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回不去了

第61章《回不去了》

拉着她的手不知挨过多少个分分秒秒,宇智波佐助把自己掌心的温暖,源源不断地热传递到春野樱的小手上。温度从最初的发凉平衡为一双手的均温,直到樱如冬日里冻晕在路边被好心人救回家的小鸟复苏了意识,半睁开一双迷蒙的眼。

“樱!”

“宇助君……”

这个相仿却不是叫他的称呼,宛如被不懂事的小奶猫剜了下皮肉,佐助感到一阵刺疼,稍稍松开她的手:“你认错人了。”

黯然的回答好似他们从未认识,佐助又补充:“你可以叫我……佐助君。”

以前听腻了她各种声调的“佐助君”,现在又希望她再这样叫他。佐助后知后觉最珍贵的东西,往往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越珍贵,越浪费。

“佐助君、佐助君……”樱似小孩子牙牙学语着这个陌生,却总在开口间引起一次次肌肉记忆的称谓。

默念好几遍就是想不起这个简简单单的称呼究竟代表什么,一层焦急的汗悄悄沁出她手心。

感受到她找不到记忆归属的慌张,佐助攥紧她的手宽慰:“不记得不要紧,我们慢慢来……”

发觉她正以一种格外怀念的目光依依地望着自己,佐助没来得及窃喜她迟早会想起自己,就被樱接下来眼神里觅不到他影子的话啄伤:“佐助君真的好像好像宇助君,但我也忘了他去哪儿了。他还好么?”

樱明眸如镜,心凉下来的佐助从她眼里看到另一人泛红的倒影。那抹红落在他眼里,成了一块化不开的血斑:“樱,你真的不记得我……不记得宇智波佐助,那个超级大白痴一样的佐助君了么?”

带着难以置信的自嘲去疑问,佐助的声音发出寒冬枯枝被风凌虐的颤抖,累及他禁锢住她的大手也在抖动。樱目露茫然,小心地问:“我们……见过?”

刚说完她头一仰发出恍然大悟的“哦——”,另一手也覆在佐助手上:“对了!你是不是伊赫祭那晚抽到‘大凶’的那个戴着青面狼面具的人?那么……”

雀跃随着记忆逐渐复盘拼接成一幅黑色的画面,樱才恢复些气色的脸顿时煞白,指着佐助的胸口:“你是……你是那个什么佐助君!我还伤了你?”

回想起可怕的记忆,樱抱住脑袋,紧闭双眼也阻止不了那些恐怖的画面一片片碎瓦似的割着她:“不仅如此……我……我还杀人了!!!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办?!”

“樱!你别怕!你没有杀人!我会查清楚一切!”最怕她陷入自我怀疑,佐助拥住她想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樱像一束还没绽放就被摘下的玫瑰抽泣着窝在他怀里,喃喃的话是刺,又扎了佐助:“宇助君……你在哪儿啊……”

从前满心满眼都是宇智波佐助的春野樱,如今竟在他怀里情意绵绵地唤着另一人的名字,还是与“佐助君”极其相似的“宇助君”。

佐助咬牙不再啃声,痛苦地合眼,心在滴血。

他知道,他已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了。

无独有偶,当失去春野樱的宇智波佐助陷入巨大的失落时,他的前世漩涡宇助也同样迎风苦笑。

矗立山巅的他像一位不食烟火的世外仙人,正对面的朝阳燃烧得灿烂夺目,可他清楚自己早在四十年前就陨落如一只跌入火焰中的蛾子,别说最宝贵的东西,完整的灵魂都没了。

“还在怪我这次非叫你撤离么?”慈弦裹在一身密不透风的黑袍中,头戴斗笠,仿佛旭日东升中夜最后脱落的一片血黑色的胎膜。

宇助头也不回,在川之国这片人迹罕至的高山,他无须再以伊赫卓的面容活着,也无须掩饰他“秽土转生”后脸上的裂纹、眸色的褐黄,及右额角上毒虫般的黑色“恨”字。

他的的确确早就死了,他已一无所有。这种地方、这种时刻,何须粉饰自己?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真正在意的从来都是绯樱,春野樱只是弃子,这次也侥幸活下去,不会害得绯樱魂飞魄散就行,我还会带走她的。况且这次情况特殊,你几千年前偷偷养在川之国高野山①底下的第二只十尾,吞噬了春野樱一半的灵魂后出现严重的异常。我可不能让十尾出事,这关乎后面我夺走宇智波佐助的灵魂,实现复活我的计划。暂时放弃在砂隐忍者村的一切心血也算不了什么,先安抚好那只可爱的宠物再说。毕竟……”

宇助这才慵懒回眸,轻握住腰间别着的切刃造②,看向慈弦的眼睛似一头盯着猎物的狼:“我抽走宇智波佐助的灵魂完全复活后,就是未来的十尾人柱力,继宇智波带土、宇智波斑后的第三个‘六道’。在第二只十尾没吞下完整的大筒木前,它急需一个容器压制日益膨胀的力量,不然会因千年来都吃不到完整的大筒木而死。也就是说,你现在得听我的,除了我这个最血统纯正的漩涡一族,亦是大筒木辉夜的后裔,没人能承载得了十尾的力量,并实现你种植神树等待开花结果的夙愿。”

慈弦果不其然对宇助微微欠身,恭敬的姿态下藏着难以捉摸的表情:“那是自然,就像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世上也只有长寿更生命力强大的漩涡一族,最适合成为人柱力。我们的合作也任重道远,往后我会多考虑你的想法。”

听出慈弦的致歉,宇助也不会不知好歹,转身看向他正色道:“其实,我也很纳闷十尾只是吞噬了春野樱一个普通人的一半灵魂,为何出现险些被封印致死的情况。她身上好像藏着另一股十分神秘的力量,差点儿杀死十尾。要不是那晚你通知我火速赶来,我及时封印了那股力量,只怕十尾危险了。”

“我总感觉那不像她一个人的灵魂,甚至带着思维。”

慈弦的推断让宇助一惊,一个念头刚冒出就迅速压下去:“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纱罗妲……”

快速否定这个闪过的猜测,回想起那个已凋零在这座高野山半山腰山洞的女子,他最憎恨的男人伊赫尹杰与最爱的女人门佐绯樱的孩子,宇助的心也像在中间破了个还没流出血的洞,开始莫名地作痛……

那年他只顾着漩涡鸣人超过自己而愤怒,无缘无故打翻她给自己削好的苹果还不小心踩碎时,她的心一定很痛吧。

这次又把“须佐之男”玩出削苹果新花样儿的宇智波佐助,一圈圈刮下红色的皮露出白皙的果肉,闻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脑中却一遍遍回放着当年不愉快的情景,是自己也是樱最不愉快的记忆。

所以,忘了也好,就像削皮的苹果在空中呆久了会氧化发黑。合上翻开的记忆,他把苹果块放在盘子里递给樱:“叉着吃吧。”

“谢谢……佐助君。”似乎还不太习惯这么叫他,樱满脸腼腆,拿起叉子送到嘴里一口,贝齿咀嚼传出清脆的声响,香甜的汁液在嘴里流淌,甜入肺腑。

她被甜得笑了,无意中瞥见佐助空荡荡的左袖管,心有些难以言喻的疼:“话说佐助君,我一直没问你,你的左手臂……”

连他的左臂是怎么断的也忘了。佐助扫了眼左袖,低垂着眼睑:“那是我的惩罚,过去我做错不少事。还是你给我治好……”

正后悔又总不死心地想强行带她找回那些记忆,不料樱拉着他的袖管,手缓缓移动到断肢处,眼里流闪着晶莹:“手臂断了一定很疼,佐助君一只手也不方便吧。”

惊讶她仍会为自己落泪,佐助忙擦去樱脸上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水润,心漾动起来:“还好,断的是左手而已。而且都两年了,我早习惯了,你放心。”

“都这么久了。”察觉他们又再度亲密,樱避开他的触碰,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忽地笑道:“真是的!我怎么突然……突然哭了?让佐助君笑话啦。”

她竟避开了他。

佐助瞠目望着自己只残存着樱渐渐失温的泪的手,默默垂落一边:“没有,我从来都没真的笑话过你……”

哪怕我曾经老嘴硬。

可恶,脑子里又充斥着什么“你真的很讨厌”“你很烦人”的话,佐助倒庆幸樱失去记忆也非坏事。至少她忘了自己对她做过那么多不好的事。

换言之,她也忘了无论过去宇智波佐助如何用最冷酷的态度对待春野樱,她总能以佐助自己都想不出的理由,继续坚持喜欢他……

那么,现在,连带着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樱也忘记了喜欢自己的理由。

所以,她真的不喜欢他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思绪顿时沉落死海,腌久了结出乳白色的盐巴,咸涩咸涩的。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佐助恍惚中听出旗木卡卡西的声音:“佐助,时间差不多到了。”

【注释】

①高野山:现位于日本和歌山县离标高约1000公尺前后的山群总称。平安时代弘仁7年(816年)弘法大师空海在此修行,开创了高野山真言宗,建立了同时是日本佛教圣地的总本山金刚峰寺。本文用作川之国的山名。

②切刃造:形制特征为刀身在靠近刀刃处起脊(镐筋),造成类似尺子的外观,是中国古代的刀类型,也属于日本刀造込的一种,多见于上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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