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葵原》
那条红宝石项链是最初巫女杜若和漩涡宇助联手，打算加害宇智波佐助与春野樱时，她故意诱骗春野樱佩戴的来自宇助的东西，杜若还悄悄以这条项链为媒介，将自己同樱的性命关联，防止宇助或佐助过河拆桥杀了她……
过了那么长时间，项链似失去了全部作用。哪怕杜若得了“红面鬼”生命垂危，樱也不曾受过大影响。久而久之，它被慢慢遗忘，如普通饰品般一直被樱贴身佩戴。
原本佐助想尽快让她取下以免再发生什么，但离开风之国砂隐忍者村前，与门佐海老藏商量一番，老人认为取下项链的樱既会有生命危险，就万不可轻举妄动。他会好好照顾已脱离生命危险的杜若，待她苏醒详细询问再从长计议……
这感觉像身上长了块小小的瘤，目前虽看来不痛不痒无关紧要。可佐助从没忘记这个何时爆炸都无法预测的炸弹就藏在樱身上，偶尔泛起的忧思常让他失神。
他真怕了，怕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的他们再遭遇何种未知的苦难，更怕樱再受伤害……
“佐助君怎么老皱眉头？有心事就告诉我啦。”总能察觉佐助任何情绪起伏的樱像只小猫蹭他身上，尽管佐助君皱眉头的样子也好帅，但她最希望他开心。
最近也许旅途劳顿，佐助夜里做梦都能梦见在砂隐忍者村的宾馆，他莫名其妙无法克制**，竟想占有尚未失忆的樱时，她突然像被控制了一样掐住自己，又猛地撞破头，这才阻止她险些杀了他。
从那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开始，他们就陷入一系列不带喘气的逆境。
比起樱左肩上纱罗妲留下又变成梅花的“卍”，佐助觉得樱脖子上那条至今都不敢轻易摘下的红宝石项链更危险……
“没事，只是我的小习惯。”大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又成以前及耳的短发了。那次在川之国被山贼袭击，她才蓄长的樱发再次为自己断裂，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佐助君没说实话哦。算了，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就像佐助君告诉我不要随便取下这条我貌似戴了很久的项链，我也乖乖听话不多问哦。”
她若一个承诺再不偷吃糖的小孩子，甜糯的声音里掺着弱弱的委屈和怨怪。佐助听得心快化了，吻了下她的额头：“知道了，樱，谢谢你。”
樱羞红脸搂住他，抬起一双狡黠的媚眼，如丝在他心间：“佐助君对我说的最多的好像就是‘谢谢你’。真是的，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词？”
佐助有些措手不及她的反应，就像川之国第一次点额头想婉拒她同行的请求，遇到她灵巧避开的神操作。
“额……我……”搜刮完脑中能想到的词汇，宇智波佐助很惊讶面对春野樱除了“对不起”“谢谢你”，他的确找不到其他词儿了。
佐助那副锅炉里煮沸开水又半天找不到排气孔的窘样儿逗笑了樱。
不过，开这种闷骚男人的玩笑要点到为止，她把头埋佐助怀里，猫儿一样嘤咛：“说真的，好想好想听佐助君亲口告白呢……”
说实在的，一句话而已，很难么？佐助也在心里问自己。
他在风之国能说出“在一起吧”，在田之国能说出“那就做真夫妻吧”，在前往石之国的路上能说出“我们结婚吧”……他们的感情在缓慢的曲折中递进，看似水到渠成的丝滑，又总少了些什么。
“樱，再等等我吧，我真的……”把烫口的心意化作更用力的搂抱，这是佐助逐渐摸索出来的如何笨拙地表达对她的爱意的方式。
不忍心再为难这个快羞得烤熟他自己的家伙，樱撅起小嘴放过佐助，幽幽地点破：“佐助君太不坦率了！”
前阵子还说自己是直来直去的“直男思维”，怎么这会儿又成拐弯抹角的“不坦率”？
佐助越发看不懂这女人，由着她一张小嘴随便说吧，忍不住了就堵住。他还是有办法的。
这样淡淡的甜蜜持续了快半个月，路途更加遥远的石之国没到，佐助自己的二十岁生日倒快了。很多年都没过生日，佐助对这种日子没什么仪式感，也没主动对失忆的樱提起。
七月二十日，他们到达临近石之国边境的一处小村庄。村子坐落在山谷，名字很雅致，叫葵原，顾名思义，就是一处向日葵开得极好的地方。
这里充足的日光照射和相对湿润的气候为向日葵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如今正值向日葵盛放的季节，刚踏入这座世外桃源似的地方，佐助和樱就被那衬在蓝天白云下明亮的金灿灿夺走目光。
从外观看，向日葵真算不上太美。没有樱花的小巧、玫瑰的精致、茉莉的芬芳……特别是那种不匹红、粉瑰丽的鹅黄色，与惊艳根本沾不上边。
然而，向日葵就同她笨拙又温暖的外表一样，是世间唯一被视为向阳而生的“太阳花”。
向日葵的一生都在追光，太阳在哪里，她就转向哪里，好似你只要正对着向日葵，你亦是她的光……
这里淳朴的人也如向日葵般暖洋洋的，面对佐助与樱两个外乡人，他们非常热情好客。一对姓秋田的老夫妻还好心让他们住家里，连佐助心里过意不去硬塞的钱都不要。
“哎呀，小伙子，你再这样，爷爷奶奶就生气啦！”
“可是……”
“行了，我们给你们准备饭菜去，瞧一个个瘦的，旅行一定很辛苦。你俩可以先到村里逛逛，看看我们漂亮的向日葵！”
“佐助哥哥，小樱姐姐，你们就别客气啦。对了，小樱姐姐，这是绫子送你的向日葵，喜欢么？”
“谢谢绫子酱啦！”
……
见惯了人心丑恶，佐助比樱更不适应这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安宁。
他当然有过这种身心放松的时候，那就是儿时只有在他们宇智波一族的聚集地，放学后总能闻到大婶小吃摊上烤栗子的飘香味，他的心就没那么不安了。
彼时年龄再小的佐助就算浑然不知他们一族因九尾事件被木叶忍者村彻底孤立，也会在外出时多少能感受到那种投射到他后背团扇家纹上异样的眼光。
极度讨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小小的他对外总冷着脸。也只有回到家族聚集地，他才能感到那种外界没有的踏实与安全……
“卖烤瓜子喽，新鲜的向日葵籽烤出来的瓜子，一口满嘴香！”
村里有不少炒货店，除了香喷喷的特产瓜子，还卖花生米、核桃、腰果、青豆……更有一闻到香味就勾起佐助童年回忆的烤栗子。
早就馋得不行的樱拉着佐助选购，问他想吃什么，青年盯着和这里的向日葵一样金灿灿的烤栗子，黑眸扑闪着怀念的光：“一小袋烤栗子。”
每天放学路过小吃摊，赶回家被妈妈发现前吃完一袋不算太甜的烤栗子，是佐助小时候最大的快乐，单纯的快乐，孩子的快乐。
最初是哥哥宇智波鼬偷偷带着他吃烤栗子，还说不敢吃太多，栗子吃饱了就吃不下饭，妈妈发现生气了就不给零花钱啦。
为每天都能吃上烤栗子，佐助很守信用，只吃一小袋……
“佐助君原来还喜欢吃栗子。”樱嗑着瓜子，眼珠子在慢慢品尝栗子的佐助身上溜着。
“小时候就喜欢。”佐助嚼着入口即化的栗肉，浅浅的香甜在舌尖蔓开。
“佐助君能给我讲讲你儿时的故事么？不知道你小时候的记忆里有没有我……真讨厌我现在的记忆不全！好想知道小时候我和佐助君的故事……”
走累了，两人在一片向日葵花海的榆树下歇息。樱红着脸鼓起腮帮子依偎在佐助身边，红通通又圆鼓鼓的小模样让佐助忍俊不禁，想起幼时趴在栏杆边吃饭团，总感觉背后有道目光在看自己，嘴里食物还没咽的他转过去，正好撞见她。
那时他们还没上忍者学校，但佐助就是邪门地记下了她，记下了这个穿着绿裙子、头戴红色发带、自己刚对上她，她就瞬间熟透成小番茄的脸。
呵，活像一只被吓到的小番茄。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不过……脸红的样子好像他同样爱吃的番茄。因此，这个小番茄一样的姑娘，很早很早就走进佐助的记忆。
忍者学校入学第一天，所有人挨个自我介绍，那个一上台就傻笑着看着自己，脸又红成番茄的小女孩，成了他为数不多记下的名字：春野樱……
“小时候嘛，你在班上女孩子里是最吵闹的，特别是我每次路过，都能听到你突然变大的声音。”
哼，这个自作聪明的丫头，这点儿小伎俩能瞒过他？不就是想吸引自己注意。佐助勾唇，不动声色揽住她的肩。
“啊——咧？！不可能吧！我以为我小时候……很乖巧安静呢。”
听着咋咋呼呼的她非要标榜为淑女，佐助不留情面地笑了，越笑越控制不住自己，扶着额头倚靠在树上。
“喂！佐助君！你在笑话我？”
“哈哈哈哈……没……没有……”
好久没这样放声大笑了，确实不像不苟言笑的宇智波佐助，但他并非生来不爱笑。
很小的时候，他可是个背着书包小跑到家族聚集地、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抹、嘻嘻哈哈着要买烤栗子背着妈妈偷吃的小孩子啊。
“樱……哈哈哈……你知道么？我小时候……哈哈哈……小时候就老瞒着妈妈偷吃烤栗子，还知道你那时候就喜欢……”
知道你那时候就喜欢我，知道我那时候就悄悄注意到你。
呵，原来面对春野樱，他也有过偷偷摸摸怕被人发现的时候。
佐助笑累了，把头搭樱肩上，眺望着眼前将大把大把的明亮塞入自己眼里的向日葵花海，有种自己亦是光的欣喜，思绪随之向阳疯长，不再遮遮掩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