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输赢未定

徐燕宜自从丧子后终日里疯疯癫癫,甄嬛去玉照宫想要好言相劝,谁曾想徐燕宜却是受不住刺激,哭哭啼啼地一把将甄嬛推倒在地,从此再也无人去玉照宫探望徐燕宜。吕盈风嘴里磕着瓜子,咂舌道:“她平日里文文弱弱的,谁想到竟也有那么大气力,也所幸夫人没事。”

甄嬛如今想起,还是觉得后怕,强镇定了自己的心绪道:“她如今才丧子,言行无状些也是情理之中。”周佩在下座,挤了挤眼:“娘娘心善。说到底娘娘儿女双全的福气,她到底是羡慕的,但娘娘的福气又岂是人人都能有的。”甄嬛轻轻合上了眼,笑道:“妹妹也不必这么说,你还年轻,将来的福气没准比我还大呢。”

这话是客套话,玄凌已经有一年没有临幸过周佩了。但周佩落寞之余,内心多少有些欢喜。而甄嬛闲话之间,也不免担心起来——齐月宾的病是越来越严重,如今二位帝姬和皇长子都养在皇后膝下,与自己可谓平分秋色,荣赤芍是不可能襄助自己的,周佩不得宠,唯有吕盈风得宠且是皇长女生母,尚算助力,本想着徐燕宜生下一儿半女,日后在宫中总能互相扶持,现如今她看来是无可能再复宠了,神志既不清,又怕是嫉恨着自己。甄嬛越想越是感慨,自己在这后宫,竟显得孤立无援起来。

转眼却是沏紫拜了一礼先一步进殿内:“小主,三小姐回来了。”玉娆本就玩心大,这些年跟着父母流落偏僻地域,虽不用像玉姚那般帮父母主事,但也没曾经在京中那样自在,如今长住宫中,事事新鲜,自然百花乱入眼,终日里往各处跑。

吕盈风笑眼看甄玉娆道:“夫人这妹妹,当真是美人胚子,一看就是和夫人一母同胞出来的。”甄玉娆这些日子因为跟着甄嬛,听惯了奉承的话,低下头只是把玩着手中刚折下的一些花,也不理吕盈风,只对甄嬛道:“沏紫在外面陪我折花,却比我玩心还大,也不知究竟谁是小姐谁是奴婢。”她是笑着说的,加上这几日来沏紫一贯和甄玉娆形影不离,甄嬛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女儿家拌嘴,浅笑道:“沏紫哪里比得过你这个丫头,就没见你有一日是闲得住的。本宫这个做长姐的是没有办法了,我看合该给你找个夫君,让婆家去管管你。”

“哎呀。”甄玉娆撇了撇嘴,脸上却顿时潮红遍布,她低首道:“长姐说这些干什么,何况二姐姐都还没嫁……哪里轮得到我。”提起玉姚,甄嬛心里更是惴惴不安,她不是没想为玉姚打算,可她性子懦弱,又死心眼,甄嬛偶尔提起,她都断然拒绝,实在是一个二个都不让她省心。甄嬛摇了摇头,为了甄家,她实在是身不由己。

宫里闹鬼的事情也没完没了,宫人渐渐地拦不住徐燕宜,有时第二日清晨,会看见她披头散发在长街上行走,抱着小儿衣物,旁人唤她,她久久不出声,只盯着一处喃喃道:“沛儿在叫我呢。”

玄凌实在没有办法,也为了她的安危考虑,命人看守着她,再不许出玉照宫一步。而闹鬼的事情也总得解决,胡蕴蓉协理六宫,玄凌便想来找她商议,胡蕴蓉抬眼懒懒问道:“表哥当真信是三皇子的鬼魂?”

玄凌开门见山:“此中定是有人,在幕后装神弄鬼。燕宜神志不清,才让他们钻了空子。”胡蕴蓉笑起来:“表哥和蕴容想得果真一样。”她轻轻靠在玄凌的肩膀上,玄凌也拍了拍她的手:“这些日子来天灾频频,前朝也不安定,朕处理前朝事务已是心力交瘁,皇后病弱,嬛嬛刚生产,身子还没恢复过来,月宾也同样不堪用,此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处理了。”

胡蕴蓉欣然允下:“表哥,这事你既托付给蕴容,就且放一万个心在这里。蕴容既有协理六宫之权,便是要提表哥免去后顾之忧。不过……”她又故作困扰,“有些事蕴容做不了主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玄凌听到这话不免气恼:“你有话不妨直说。”胡蕴蓉笑了笑:“表哥之前说待荣常在的孩子生下来,就抱给贞贵嫔抚养,蕴容愚见,只怕是不妥。”

玄凌稍微缓和了下来:“朕最近也在思虑此事……朕当真没想到,燕宜对予沛的执念会如此深重。”胡蕴蓉上前,替玄凌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柔声道:“人总有怎么都忘不掉的东西,就像表哥,难道就觉得,纯元表姐和皇后表姐,是能随意被人取代的吗。”她话音刚落,玄凌刹那间睁大了双眼,胡蕴蓉好似漫不经心道,“没有人可以取代谁,您也一样,您是天子,是九五之尊,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您。”

玄凌刚摆驾离开,胡蕴蓉看了眼穗儿道:“你去找荣常在,说事,本宫是替她办好了。”穗儿拜礼后下去,琼脂坐在了胡蕴蓉身侧:“小主后面可都安排妥当了。”胡蕴蓉轻笑出声:“都这个时候,姑姑还替我担心呢。”琼脂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胡蕴蓉正色道:“我自然不会轻易去赌。就是她们日后要查,我也绝对不许查到我的头上来。”

不过三日功夫,胡蕴蓉就查出了结果——昭容吕盈风嫉恨徐燕宜诞育皇子,又加之皇长女被夺,有心演这闹鬼戏码搅得皇后和贞贵嫔人心不安。玄凌大怒,着其禁足半年,降其为欣贵嫔。

这对甄嬛无疑是当头一棒,眼下她能用的兵卒,只剩周佩一人,偏生周佩又是个不争气的,入秋后喜吃辣味,脸上害了痤病,太医反复给她开药,却怎么都没用,脸蛋成了那样,玄凌是断然不会愿见的。刘令娴虽有心投诚甄嬛,可她一贯无宠,又愚笨,甄嬛明白玄凌是断然瞧她不上的。崔槿汐倒是开口,提起玄凌似对甄玉娆有意,甄嬛叹气:“深宫险恶,本宫不愿送玉娆进来受苦。”

就在这时,却忽然李长进来,躬身道:“熹莞夫人,皇上有请,还请夫人携四皇子摆驾凤仪宫。”甄嬛前段时间应允了李长和崔槿汐私下对食之时,如今李长并无平日那般喜庆恭维的神色,反而肃穆小心,她心里更是闷着气。等到去了凤仪,见人七嘴八舌,心里更是不安,皇后朱宜修和玄凌并坐在上方。却是管文鸳最先开口解了甄嬛的疑惑,却让甄嬛的心更受打击:“臣妾愿以管氏一族做担保,恳请皇上滴血验亲,看熹莞夫人所生龙凤双胎,究竟是否为皇室血脉!”

玄凌心下烦躁,冷眼看管文鸳道:“若你是愿望熹莞夫人,害夫人平白受冤,朕就依你誓言处置。”赵婕妤抚了抚流苏:“祺贵嫔如此说,是已经明白奸夫是谁了吗?”管文鸳郑声向玄凌道:“甘露寺静白师太告诉臣妾,熹莞夫人在修行期间,多次与外男往来。”

“阿弥陀佛。”祥嫔揶揄笑一声,“熹莞夫人也是胆大包天。那可是佛门圣地。”玄凌瞪着看她一眼,她这才发现自己好似说错了话,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一群人七嘴八舌闹起来,静白等人接连上前,最后是安陵容说道:“皇上,不如滴血一认,也好还了姐姐清誉。”

玄凌凝眸,看甄嬛道:“嬛嬛,暂且委屈你一下。”他拂袖,“那滴血验亲一事,就全权交给皇后了。”

李长抱着三皇子,废了很大勇气才刺下,鲜红一滴鲜血落下,在水中晕开,又有人跪下,毕恭毕敬把玄凌的血滴入其中,却怎么也不能相融。玄凌脸上骤然青筋暴出,他唐突差点摔了下去,极其悲痛地看着甄嬛:“嬛嬛,你太教朕失望。”甄嬛冷汗直冒,嘴上依然道:“臣妾是清白的!”朱宜修肃然道:“血不相融!你还有什么可辩驳!来人!剥去她的妃嫔服制,押入去锦宫!把那孽障也一同扔进去!”甄嬛急切道:“皇上!这水有问题!”她情急之中拔下金簪,也不顾疼痛,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甄嬛自己的血,竟也无法和予涵相融。

甄嬛振振有声,眼角噙着泪珠,刚烈之中又惹人怜惜:“皇上!涵儿生产那日!是您守在臣妾身边!您难道会以为,臣妾不是涵儿的亲生母亲不成!”

玄凌沉吟片刻,复立刻笑道:“朕知道!”甄嬛当即跪下:“若以清油少许,置于水中,虽是亲子,亦不能相融。此人居心剖侧,望皇上明鉴,还臣妾清白!”玄凌缓缓转过身:“方才为求公允,是皇后亲手准备的水吧。”

甄嬛起身,舀过一碗清水,在玄凌面前说道:“损伤龙体,臣妾实在惶恐,但请皇上再次验亲。”玄凌笑着推脱几次,说自己对甄嬛再无疑心,甄嬛再三要求,过后,两滴血果然相融在一起,甄嬛浅笑:“如此,臣妾此身分明了。”

朱宜修急道:“皇上!臣妾何苦害熹莞夫人!臣妾已经贵为皇后!”

胡蕴蓉乐得见朱宜修如此狼狈,轻声道:“表姐贵为皇后,可毕竟莞熹夫人膝下有两个皇子,又得表哥爱重,蕴容想,或许表姐就是太在乎表哥,才心中不安吧……倒是人之常情。”

甄嬛复又冷眼看向管文鸳:“祺贵嫔方才信誓旦旦,如今你若供出幕后主使,本宫倒是愿帮你求情。”管文鸳咬紧嘴唇,一字一字道:“没人主使我!是我恨毒了你!”

“有自己的姐妹在宫中真好。”朱宜修喃喃道。她看向方才来替甄嬛说话的甄玉娆道,“若姐姐还在,一定会相信臣妾的清白,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必不会做这样的事!”

玄凌端详着朱宜修,她已是泪眼婆娑,无力地跪在地上,凤袍软软随着身子瘫在地上。玄凌微微叹了口气:“地上凉,跪久了对身子不好,你且起来吧。”艰难起身,剪秋赶紧扶了一把。玄凌徐徐道:“那水……”话音未落,却是染冬跪下,流着泪道:“奴婢不是有心,娘娘去备水时奴婢方才从后厨回来,不小心手指上沾到了清油,又偏巧碰到,以为不碍事的。”玄凌喃喃:“皇后,染冬年纪大了。做事又不当心,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伺候了,打发她出去吧。”朱宜修低一低头,答了声“是”。

玄凌随后淡淡道:“祺贵嫔管氏,祥嫔倪氏危言耸听,扰乱宫闱,剥夺封号,降为更衣。婕妤赵氏罚俸一年,其余的由淑妃自行处置。”甄嬛此时终于整理起杂乱的鬓发和衣衫,冷声道:“斐雯,静白,乱棍打死,槿汐带玢儿回去。”

滴血验亲这段原书写得太详细,反而写同人很困难_(:з」∠)_省略了很多不过大家应该都知道这段的大概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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