。

贾琏在家中思索半天,又询问贴身小厮,之前在京城是否听到关于苏扬两州的消息。

果然,之前京城的确有过消息,虽然并不灵通却也能听到些眉目

这几年苏州的盐税的确少了,至于为何,鬼知道是怎么没有收上来。

若是林大人贪了,那家产自然没了,若是没有贪,那盐税是真没法收上来的,真跟那人说的遇到个手黑的,林大人的家产可不就要填在扬州了。

也不知道这位大人何时到扬州,丧事也就这两天,看来要早做准备了。

他连夜给手下吩咐,等到明日,一定要摸清林府的财产分布,以及具体情况。

只等两日过后,客人们离开,尽快处理。

这日卓家二夫人与刘氏一起前来吊唁,卓家二爷说来算是林如海的下属,而这位刘氏之前也算得上官宦女眷,听说了这事,便带着儿子张充与张章两姐弟也一起来了。

刘氏与卓二夫人还在厅中坐着,这位章姐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就溜达到了园子。

此时院中花开正盛,十分明艳,章姐儿就见一位姑娘身材窈窕,扶着丫头款款而来。到底是母亲总提起的规矩礼貌,便带人上前,见了一礼。

抬头一看打量了一眼,却见眼前这位姑娘弱柳扶风,面色微白十分憔悴,眼含秋水却隐有悲意,又看她身着打扮,便知道这位就是林姑娘了,却也看不出是病的不成样子的传言,只觉得是有些虚弱。

她却不知道黛玉身后跟着一位嬷嬷,有一手调养人的绝活,日日监督黛玉食补,与每日的按摩,这两日黛玉的身体才有些平复之态,若是前几日见了怕是不会这样说了。

黛玉往这里走也是因为,容嬷嬷见她在屋里胡乱思索,又要多想,就让她在院中转转。

张章生的苹果脸,一对酒窝因为是在人家家中,又不好带笑,却也是圆圆滚滚的样子,知道遇到主人家了,眼神乱飘却不敢看人,一眼让人看出了她此刻有些紧张慌乱。

黛玉心思玲珑,自然是知道的,也晓得她定然是有些坐不住的,却不想在院子中乱逛,竟然遇到了主人家,有些尴尬却也觉得她十分可爱。

她在贾府虽然也有姐妹们陪着,但是那毕竟是自己客居在外,多少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无人能够体会的,如今再自己家中看到客人如此,便说道:“姑娘若是不嫌弃,与我一起逛逛院子可好?”

张章精神一震,赶紧道:“我叫张章,林姑娘想看哪里我陪着便是。”

林黛玉既然知道自己与卓府的纠葛,自然也被容嬷嬷告知这位张姑娘与卓府的关系,原本是随口一说想着走几步便找人将这位小姐姐送回去,却改了主意说道:“我比你小,便叫你姐姐如何?”

张章觉得这位妹妹长得实在漂亮,说话温柔,如今听她一句姐姐,算得上是如仙如梦,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问道:“妹妹想看哪里?我刚逛来,这院子里如今开了不少,十分热闹”她如今被林黛玉一声姐姐叫的头脑发蒙,突然什么都敢说了起来。

黛玉却听后说道:“盛极必衰,你看他们还能开上几日呢?说不得明日便要零落成泥,捻做了尘土。”

张章听她如此一说,头脑瞬间有些个清醒,却更觉得林黛玉如今可怜可惜,说话都轻了三分劝道:“我之前也听人说,不过有人说,这些花现下十分欢喜的盛开,正是高兴,我非要落了人家冷水,实在是扫兴的很。”

黛玉一听,只觉得这人怎的如此霸道,倒也有了些兴趣,觉得有必要听上一听。

便听张章继续说道:“前边落了那么多枝,他们看到了却还选择开放,便是自己觉得不悲苦的,哪里用得着让咱们替它们悲苦。”黛玉一愣,开口问道:“这人怎么如此,如此”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却又觉得有些道理。

张章说道:“我也觉得他是狡辩,不过仔细想着却又有些道理,他之前还说林大人十分了不得,对朝廷鞠躬尽瘁,让他十分佩服,战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兵者荣耀,那林大人这样的,自然也令人敬仰。”

林黛玉突然心中悲苦一解,心中仿若轻了几许,想着若父亲也是如此做想的话,那自己在这里悲凉,反而失了父亲的本意。又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也是十分有意思,便问道:“这是谁说的?太过狡辩。”

张章原本是个机灵的,只是在陌生人面前有些拘谨了,如今来那个句话的功夫让她原本的性情暴露了出来又说:“虽然狡辩,却也在理,跟我说这话的人,不像咱们整日只能在院子里带着,每日都能去外边看看,心胸自然开阔。我姑姑最是心慈,咱们若有想要的,便去求她,她若不成,私下里我去找小五,你千万别自己难为自己,在家哭坏了身子。”

林黛玉惊讶:“小五?”

张章:“我姑姑是卓家二夫人,小五便是跟我讲这些话的人,他家中排行五,虽然比我小,但胆子大得很!”

黛玉虽然早就知道卓时这个人,却并未将他当做一回事,想来贾府对与宝玉这样的公子已经算得上是神仙童子下凡尘的评价,不知道这个卓家公子又是个什么样的执绔子弟,却没有想到说出了这样的话,着实让黛玉对他有了些兴趣。

张章:“他还说过,像这种怜惜落花的弱女子,那实在是看戏太多,平白多想,还不如多吃两碗饭来的实在!”

黛玉:“果然!还不如个执绔子弟!”

张章活泼开朗,黛玉虽然敏感多情,却也被她影响的,没有办法多想的样子,两人反倒说到了一起。卓二夫人走时,两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只有卓时身边的小厮左顾右盼了一圈,引得卓家二爷多看了好几眼,小厮才偷偷说道:“没有看到林姑娘的影子,不知道少爷您昨日与章姑娘说的那些,可对林姑娘宽慰了没有。”

卓时却并未着急:“说不说都可以”跟着卓二爷回去了。

到了傍晚,贾琏也没有出门,听几个小厮回话。兴儿说:“二爷咱们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账上的庄子,田地还有铺子,只是……”

贾琏问此时绷着根弦可是生怕出了问题,急忙道:“怎么?”

兴儿道:“二爷奴才们的契书,有些对不上数。”

这贾琏带来的几个人,也都是能干的搂银子查空子最是好手,短短几天的时间摸清了林府的庄田铺子账册等位置。将这些人散到林府筹办丧事的人中,知道的就更多了。

这不就看到林府剩下的那些契书,与人数对不上了。

贾琏一听,思索了一番问道:“那林管家的可在?”

兴儿说:“这个咱们没有注意,只留意了一下张数,具体有没有谁的,还得仔细查看。”

贾琏道:“你将那林管家叫来”

兴儿:“是”

林管家忙了一日,正要休息,见贾琏找他,随便披了件衣服就过来了。

贾琏道:“林姑娘起意要看一下这府上的仆人契书,不知道可是在林管家你那收着?”

林管家点头,的确在他这里就问:“姑娘何时要,我给送过去”

贾琏:“不用,今晚先给我吧,明个儿一早我给送去。”

林管家早就想到会有这一遭,也知道这贾琏并不想要给姑娘看,便也没有多做纠缠,点头带人过去取。

贾琏收了契书,转头递给兴儿,说:“今晚核实清楚,明日最后一天,可不能耽误,一早就要给我结果。”

兴儿点头,还真没怎么睡觉,愣是给查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将圈好的名字给贾琏送了过去,果然林管家的名字没有在上边。

贾琏心下一沉,却并未慌张,吩咐兴儿:“去叫林管家叫过来”他认定林管家几个人是要离开了,柳湘莲问道:“爷不怕他们跑掉?”

贾琏一脸高深:“若是要跑,前两日岂不是更方便,他既然敢将卖身契给我查看,便是不怕这些的,怕是那林老头死之前就将那几个销了奴籍,让他们离开的。”

柳湘莲虽然天南海北的做生意,但与权贵接触也一个贾府,平日里那些小丫头不说家生子,便是如袭人一般的外面买来的最怕的就是被贾府的主子赶了出去。如今听闻此,便有些奇怪。

贾琏冷笑:“你以为是咱们家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丫头不成?这些个外边的奴才,心都大得很,林姑娘日后回了京城,这里便没有了主子,若是留着这几个老仆,说不得就要蒙骗了过去,想来我那姑父也给了他们些银子,为着自己名声想,这林家几个老仆也要做完了丧事才好走呢。”

他惯来以己度人,贾府上下多的是欺上瞒下蒙骗主子没有规矩的老仆,便觉得这林府也该如此才是,即佩服林如海的利索手段又万幸这林如海走的如此早,否则等林黛玉嫁人,凭借他的手段,哪里还有他们贾府的事!却不想林如海想的更是深远,早就将身后财产全部托付,便是林黛玉的婚姻大事也都已经有了打算,只是引而不发,贾府众人竟然还在洋洋得意。

果然林管家等人早已经得了自由,自是毕竟林家老人,想要等丧事过完,全了主仆的情谊。

贾琏既然认定这是林如海的盘算,便没有细究:“林管家既然已经自由,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如此这般,有些事情自然不好劳烦林管家。你先去忙,有些事情交给我身边的兴儿去办”他顺势将林管家手中的权力,全部转给了兴儿,如此一来更是没有人能够阻拦他办事,自觉如此手腕,便是家中那位二叔也做不到的。

林管家听了,也不犹豫,点头应了下来。

待他走后,兴儿兴奋:“等后日咱们就将他赶走,做事便更方便了。”

贾琏一巴掌拍了过来:“你是不是蠢?咱们还要回林姑父祖籍,祖籍在哪,祖籍的财产在何处?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小心应对着,到时候支开他就好了。”

兴儿点头:“果然还是二爷想的周到”

贾琏等人之前定好要在扬州呆几个月的时间,只是可恨那个新来的巡抚要来插上一脚,不能徐徐图之,将这林府的家产换更多的银子,如今慌慌张张时间紧张,这林府的家产便怕再多几个意外,如今没有了林府的老仆纠缠,才让贾琏几人松了半口气,所谓福祸相依便如此吧?

贾琏:“庄田铺子倒还好说,一手交银子,一手交契纸,买家拿着契书自行到官府备案便是。麻烦的可能是那些库房里的东西了,我打算将那些东西都卖掉。”

留下些小的金银首饰,带给贾府的太太小姐们玩就好了。旁的其他古董字画,大件摆设,不说这一路上的耗费,还有免不了磕磕碰碰,万一被人发现,太过麻烦,还是换成银子省事。

想着就令人去叫冷子兴过来,却被告知,他昨夜邪风入体,受了风寒,原本在床上躺着,如今听了贾琏的吩咐是被人半搀着过来处理事情。

贾琏看不惯他这个样子,心想真是成事不足,喝花酒竟然敢耽误了正事,脸上不免露出了几分怒气。

冷子兴一眼看到,心中叫苦,也怪自己着了别人的道,幸亏这次虽然银子少赚一些,到底能够将事情两边摆平,赶紧回道:“二爷放心,绝对误不了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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