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庭会议和人柱力

佐助一边擦头发一边下楼,下面安静得不得了,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走完最后一步台阶,他去看墙面上悬挂的钟,正好九点半。

爸爸应该还没回来吧。

他走进客厅,手上的动作僵住了。

所有人好整以暇地坐在餐桌上,四双眼睛齐刷刷地越过客厅注视着探头探脑的佐助。宇智波富岳坐在长方桌的上首,左手边是美琴,右手边是鼬,花明也则坐在鼬的身边。

不妙啊。

佐助咽了口唾沫。如此正式的座位布局意味着要开家庭会议了。不,这次都不算会议,内容大概只有对他的批评教育。

“佐助,来,坐到我身边来。”

美琴脸上一贯的温和微笑现在也消失了,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吩咐。

富岳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手指敲击着手臂。鼬倒是鼓励地对他笑了笑,而花明也迅速移开视线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水,看上去和佐助一样心虚。

父母的视线如芒在背,佐助不敢耽搁,毛巾往脖子上一挂,小跑着穿过客厅,迅速抵达餐桌,拉开凳子就坐。

木质凳子和地板的相互摩擦声停止之后,室内的环境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在座所有人都耳聪目明,钟表上秒针转动的声音此刻格外清晰。

富岳终于开口了:“之前我就说过了,回家之后你要好好解释弄得这么狼狈的原因。佐助,还有小花,你们一起说吧。互相补充,尽量说清楚。”

蔫了吧唧的两个小孩抬头对视一眼。花明也觉得佐助今天完全是被自己牵连,一切对他来说纯属无妄之灾,于是她主动挑起了先讲话的大梁:“主要还是我连累佐助的。一开始我们只是在村里闲逛,然后我看见鸣人在一乐拉面里,就进去和他打招呼了。”

富岳问道:“你认识漩涡鸣人吗?什么时候?”

“就是面见火影大人的那天。那时我和佐助也在一起,我看见鸣人之后觉得很亲切,事实上我们俩也很投缘。鸣人推荐我去吃一乐拉面,我们中午就在一块吃了,就是这样熟悉起来的。”

美琴挑眉:“佐助也去吃拉面了?”

花明也点头:“对啊。”

“真稀奇,这孩子不喜欢这样油腻的食物。”

富岳点点头,示意花明也继续讲下去:“我知道了。今晚在拉面馆和鸣人打招呼之后呢?”

“哦,我看见鸣人不是一个人吃,有一位忍者学校的老师陪他一起,是叫……”

她忘记了,于是佐助接话道:“是伊鲁卡老师。老师询问了一下花明也的来历,我回答了她的假身份。老师还问她是否要去忍者学校,我不知道关于她的事能说多少,就只说情况特殊,要听爸爸的安排。”

富岳表示赞许:“不错,忍者就该小心谨慎。然后呢?”

花明也说:“然后我提出想去鸣人家里玩。”

富岳看向她:“为什么?”

花明也没想到连这个细节都要问,一时有些扭捏。佐助见状,半是泄愤半是嘲弄地抢答道:“鸣人那家伙之前和她说家里有山一样多的拉面。她没见过速食拉面,之前想去被我拒绝了,所以这回一定要去。”

这个答案成功让所有人无语住了。富岳咳嗽了声,美琴“噗嗤”笑了,鼬则淡淡道:“明天给你带点吧,不过这个不能多吃。”

花明也眼睛亮了一瞬,然后很快想起来如今是什么场合,最终弱弱地说:“谢谢啊。”

佐助“哼”了声,心想哥哥也太宠她了。

他继续说:“鸣人吃完之后,伊鲁卡老师和我们在一乐拉面外分手,我们三个就往他家里走了。快到的时候,我们闻到了油漆味,还听到有人的声音,就是那几个被带到警卫部队的孩子。”

“你们听到什么了?”

佐助迟疑了。他隐约觉得这种话不适合说出口,下意识和哥哥对视,脸上尽是踌躇。

花明也不属于忍者的世界,她完全没有忌讳,接嘴道:“他们在说一些难听的话,提到'妖狐'和'怪物'什么的。说完之后冲我们做鬼脸跑了。我拉着鸣人和佐助上去,想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看见了门上用红油漆写满了歪歪扭扭的丑字。”

花明也停顿一会,似乎是在脑内回想那幅画面,皱眉道:“那些字充满恶意,而且重复提到妖狐。看到这些之后,鸣人非常生气。鸣人是我的朋友,我受不了他们对鸣人搞这种恶作剧,所以我让他们两个留下把油漆擦了,我自己去追那几个孩子让他们给鸣人道歉赔罪。”

“原来如此。”

富岳沉吟,追问道,“你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花明也开始摸头发。当时不觉得,此刻回想起来,对比自己弱这么多的孩子用武功、放狠话,真是心虚得不得了。

鼬开口了:“止水的忍鸦就徘徊在漩涡鸣人家附近。通过乌鸦的眼睛,我们看见了这场闹剧,于是开始往那边赶。”

他扭头看着略显尴尬的花明也,继续说,“她截停了他们,询问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但并没得到确切答案。那些孩子拒绝和她回去,还主动攻击,她控制住了为首的孩子,又用小石子击伤了另外三个逃跑的孩子的膝弯。”

佐助都听愣了。

鼬点评道:“力度和准头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你在暗器使用方面的水平相当高。不过,你已经发现有忍鸦盘旋却依然出手,还是太冒进了。”

花明也咬着嘴唇:“对不起,我当时只想着要给鸣人讨个说法。他们太让人生气了……”

富岳看向佐助:“与此同时,你那边发生了什么?要详细地说。”

该来的总会来。佐助在洗澡的时候就一直在做心理建设,现在终于要迈出这一步了。他做了个深呼吸,视死如归地开口道:“我和鸣人吵架了。因为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反说我装模作样,觉得我和那些泼油漆的小孩没什么不同。他又瞪我又吼我,我忍不了,就……”

他畏畏缩缩地瞄了父亲一眼。

美琴注视着他:“就如何?”

“我就,就说,我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根本不至于排挤他。还说他是忍者学校的吊车尾……但这个就是事实。然后鸣人突然打了我一拳,我没躲开,也恼火起来,我们俩就……就这样在过道打起来了。再之后哥哥就来了。”

佐助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瞟来瞟去,说到“吊车尾”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直面花明也。

坐在他对面的小女孩突然开口:“鸣人的拳头能砸到你脸上,我对此一点都不意外。骄兵必败,这个道理在忍者世界也很适用。”

美琴娟秀的眉毛拧在一起。她关注的是另一个方面。

“就算你和鸣人不是朋友,你也不该对他这样说话。我平时教你的礼貌呢?还是说,你是随大流才用这种态度对鸣人的?”

佐助抗议:“不是的,我说了我没有排挤他。反倒是他看我不顺眼,处处找茬……”

美琴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鬓边垂落的发丝挡住佐助的视线,他看不清妈妈的表情。

“鸣人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是特殊的,妈妈希望你对他的态度好一些,跳开村子里那些人的影响,不带偏见地看待他……”

鼬凝视着母亲,眸色深沉。

听完了全程,一家之主富岳发表盖棺定论:“佐助,今天你搞成这副样子真让我失望。你记住,骄傲是忍者大忌。还有小花,今晚的事你们都太冲动了,以后绝对不能和村子的同胞打架,明白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下:“明白了。”

“不过,小花为朋友声张正义的精神值得表扬。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好朋友,我为感到你高兴。所谓忍者,有所忍,有所不忍。优秀的忍者,始终不为外物所扰,能一生贯彻自己的正义。”

富岳沉声,视线划过花明也、佐助和鼬,并在鼬脸上停留最久。

鼬温顺的垂下眼帘,并未挑战父亲的权威。

恐怕父亲的正义和他的正义并不一致。

花明也大胆地开启新对话,她举手发言:“叔叔,您认为我的想法是正义的,我却很疑惑。我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了解鸣人,说实话,在看见鼬哥哥和止水老师的时候我就有点后悔,因为我觉得事情比我想象中复杂,孩子间的孤立和争吵不至于让暗部的忍者现身吧?”

富岳双手交握,手肘撑在桌面上,问道:“为什么后悔?”

“我搞不清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非正义。万一他们说的妖狐是真的呢?我的世界不存在的事,或许在这个世界存在着。我觉得鸣人是受害者,那时却突然不确定了。鼬哥哥,你们一直监视着鸣人,没错吧?”

鼬并不回答,而是去看富岳。

富岳抿着嘴,沉默地思考着什么。

美琴咬咬牙,抢先道:“鸣人是无辜的,他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村子的事,这是事实。你今天主动维护他,这是正义的行为,毋庸置疑。”

花明也缓慢地眨眨眼:“那么,妖狐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用这种态度对鸣人?鸣人被很多人排挤,小孩子也是学大人的吧?”

她去寻找佐助的视线,但这也是佐助疑惑的地方。他不关注鸣人,只是知道这个现象,父母没和他讲过什么,他也没主动问过。

美琴做了个深呼吸,冷静地对富岳说:“告诉他们吧,老公。我不想佐助变成和其他人一样冷漠的样子,不明真相,用扭曲的眼光看待鸣人。他是玖辛奈的孩子啊。”

鼬适时地劝道:“佐助已经上了忍者学校,不该把他当作小孩看待了。至于小花,她未来要进入暗部工作,早晚会知道这些。他们想知道的只是一个真相。”

富岳捏捏眉心,烦躁地叹气:“看来你们都决定好了。本来我不愿意说,毕竟火影下过封口令。可如今看来,封口令形同虚设,人心是封不住的。”

他正色,严肃地看着花明也和佐助:“接下来我告诉你们的话,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尤其是漩涡鸣人。”

花明也慢慢皱眉,有种很坏的预感。佐助则如临大敌地正襟危坐。

富岳先左右看了眼鼬和美琴,低声问道:“人柱力……”

鼬点点头:“我相信他们。”

美琴也没有反对。

于是富岳开始讲述:“佐助,你大概听说过九尾之乱。九尾之乱时你才两三个月大,那真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浩劫,本来寄生在人柱力身上的九尾被强行拉出,暴走攻击木叶,普通人和忍者都伤亡惨重。”

花明也捂住嘴:“九尾?九尾妖狐?”

佐助问道:“什么是人柱力?”

“这就说来话长了。忍者学校会教这个吗,鼬?”

只花了一年时间就毕业的鼬诚实地回答:“我忘记了。”

作为补救,他代为解释:“先给你们讲尾兽的概念。尾兽是大量查克拉的集合体,总共有九只,尾巴数量从一到九尾排列。创建木叶的初代火影大人有控制尾兽的能力,他为平衡各国势力,将九只尾兽平分给各大忍村,而木叶保有实力最强也最凶险的九尾。”

花明也觉得手臂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难以置信……如果尾兽很危险,为什么要把他们留在村子里?”

富岳回答道:“因为我们掌握了控制尾兽的手段。通过封印术式,能够把尾兽封印在人的体内,人和尾兽共享查克拉,使人的实力得到跃升。尾兽的容器就是人柱力。但人柱力是村子的机密,是为战争时代作的必要准备,平时不会动用。因为人柱力本身就是不定时炸弹,只有初代火影大人能够完全压制尾兽,人柱力主要负责关押尾兽,一旦过度索求尾兽力量,会被尾兽夺取身体。有些尾兽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挣脱封印的。失去尾兽就相当于失去了和其他忍村抗衡的筹码,为了村子不得不承受多方压力,人柱力就是这样可悲的存在。”

佐助不自觉地攥紧衣料,再回想起鸣人孤身在河边的萧索背影以及今夜所见的红色油漆,他觉得心中战栗,甚至沉重得喘不上气。

花明也面色阴沉:“这么说,现在鸣人是九尾人柱力。九尾之乱的时候,九尾的人柱力呢?”

美琴握紧杯子:“上一任人柱力是漩涡玖辛奈,我的好友,也是鸣人的母亲。”

这个消息显然让佐助十分震惊。他不知道自己和鸣人居然存在这样隐形的联结,又理解了为什么母亲今晚的反应如此反常又强烈。

“当时有人潜入木叶偷袭刚刚生产完的人柱力,强行把九尾分离出来,并控制它攻击村子。当尾兽被强行分离之后,人柱力就会死亡。”

鼬看了母亲一眼,觉得这些话她说不出口,于是由他来补充。

花明也双手扣住椅子,抬起头和佐助对视。

“也就是说,九尾之乱那天是……”

佐助的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鸣人的生日?他从出生就是……”

美琴叹息:“是的,从出生起,他就是九尾人柱力。”

花明也问:“鸣人的父亲呢?”

富岳说:“他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忍者,和玖辛奈一样为了压制九尾而死。他心怀大义,将九尾封印到了刚出生的儿子身上,化解了村子的危机。在他的封印下,九尾的查克拉被控制,鸣人也从未发现过自己的异常。”

花明也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怎么能这样?他是谁?”

富岳沉默一会,答道:“他是我的朋友,是为村子献身的英雄。”

花明也拧着眉毛:“但不是一个好父亲!既然鸣人是英雄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受这样的对待?如果要保守人柱的秘密,鸣人又为什么要忍受这些说他是妖狐是怪物的风言风语?我无法理解!”

鼬温声道:“这是木叶高层的决定。现实永远无法达到理想的境界,人心冷漠复杂。所以我希望你和佐助能够一直保持温柔和善良,这是即便受尽痛苦也不应抛弃的美好品质。”

佐助惊疑地喃喃自语:“所以,漩涡鸣人被孤立的原因是这样的。并非因为成绩垫底,而是人柱力的身份……”

美琴默默他的头发,凝重地说:“我们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有自己的判断。我不想你因此同情鸣人,这对不知情的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一视同仁地看待他吧,就和之前的小花一样。”

花明也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她为自已接下来将要宣之于口的冒犯感到战栗。

“叔叔。”

她叫住富岳,“村子也会做出错误决定的,对吗?”

鼬迅速掀起眼皮,怔怔地看着花明也,回过神后立刻观察父亲的神色。花明也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多半也因为她本非这里的人,对村子没有认同感,故而直言不讳。

富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我知道你为漩涡鸣人打抱不平。但是只要在木叶生活就必须记住,不可质疑村子的决定。”

鼬平静地看着花明也,鬼使神差地,她也在富岳严厉的威压下分神和鼬对视上了。佐助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直觉认为他们在这一眼中达成了什么共识。

为了保全某方利益,村子会做出不公正的决定。当这份不公落到自己头顶上时,又当如何呢?

花明也垂下眼帘:“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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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家庭会议和人柱力

(火影同人)如何补完宇智波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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