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过话说回来，小樱，鸣人和卡卡西呢？”

纲手说着抬起头，她有意识的朝佐助的身后看去，一双美眸透出稍许不赞同。“交任务报告哪有队员一个人来交的，鸣人和小樱就算了，卡卡西居然人不在，他还想不想当这个领队了？”

“诶呀抱歉抱歉——”

纲手话音刚落，就见卡卡西尬笑着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男人露出的半只眼睛弯成一条线，他将门轻轻带上，算是轻手轻脚的走到佐助的一侧。“刚才回路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点事情，就耽搁了一下”

“什么事啊”纲手喝了口茶，她的眸光锐利的扫过来。

“那个——”卡卡西挠了挠后脑勺，稍稍凑近纲手的耳侧有些不自在的低声道。“我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自来也师公因为取材的原因被追杀，叫我帮他一把”

佐助：……

静音：……

“这样啊”纲手放下茶杯，慢慢站起身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手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状似不在意的出声道。“静音，我觉得成天在这火影办公室里盖章的生活过的真是无趣，不如现在就去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哈哈”静音赔笑道。“纲手大人您开心就好”

“走吧——”纲手维持着笑容出了门，末了回过头叮嘱道。“卡卡西，下次他再看女澡堂说取什么鬼的材，就像这次一样不要客气直接报备给我。”

“好的纲手大人”卡卡西正经回道，他在心底默默为自来也点了根蜡烛。

师公，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纲手大人太可怕了。

**

从火影塔回去的时候，正值七八点的时候，夜市正是热闹。

带有凉意的空气搜刮着面庞，诱人的香味从两侧的街道上传来，烤肉店有些破旧的拉门被人一把拉上，从窗户中透出隐隐的光亮和觥筹交错的欢笑交谈之声。偶有行人从相对的方向走过来，推着的自行车链条交错着，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树木的影子慢慢倾斜，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再往前走，便是人迹稀罕的宇智波族地，被栅栏圈起来的植被已然多年没有人整理了，月色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河滩边上，几道脚印零碎的重叠着，一旁的木桩上被什么灼烧过的焦黑俨然已经有些年头。

佐助拉开门，他脱掉鞋子按亮一侧的电灯，环视了一圈四周。

“我回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回音。

他怔了一会儿，有那么一段时间就那样站在门口，像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一股没有由来的慌乱自心底滋生，他急迫的打开内侧里间的门，卧室门，甚至是厕所间——他能触及的任何一个角落。

——直到他看到贴在冰箱上的那张带着熟悉字迹的纸条，才悻悻的松了口气，像是失去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去置办一些东西，很快回来——给我愚蠢的弟弟】

“你才是愚蠢的哥哥呢——”

稍稍勾起嘴角，他将那张粘在冰箱上的纸条揭下来。上面的墨迹尚未干涩，显然主人也只是刚刚离开不久，房间里的电视机上还是温热的，到处都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唯一有点不满的是，在垃圾桶里发现了疑似三色丸子的木棒。

他平摊在床上，闭上眼睛。

一切都变了。

他改变了。

清凉的月色照拂着屋檐，纸质的拉门被风吹的哗哗作响。逐渐有雨点在木质的地面上晕开一圈水渍，随着几声清脆的碰撞声作为开端，逐渐密集起来的雨声交织出一片冷意。

佐助躺在床上，他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纯黑的眸子漫无目的的落在天花板的一处，安静的听着细碎的雨声。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猛然间一阵刺痛传来，时空之匙泛着金色的光韵的影像愈发清晰起来，它神圣的光辉自一片虚无中诞生，空间仿佛被扭曲般陷入停滞，时钟不再转动，雨点悬浮于空中，风中摇曳的枝丫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般，一切都失去了生机。

自钥匙身上散发的光芒愈发强烈起来，一道模糊的金色投影在他的面前逐渐成型。有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暗沉而又深邃的声音响起，那话语仿佛从地狱而来，每一声都带着戏谑与恶意。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虚影笑了笑，它朝前走了几步，嘴角咧开，残缺的五官挂着怖人的诡异。它摊开手，悠悠开口道——

【怎么，这次没有事要求我了吗？】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佐助警惕的闪身远离那个金色的虚影，他黑色的眸子稍稍加深。意识到对方实际是在他的脑海中说话，面前的虚影也仅仅只是一个媒介般的存在，他停下动作，闭上眼睛，再度回到之前看见过的那片黑暗虚无的空间。

那些闪烁着的金色光芒的中央逐渐汇聚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头金色的发，碧蓝色的眼，脸颊两侧的三道胡须与橙色的运动服更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你就是时空之匙？”佐助开口道，他的语气中带有深深的嫌恶之意。“别随意借用别人的模样，那副神情真是令人作呕”

【不喜欢吗？】

‘鸣人’奇怪的歪了歪头，它不在意的上前几步。

【真是奇怪啊，可是我听说，人类通常会对自己的心仪对象有更多的亲密接触**，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谈话会变得更加融洽一些，真是遗憾——】

【啊，莫非是我变得不到位】像是想起了什么，虚影左手敲右手自顾自的肯定道。

【我知道了，你喜欢更暴露一点的是吧，等着我——】

“敢变杀了你”

佐助冷冷的看着它。

【不要这么看着我嘛，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鬼。虽然你也杀不了我哈哈哈】

金色的影子吁叹一声，它又变回了原先最开始的那个看不见五官的模样。

【嘛，言归正传吧】虚影停下了动作，它在金色光线编织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虽然它并没有眼睛，但是仍能感觉到一道视线从它的面部传来。

【向我许愿吧，小子】虚影笃定的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我是时空之匙，也是时空之神。什么愿望都可以，我都可以帮助你实现，人类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没有人能够抵挡时间倒流的诱惑。你不光可以救你的哥哥，拯救你的爱人，还可以拯救你的全族，改变过去的一切——来，向我许愿吧，我会为你达成这些愿望】

片刻的沉寂之后，佐助才抬起眸子看着他。

“你说的这种愿望，都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吧？”他的语气轻微上挑，带着一贯高傲的口吻。“一直以来，你就凭借这些来诱使其他人前赴后继的向你许愿，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虚影沉默了。

“虽然看起来你好像暂停了时间与空间的样子，但是实际上这个空间的掌控权仍然在我的手中”佐助看着那道虚影，他的面色逐渐冷峻下来。“你身上的封印尚未解除，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说起来，据说我以前也向你许过愿的样子”佐助顿了顿，他逐渐走近那道虚影。“听说你能够无视世界规则，正好，你既然主动来找我，就趁此机会把事情都交代出来——”

他说着伸出手去触碰那道虚影，碰到的一瞬间，整个黑暗的空间一瞬间被撕裂开来，昏沉的意识逐渐清晰，佐助睁开眼，清晨的日光缓缓透进屋内，有鸟儿清脆的啼叫声不绝于耳。

他的手抚上眼睛，眸色逐渐加深。

**

“你要暂时和鸣人分开任务？”

纲手有些惊讶的看向面前的弟子，樱发女子深重的黑眼圈和略显疲惫的面庞都显示出一种不太好的状态，她扯了扯嘴角，像是用尽身上的力气般露出一个状似如常的笑容。

“抱歉，师傅”小樱低下头，刘海遮掩住了她的神情。“通过之前风影追回的任务，我觉得我还需要多磨炼一些关于医疗忍术的修行和认识，所以想申请到木叶医院去帮工一段时间……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等我处理好这些我就会归队的”

一旁的静音抱着一些文件走了过来，她望向小樱的眸中满是关切。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风影那次任务回来的时候就提出呢？”纲手皱了皱眉。“小樱，抬起头来！我说过了，做我的弟子，字典里就不能有惧怕退缩几个字。”

小樱一僵，她稍稍咬紧下唇，却有湿意在眼眶中不断的盘旋。

“在这两年你跟着我也学了不少知识，你的修行进度我最清楚不过”纲手棕色的美眸看着她，“你根本就不需要这突如其来的修行，勘九郎的毒也是你解的，很完美，现在你更需要的是通过小队任务积累的实战经验”

“纲手大人，您未免过于严苛——”静音见状正想上前，却见纲手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下来，她棕色的眸中透着关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樱不说话，她却是忍不住泪水一滴滴掉落下来。纲手见状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起身绕到办公桌后，将对方揽入怀中，关心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关于……宇智波佐助？”

怀中的身子却是一僵，随及颤抖的更加厉害起来。纲手感受到颈间隐隐的湿意，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家伙有什么好的，他不值得你这样，知道吗？”纲手托起小樱的脸，她直面着她，扯过办公桌上的纸巾替对方擦去眼泪。

“听好了，春野樱。你很优秀，你拥有不输给我的医忍天赋，是我，千手纲手钦定的衣钵传人。这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许多东西值得去追求，可以是和鸣人一样当火影的梦想，也可以是某种爱好，或者目标，多看看周围的事物，也许你也有自己想要达到的风景呢？只为了一个特定的人而活是很累的事情，尤其当对方眼里没有你的时候。”

静音看着这一幕，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她欣慰的勾起嘴角。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你的缺点就是看不到自己的优点——我知道你一直在追逐着他们两个，但是他们两个的身份太过特殊，其实你一点都不比别人差，不要自卑，更不要因此影响或者否定自己，勇敢的走出去，知道吗？”

“……嗯”小樱忍耐着哭意点点头，她抱紧纲手。

“这次我批给你一周的假期，任务就是找到你能够为之执着的事物，我希望到时候能够看到一个充满活力的，自信而又耀眼的春野樱”纲手摸了摸小樱的头，她露出一个微笑。

“实在不甘心的时候，去骂骂那个混蛋也不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