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第一节课是魔药课，哈利踏着时间走进教室，然后他娴熟走到最前面，那是斯内普之前为他安排的座位。

上课铃一响，魔药教授拖着漆黑的长袍一路无阻走上讲台，他习惯性说了上课前的开场白，接着让所有的人打开课本。男人的声音优雅低沉，蕴含着一种奇特的丝滑感，前世，哈利曾经无数次梦见这个令人胆颤的腔调。

斯内普是一位严谨的老师，他很快讲解了所有的细节要点。接着，所有的学生分组开始实验项目。

哈利依然是自己一人，但是他并不急于动手，因为他知道斯内普会教他其他的方法，这种方法更适合他。这已经成为他们的一种默契，斯内普不怎么耐心地在旁边下达指令，而他则一声不吭执行。

只是当两人的目光时不时撞上时，他觉得那双黑色的眼睛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继续，波特。”男人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

“……是”他小心地处理药材，头顶上方那道专注犀利的目光让他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男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皱眉道“继续。”

这一次，他没有做出其他的命令，甚至没有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是斯内普惊讶地发现这个男孩的操作手法十分眼熟。

像，太像了。斯内普仔细的回忆才发现，哈利波特在处理药材和制作魔药上，有许多小习惯与他几乎一模一样。

将熬制好的魔药交给斯内普，哈利不再专注于那瓶魔药，他快速用魔咒清理了坩埚，自觉开始写实验报告。

斯内普复杂地凝视手里堪称完美的魔药。

只是堪称完美，因为他发现这个男孩制作出来的魔药虽然比其他人的更加精致，但还差一点。

他第一次仔细地阅读男孩写的报告，然后他知道这里面差了什么。无论是实验报告还是魔药，这里面缺少的是激情。他能够炼制出几乎完美的魔药，也能写出可以与教科书媲美的实验报告，但是这些是机械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斯内普注意到哈利波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制作的魔药是否达标，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制作出来了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丝不苟地完成主人下达的命令，准确来说，他只是空有着无数知识的一个载体，可以复制，但没有办法创造。

斯内普彻底震惊了。

“波特！”下课后，斯内普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男孩。哈利面无表情转过头，沉默地看着他。斯内普压下内心奇怪的感觉，他皱眉指着那份实验报告“波特，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上面的一些理论并不属于霍格沃茨的教学范围。”

是因为这个吗？

哈利愣了一下，他一直都秉着认真的态度去完成每一份作业，不过他忘记了有些理论对于现在的自已似乎是过于超前的。

“是的，教授。”

“……”

少年沉默了，他没有办法告诉他真相。

他的身上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敏捷的身手，强大的魔力，与年龄不匹配的知识量，甚至是这些骇人所闻的理论。

若非他确定眼前的少年的确是十一岁，他甚至怀疑自己面对的也许根本不是一个孩子。

“他信任你，西弗勒斯。”老人这番话更像是在嘲笑他。

“啪！”斯内普捏碎了手里的魔药瓶，他阴沉地瞪着少年。

“出去。”

哈利沉默看着斯内普被玻璃扎破的手，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沉闷，地窖里的阴冷和潮湿压在他们的胸口无法顺畅呼吸。

“教授……我认为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请听我的解释……”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哈利觉得自己的双手似乎在发抖，但他握紧双手时发现很冷。他向他男人行礼，然后沉默地离开了教室。

身后，黑衣男人嗤鼻一声冷笑，看来邓布利多也有算错的时候。

魔药课后紧跟着黑魔法防御课，两间教室相隔三层楼，一个在中间，一个在走廊的最西边。中途他有半小时的时间来找教室。时间很充沛，他不紧不慢地走着，却在前方的拐角突然冲来一个人影，哈利没看清人影，却先扑鼻而来刺鼻难闻的大蒜味。

男人与他撞在了一起，手上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奇洛教授？”哈利朝后退了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慌乱朝后退了几大步，像是受惊的兔子结结巴巴地说：“波，波特先生，你……你也在这……

“我很抱歉撞到了您。”哈利俯身帮他捡起所有的书本，然后送到他的手上。那一瞬间他发现奇洛的身体猛地开始发颤。“没……没事，是我……太，太急了。”奇洛连忙抱紧书本，低头说：“我……我先……先走了。”

说罢，奇洛狼狈而逃，唯恐不及的模样就好像身后有会吃人的怪兽。

被当做怪兽的哈利怔然地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完全没想到这位教授的反应这么剧烈。

一缕凉风从窗外溜了进来，掀起地板上一张白色的纸片他发现不远的角落里有一张照片，应该是刚才一起掉出来的。哈利捡起照片，他一眼就认出了奇洛，他看上去十分年轻，也许只有十八岁。他没有包着怪异的头巾，头发干净柔顺的垂下。这个年轻人笑起来有一个小酒窝，十分明媚。而年轻人坐在椅子上，他的怀里是一个可爱的女孩，金色的头发，浅棕色的眼睛，笑起来就像盛夏的向日葵一样。

哈利倏然愣住……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