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四周掌声雷动，肖旅长带头鼓掌抬步走到何晨曦面前说道：“不愧是将门虎女，跟你爷爷一样厉害！”说完还激动的拍了拍何晨曦的胳膊。

何晨曦笑意不减扬声回答：“谢谢旅长夸奖！”

肖旅长欣慰的笑了笑，随后转头对身后的二人喊道：“邓久光、柳小山，你们也来给他们露两手！”

“旅长，我们打啥？”柳小山开口问道。

肖旅长扬手指着靶场的方向说道：“有啥打啥，对面就是敌人阵地，放开了打！”

“是！”邓久光和柳小山齐声应道。

何晨曦见状赶忙走向武钢和龙百川的最佳观赏位。

“哪学的？”龙百川见何晨曦走近问道。

何晨曦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装模作样的说：“跟我哥学的，当年他就用这招拿下他们连队，得他真传学了个十乘十！”

武钢在一旁听不下去，挤进何晨曦和龙百川的中间开口道：“不吹牛能死啊！”

何晨曦伸手摸着下巴，沉思对着龙百川嘟囔道：“这话怎么那么像我哥指导员喜欢说的。”

武钢斜了一眼何晨曦，见不得她嘚瑟样，动脚往旁边稍稍将何晨曦挤到后面去。

何晨曦向后退到向羽和巴郎旁边，尴尬一笑，乖乖的看两位老兵的训练演示。

“上次看他们操练，还是在刚入伍的纪录片里。”巴郎点了点头，有些敬佩的感叹道：“果然厉害啊！”

向羽抱着手臂，身体侧向巴郎解释道：“当年侦察大队的传说，鳄鱼和影子，他们的腿要是不受伤，我们根本不值得一提。”

何晨曦闻言来了兴致，插话道：“这么厉害，那我刚刚是不是戏有点过了。”

“你才知道啊，旅长让你露一手，你这是直接砸场子。”巴郎毫不客气的蛐蛐道。

何晨曦尴尬一笑，有些心虚地开口辩解道：“那你们来的时候在车上那么严肃，我以为是真来砸场子......”

向羽夹在巴郎和何晨曦中间，看着两人隔着他你一眼我一语的，忍不住开口道：“人没找到，你能乐......”

何晨曦大惊急忙看向旅长的方向，伸手想要捂住向羽的嘴，向羽见状本能后退一步，急的何晨曦手忙脚乱地伸出手拽他领子，只见她有些紧张地说着：“别在旅长面前提这个！”

向羽被拽的一个踉跄被迫贴近，只见何晨曦眼巴巴的盯着被他，何晨曦唇齿轻启：“你只要不提，越级查阅档案那事一笔勾销！”

四周的人此时都震惊于两位老兵的演示，只有巴郎在一旁全程见证这两人，张大了嘴巴，瞳孔瞬间放大，眼珠子疯狂地转了又转：这两人真的啥也没有嘛！

向羽此刻只想赶快让何晨曦放开他，避免被更多人看见，急忙应下：“知道了。”

何晨曦听到向羽承诺，便放开了揪着他领子的手，全然没有在意刚刚两人的距离有多近，自顾自的小心瞄了眼旅长，见旅长兴致极高的看着演示，没有注意到向羽刚才说的，暗自松了口气。

“停，山下有人。”肖旅长举着望远镜想要看邓久光和柳小山两人的靶数，突然大吼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两人连忙停止射击。

蒋小鱼和鲁炎从靶子的坑里出来走到众人眼前，鲁炎有些抹不开面子地开口喊道：“龙队，武教官。”

“我们可算是找着组织了啊！”蒋小鱼突然苦着个脸嚎道。

“这是哪的兵啊。”肖旅长看向龙百川和武钢问道。

武钢刚想要开口：“报告首长...”

“报告旅长，兽营的新兵。”龙百川急忙伸手拉住武钢，抢着说话。

“兽营的兵跑这来干什么来了。”肖旅长眼神锐利的扫视着说话的龙百川，将两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报告旅长，一个小时前刚刚清过场的。”邓久光看着肖旅长解释一番，随后看着蒋小鱼和鲁炎有些责问道：“你们是怎么溜进来的。”

“我...我们看见那儿没人，我们就...”蒋小鱼有些磕磕巴巴的说着。

鲁炎抬眼看向龙百川开口道：“队长，对不起，我们...”

“哎呀！跟首长们说实话吧。”蒋小鱼胳膊一碰鲁炎，急忙打岔道：“各位首长，都是我不对，我隐瞒了大伙，其实吧...”

龙百川同武钢对视一眼，开口问道：“其实什么？”

“其实他有病。”蒋小鱼带着哭腔，说道。

何晨曦咬住嘴唇，避免发出声响，被向羽斜了一眼。

“有病？有什么病！”武钢听到这臭小子胡诌就头大，吼道。

“梦游。”蒋小鱼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无辜的说道。

“梦游？”巴郎惊讶的忍不住出身询问，他咋不知道呢。

“对，严重的梦游。”蒋小鱼重重点头，肯定的解释道：“从我跟他一个宿舍的第一天起，我就发现了！

蒋小鱼眼珠子一转，对着巴郎说道：“巴班长你想想，以前你又有没有见过鲁炎自己大半夜的在操场跑圈。”

巴郎有些懵懵的，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开口应承道：“好像是有这回事。”

“那就是他在梦游啊！”蒋小鱼一下起劲，扬声说道。

蒋小鱼见大家有些不信，继续解释道：“我开始也以为他在给自己加练，可第二天一问，人家说根本没那么回事，后面我就发现这小子经常后半夜迷迷糊糊地出去乱转悠，不是瞎溜达就是跑圈。”

鲁炎盯着蒋小鱼，唯有沉默。

蒋小鱼看见何晨曦在后面站着，叫道：“大侄...指导员，您肯定也见到过他在外面瞎溜达吧！”

何晨曦脸瞬间皱起来，被武钢回头看一眼，不敢应声。

“昨天晚上我又发现他起来了，我怕他一个人，出去乱转，伤了自己，我又不敢叫醒他。”蒋小鱼忍不住抿了一下唇，嘴巴一直不停地解释着：“听说梦游的人，你一叫醒了他就疯了。我就只能跟着他，他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他出了院子我也出了院子，他爬上装备车我也爬上装备车，结果就阴差阳错地到这儿来了，直到刚才你们打枪开炮，这家伙才算是睡醒啊！”

蒋小鱼看了一眼武钢越来越黑的脸色，紧张的说道：“那个，武教官，真的是我不好，本来我早就想跟您说他梦游的事，可是我怕您知道他这毛病，就得让他走，所以我就一直没敢说。”

武钢斜了蒋小鱼一眼，没有应声。

“龙队，您大老远的把我们招进来的，我们练得都挺辛苦的，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毁了我们的前程吧。”蒋小鱼看向龙百川心虚地暗示着，有些委屈巴巴的开口道：“龙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这回，我保证以后我看好他，不让他半夜再瞎跑了。”

“是这样吗。”肖旅长眼神微眯，打量着蒋小鱼和鲁炎意味深长地问道。

“旅长...”武钢刚要说话，龙百川就扯住他，不让他开口。

“报告旅长，应该是这样。”龙百川看着肖旅长说道。

“应该是这样？什么叫应该是这样，你们俩是干什么吃的！新兵的身体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今天多危险啊，出了事怎么办！”肖旅长有些生气的指着武钢和龙百川斥道：“我告诉你们，如果今天出了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

“是，旅长，出了事收拾我们。”龙百川抢在武钢前面急忙开口应下：“另外，我们回去挨个摸底，看看还有没有梦游的了。”

“崔婕。”肖旅长开口喊道。

“到。”崔婕应声。

“你不是学过医吗，回头给这个兵好好看看，免得晚上瞎溜达。”肖旅长再次打量一眼蒋小鱼和鲁炎，最后手一甩就先离开了。

崔婕抿唇看向鲁炎，暗暗思索着。

向羽看不下去想要上前，被何晨曦拦住：“你忘了刚刚答应我什么了。”

“你看这里有谁信他说的。”向羽冷冷的看着何晨曦开口道。

“不重要。”何晨曦缓缓解释道：“重要的是兽营、海训场和那两位老兵不能罪责连坐，梦游就是最好的交代。”

向羽没有再说话，只是撇过头，不再搭理。

“回去再说。”龙百川拦住怒火冲天的武钢，对大家说道。

众人闻言散开，准备带着鲁炎和蒋小鱼回兽营。

“报告！”所有人的目光被突然介入的声音吸引，只见乌云跑到何晨曦面前开口。

“我？”何晨曦伸手指了指自己，眉头一挑，有些不明所以的在确认乌云是跟她讲话。

“报告首长，请教我打枪！”乌云冲着何晨曦大喊道。

何晨曦一时语塞，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龙百川见状没有停留，路过何晨曦开口道：“解决一下。”随后扬手对向羽吩咐道：“解决完带她回兽营。”

向羽闻言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武钢看都懒得看何晨曦，跟龙百川带着兽营众人扬长而去。

“我叫乌云，我想跟你学。”乌云扬起下巴看向何晨曦说道。

何晨曦似是想起什么，忍不住打量乌云一眼，笑道：“你就是乌云啊。”

乌云见何晨曦不回应教不教，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今天是我第一次用这种狙击枪，不熟悉，你能教我不。”

何晨曦看着乌云，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教不了你......”

乌云还没有等何晨曦说完，急忙打断：“为什么，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不是...”何晨曦想要解释，见乌云有些生气的瞪着她，微微抿唇思索一番开口道：“以此为起点，谁先跑到那里，就算谁赢！”何晨曦扬手指着远处的海滩。

乌云一听比赛就来劲，有些兴奋的问道：“那我赢了，是不是你就教我了！”

何晨曦没有回答，只是开始活动自己的脚腕，向羽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发展，眉峰一挑，思索她又在打什么算盘。

乌云见状，刚要摆出跑步的架势，就见一阵风略过，何晨曦已经跑了出去。

“你耍赖！！！”乌云生气的大吼一声，火急火燎地往前冲去。

何晨曦一边跑，一边对生气怒吼的乌云扬了扬手，似是在挑衅一般。

风中夹杂着咸咸的海腥味，飞速地掠过奔跑的两人。

眼见着何晨曦就要跑到终点，乌云向前一扑，整个人扎进海里，随后站起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何晨曦开心喊道：“我赢了！你要教我！我想像你刚刚那枪一样厉害！”

“我都听说了，你现在和他们男兵一样，在兽营训练。你教教我，我也会像你一样的！”乌云咧着嘴，觉得自己赢了，何晨曦教她应该板上钉钉了。

乌云喋喋不休的一直盯着何晨曦说话，像是进来部队后，突然能有讲话的人一样，完全止不住话头：“我也想去兽营，然后告诉那群男兵，我们女兵个个都是顶好的！”

何晨曦见状有些开心的笑着，乌云莫名奇妙的看着她。

只见何晨曦缓缓抬手，双手放在唇边对着广阔的海面大喊一声：“乌云！”

乌云脸皱在一起，不明所以的开口：“我在这，你看哪呢。”

何晨曦转头看向乌云，抬手一扬，似是要抓住这阵风：“风可以改变子弹的方向。”

随后手一甩，指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又道：“海水可以减缓子弹的速度。‘’

海水随着何晨曦前进的脚步淹没至膝盖，何晨曦走近乌云，抬手指着刚刚的起点一路平移至乌云面前，继续开口道：“可这些都阻挡不了你，你不用像谁，你就是你自己。”

“可我想跟你一样！”乌云有些不明白，总觉得何晨曦说的弯弯绕绕的，但还是将自己的想说的讲了出来：“大家虽然没见过你，但听说有女兵能抗住兽营的训练，都想成为和你一样厉害的！”

何晨曦无奈一笑说道：“乌云~如果一定要成为什么，那就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吧。”

“怎么样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乌云下意识反问道。

“我不知道，乌云。”何晨曦眼眸微闪，抬眼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缓缓说道：“但是，我会奉献我的一生去寻找这个答案。”

见乌云一头雾水，何晨曦张开双臂作势要拥抱大海，笑意盈盈的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能有答案，我期待你能告诉我。”

“那你说了半天，还没说能不能教我打枪！”乌云见何晨曦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净说些不好懂的话，有些耐不住的开口问道。

“能教你的不是我。”何晨曦无奈地努努嘴，指着海训场那栋红色的房子说道：“呐，在那里。”

“什么意思？”乌云有些疑惑的看过去，一时没想明白。

“再晚一点，你可就找不到人了！”何晨曦笑眯眯的有些愉悦地说道。

乌云将信将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何晨曦不会骗她，抬腿向那栋红色房子跑去。

“对了！”乌云突然转身冲何晨曦扬手喊道：“你等着！我也会去兽营的。”

何晨曦轻轻挥手，随后扎进沙滩上手一摆，毫无形象地摊着，海浪一阵一阵的涌上又缓缓退去，海水触碰她的鞋子，似乎要带走什么。

“你不是很担心蒋小鱼和鲁炎吗。”向羽走近，看见何晨曦悠闲的躺着忍不住开口。

何晨曦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怎么？”

向羽抬手压了压帽子，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不怕武队赶走他们？”

“有龙队在，担心什么。”何晨曦侧头对向羽此刻的态度觉得有些新奇，开口问道：“你很希望他俩走吗？”

向羽抱着手臂，有些不屑的挪开眼说道：“他们在我眼里和逃兵无异。”

“是嘛~那不知道是谁一开始那么紧张的找人。”何晨曦心情不错，忍不住调侃一番先前紧张找人的向羽。

一时间静默，耳边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海水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远处海天相接，湛蓝的海水与天空交织在一起，望不见边际。

“你的档案不是我要看的。”向羽低头看了一眼何晨曦开口道。

何晨曦毫不在意的枕着自己的手臂，随口答道：“嗯呐。”

向羽抬眼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语气有些肯定的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整个侦察大队只有两人可以调阅我的档案，龙队...应该是避之不及的，也只有武队了。”何晨曦一边伸手晃晃想要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一边分析着。

向羽上前一步逆光而立，身体挡住直直射在何晨曦脸上的阳光，抱着手臂有些欲言又止，思虑再三还是开口说道：“武队是担心你。”

“向羽。”何晨曦坐起身，突然开口叫道。

向羽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一声：“嗯？”

何晨曦眸光闪烁，渐渐地眼眸中泛起一层微不可查的水雾，不知想起什么，盯着眼前的这片大海缓缓开口道：“这里可真美。”

向羽闻言顺着何晨曦的目光望向海面，目光逐渐柔和轻声地回应道：“嗯...”

从此处绵延三百万平方公里，可真美，所以才会值得人前仆后继的......

去守护。

这里山青，这里水秀，脚底板踏踏实实的踩在这片土地上，望着世界上最美的蓝。

有人在，一切都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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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里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