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咒术总监部就热闹非凡,吵醒了乙骨一家。
昨夜,时隔多年终于团聚的乙骨一家三……四口,在乙骨爸爸‘公司安排的公寓’里住下。实际上,这栋公寓楼是咒术总监部员工的休息室,因此离总监部大楼十分近。
在乙骨世界的要求下,全家人昨晚在客厅打地铺,她抱着毯子在几个人中间幸福得滚来滚去。卧谈会上,父兄分别贡献了不少乙骨世界幼时的糗事。这些陈年旧事被描述得活灵活现,像是被盘得圆润的宝石,连乙骨小次郎也听得津津有味。
等笑闹完毕进入梦乡,大约天都快亮了。此时,连绵不断的汽车声和人声,将公寓客厅中刚睡着的几人吵醒。
乙骨世界装模作样地出去打听了一番,带回了消息。
“是宇智波大人即位咒术总监的庆祝仪式。”
父兄感慨了一番宇智波小姐小小年纪大有作为,又遗憾不能到现场观礼。
尽管又困又不想离开父兄,但心头那一丝责任感,迫使总监大人强打精神留下影分身,前往自己的就任典礼。机敏的乙骨小次郎也留下影分身,紧跟着蜜离开了家。
眼下,剩下四位乙骨只有两位是真人,他们悠闲地坐在阳台上,捧着零嘴,远远看着大人物们三三两两的走进旁边的办公楼。时而有人提高声音的对话,断断续续传过来。
“……小孩子就不能乖乖学习吗?!怎么,是数学老师讲得不好?!一天到晚折腾人,还有完没完啦?!……”
一个矮胖男人迈着八字步经过,高声的抱怨惊飞了屋顶上的黑鸦。
他的同伴接过话:“……听说是救醒了同伴之后……”
阳台上的‘乙骨世界’眯了眯眼,将这个矮胖男人的样貌记在了心里。
新总监埋头学习数学的事,在咒术界高层中可谓是一时笑谈。尽管御三家中有两家已经挨了打,但咒术界对这位新总监实力、身份、性别、年龄的腹诽和质疑,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只不过这些质疑没有传入过新总监耳朵里。
还没到达现场的家主们尽情发表着意见,浑然不知有人正在他们上方疯狂刷新记仇小本本。
乙骨家岁月静好,总监部的会议大厅却是风雨欲来。
会议大厅原本的桌椅都被移走了,空阔的场地全都铺上了榻榻米,一排排的坐垫摆得整整齐齐。上首似模似样地放了一条短案,看起来像是大河剧中的将军宝座。
要问宇智波蜜成为‘咒术界的天皇’‘咒术界的大将军’,对五条家来说有什么好处?
——不好意思,毫无好处。
新总监和六眼之间不曾殊死搏斗,谁第一谁第二尚未有定论,但她偏向五条家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既然咒术界最强的两人都在五条阵营,那么再当出头鸟、兴师动众当‘天皇’实属不智之举。何况‘天皇’对于日本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闹过头了也对咒术界不利。
因此五条大长老继续发挥特长,主打一个糊弄——他按照家主继承仪式,稍加修改,就变成了‘咒术总监就任仪式’。
昨日凌晨才在五条家聚会过的诸位家主们,再次聚到了一起。这些利益集团像是凑成群的麻雀,警觉地四下打量,不时互相窃窃私语。
嗡嗡声在偌大的会议厅中回荡,直到一道人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先是看到一片仿佛深渊般的咒力团,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厅内仿佛是瞬间被冻结,安静了。
紧接着,那团深渊……移动了,众人才看到,那是一个人——咒术师。
尽管咒力量不能完全说明一名咒术师的强弱,但咒力量却限定了咒术师的成长上限!
只是一见之下,众位止步于一、二级咒术师之位的家主们,立刻理解了五条悟、五条家对这位宇智波总监的追捧,也理解了加茂家被夷平之后对她的讳莫如深……
——即使是最弱的术式,有这样近乎无尽的咒力量,也能成为超越普通术师的存在!
这道身影丝毫不知这些家主们心头电转的念头。
她身高一米四,气场两米八,摆脱正往她头上插簪的侍女,直冲向首座。她身长、面容看起来未成年,却身着已婚女性才会穿的黑留袖,家纹的位置绣着红白色的团扇。
女性和服限步,她却走得虎虎生风,裙角都翻飞起来,连带仙鹤的绣纹都像是在嘶鸣、飞舞。
“宇智波小姐,羽织、羽织!”
侍女跟着这道身影,快步跑进会议厅追上小短腿,迅速地将白色的羽织披到宇智波蜜肩上。
在场许多人只听过这位新总监的名字,却未见过人。此时他们眼神追随着这位宇智波小姐,像是向日葵在追逐太阳,眼中情绪不一。
在百来号人的注视下,蜜旋身在主位落座,眯着眼睛挨个扫视这些‘嫌疑犯’。咒力仿佛形成了乌云,在会议厅的屋顶聚集,张牙舞爪地俯视这些‘凡人’。
在清水寺后山的短暂噩梦,在她的怒意中,被反复地咀嚼。只可惜,她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
大厅内落针可闻。
“既然众位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五条大长老气定神闲地下令,眼角却瞥向总监大人。五条家的二长老拿出唱词,开始抑扬顿挫地念不伦不类的敕书。
虽然在忍者世界曾经举办过大名即位仪式,但一则是忍者世界经济落后,二则因为时间紧迫典礼精简了许多,所以新总监丝毫没有察觉被敷衍了。
五条家的仪礼自然一应俱全,昭告先祖的赞词改成昭告上天,一通洋洋洒洒的赞词下来,蜜都没发觉原来词里说的说的德才兼备、救世间于水火的人是她。
敕书读完,众家主跪坐着俯首行礼,就算是礼成了。五条大长老松了口气,拍了拍手,侍女们就鱼贯而入,陆续呈上点心、茶水。
气氛仿佛轻松了一些,诸位家主脸上不再紧绷,三三两两地开始以茶代酒,和身边的人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胆子大的开始上前举杯,自以为放下了架子地祝贺总监大人。
“宇智波小……”柳原家的女家主瞟了一眼蜜身上的黑留袖:“夫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您就任一月有余,如今我才能窥见您的真容,一见之下果然是少年英杰……”
蜜手中捻起侍女端上来的和果子,就着女家主的马屁,吃得津津有味。只是这称呼多少有些刺激,蜜品味了一番,转头看向身后。
“她叫我‘宇智波夫人’耶!”
柳原家主顺着看向主位斜后方,骇然后退了一步:那里竟然站着一个少年!
这少年容貌昳丽,身着藏青色和服,胸前的家纹也是红白团扇。他单手扶刀的样子既从容又锋利,自看到他起,这身影便像是被刻在了视网膜上。
这嚣张的存在感,分明不可能被忽视!然而他是何时进来的?!她竟完全没看到!
这位少年看向柳原家主,眼中分明含着隐晦的赞赏之意。只是一瞥,少年就移开了目光,但柳原家主像是被锐器擦过脸一般,冷汗不住地冒出来。
“……嗯,宇智波夫人。”
少年重复了一遍,自己先红了耳尖,黝黑的眼睛对上了蜜。那双眼睛像是带着钩子,蜜这条鱼不知不觉地就看住了,吃和果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柳原家主被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攫住了,她不安地看看上首的两人。深吸口气,她强笑着开口:“不知是否误会了您的身份……因为黑留袖乃是已婚女性的服制,所以……”
“才没有结婚!是老头子让我选衣服,我觉得黑底仙鹤纹好看!只有结婚才能穿吗?”
蜜立刻反驳,顺便由正坐改为斜坐,把裙摆展示出来。
平心而论,这匹布料确实华丽。黑底带青海波暗纹,数只仙鹤在松叶中展翅高飞,姿态各不相同,既灵动又鲜艳。只是这颜色和花色搭配显得十分稳重,多少缺了少年人的朝气。
柳原女家主连忙改口:“既是术师,倒也不必执着于世俗标准。”
佐助半垂下眼:“……昨天,你明明说我们是……”
话只说了半边,但那副失落的样子,让蜜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
“咳……我可还没到法定年龄呢!”
忍者一向早熟早婚,执着于名分的少年忍不住反驳:“在……早就可以了。”
柳原家主像个误入片场的路人,尴尬地不想让话题掉在地上:“这倒是,登记的话,确实要年满十六才行呢……”
她话还没说完,主位上的蜜突然脸色苍白,像只虾子一般半弓了腰。攥着茶杯的指节泛白,绿色的茶汤在其中荡漾。
紧接着,这只茶杯被一把掷在榻榻米上,台下的声音顿时停了。
看情况似有不对,柳原家主连退数步,惊疑不定地环视四周,只对上了同僚们满是疑惑地眼神。
“说起来,我昨天做了个噩梦……”
蜜咬着牙,冷汗在额头聚集,两瓣嘴唇失去了血色。
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痛,像是有刀在肚子里翻搅。与星河拟态给身体带来的疼痛相比,这点疼痛当然不值一提。但连续两个晚上不曾开启拟态,导致她被突然到来的痛觉打了个措手不及。
“哼……是哪个蠢货在诅咒我?!现在滚出来,我留你全尸!”
发现蜜的神色有异,佐助前趋两步:“蜜!怎么了?!”
蜜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拟态发动,熟悉的痛感覆盖了那股陌生的痛感。
她笔直的脊背像是柄蓄势待发的刀,咒力像是翻滚的海波。初时的微波粼粼,此时变成了滔天巨浪。这些巨浪在会议厅内来回涌动,犹如刀刮针刺,让人头皮发麻。
“……有毒,肚子疼。”
话是回答佐助的,台下有人闻言吓得摔了茶杯。
“什么?!怎么会?!”五条大长老跳了起来。“快!快把医师叫过来!”
茶点都是五条家准备的,旁人要做手脚……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佐助的手抖了抖:仿佛是旧事重演,千手扉间的毒还没解……竟然又来了!
他一脚将案几踢翻,点心在榻榻米上四散滚落。牙被他咬得咯咯作响,草薙剑从鞘中露出一缕寒光:“是谁?!把解药交出来!”
台下百来号人本来只是想糊弄一下小孩,没想到竟然卷入了不知哪方的阴谋,个个急于撇清自己。
“不是我!不是我!”
“我从没出过这里,不可能碰茶点!”
“我和姉小路一起到的,我们互相可以作证!”
……
会议厅内一片闹哄哄地。
突然,大门被一把推开。
身披五条袈裟的长发僧侣,两手各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人。他写意地抬手,将这两人丢在地板上。
“哟!”长发僧侣抬手向主位招了招:“似乎我来晚了?不过,作为赔礼,我带了礼物哦!”
他用脚碾了碾地上的人,动弹不得的俘虏发出了一声痛哼。
“或者,你也可以叫他们,‘投名状’。我的……”长发僧侣袖起手,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主人。”
恢复更新了捏!
但是可能更新会比较不定时,因为11月我手上有两个大项目要验收,最近要密集地伺候这两个活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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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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