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源义经》
听到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这么说，宇智波佐助并不是很惊讶，像早料到般半眯双眸，目光从两汪异色的深潭中笔直射出，不带任何拐角。
“初代目，据我所知，漩涡宇助当初在风之国砂隐忍者村给我刻下的黑色的‘卐’是一种能慢慢使人形神分离，进而抽取灵魂的杀人邪术。之前被你给我的‘源义经’一直在抑制，宇助才改变主意，让巫女杜若给我刻下红色的‘愛’，但还是被‘源义经’压制。他依旧不死心，在田之国大蛇丸的基地，借毒蛇咬伤我导致‘源义经’失效好长时间，害得我沦为查克拉都无法使用的废人。但最后还是‘源义经’起了作用，让我冲破他的诅咒。至于现在……你是想说宇助极可能找到克服‘源义经’的法子了吧。”
缜密的分析、冷静的判断、淡漠的陈述，将佐助对自己当前的状况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落在柱间脸上短短几秒间从惊诧到慨然再到平静的表情起伏，佐助知道自己答对了。
源义经，这个早在第四次忍界大战就被柱间赋予佐助的神秘力量，两年后多次起到关键作用，先后帮助他克服了黑色的“卐”与红色的“愛”。
可恨他似乎依旧被“大凶”的命运诅咒，尽管目前没什么明显的感觉，黑色的“卐”再度出现并有增大之势便是不祥之兆。
“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分析并对不利形势保持冷静，佐助，你和斑真的很像……”
“我知道你会因同族及大筒木因陀罗查克拉转生者的关系，习惯把我和他联系起来。可我要提醒你，就算都拥有因陀罗的查克拉，我也不是宇智波斑；就算我以漩涡宇助的另一半灵魂转世而生，我也不是他，更不可能把我的灵魂交给他！”
冷冽的声音打断柱间的感慨，佐助棱角分明的容颜突刺着同他的俊美旗鼓相当的桀骜。
既是宇智波一族，也跟宇智波斑一样都是因陀罗查克拉的转生者，还与宇智波泉奈长得很像，更是漩涡宇助的转世……
柱间久久凝望着这个能从身上看到诸多故人之影的青年，蓦地恍然他其实和谁都不像，这孩子始终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宇智波佐助。
“你很有骨气，被逼到绝境也不屈不挠的精神令我很欣赏。同样，我最后出现也不是灭你的志气，而是提醒你……”
被佐助的坚毅打动，柱间一扫起初投射到他身上充满悲悯的眼神，清朗无云。
“漩涡宇助，他祖父的表姐就是我妻子漩涡水户。两人分别出身涡之国血脉最正统的皇族，玉女宫及零无宫两脉。水户给我的‘源义经’是涡之国唯有这两脉才拥有的一种血继限界，不仅能抵抗各种瞳术，还能破解漩涡一族的邪术。”
没想到“源义经”竟强大到如此逆天的地步，佐助也恍然大悟比起自己与柱间，漩涡宇助远比他们更懂得如何发挥这种血继限界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源义经’是漩涡一族专门对抗宇智波一族瞳术的能力，也就是大筒木阿修罗对抗哥哥大筒木因陀罗强大瞳力的终极武器。相比于我们千手亦是阿修罗的后代，对‘源义经’在血缘上有着相容性，‘源义经’本质上并不利于你作为因陀罗的血脉。拥有最纯正的‘源义经’血继限界的漩涡宇助估计也察觉这一点，才破解了我给你的‘源义经’。因此……”
话到这份上，佐助知道柱间这个藏在他身上两年，更多次救自己于危难的术终究要消失了，这也极可能是柱间最后一次和他见面。
“很遗憾从此以后‘源义经’不能再帮我，但还是很感谢你当年给了我这个一直没用上的术。”
比起解决“血龙眼”事件后对四代目雷影·艾微微欠身，表示对告诉他漩涡鸣人曾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的感激，并带着对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的两清，佐助这次从心底对柱间产生敬意与谢意。
他单膝跪下的动作不带任何犹疑，因陀罗和阿修罗两兄弟千百年来的积怨，在两位隔代转生者身上虔诚地了结。
柱间目露慨色，双手扶佐助起来：“尽管‘源义经’连同我会彻底从你身上消失，但那个抑制你忍者能力的红色‘愛’字在‘源义经’的辅助下，已被你强大的意志完全解除。奈何最初的‘卐’一直存在，并因‘源义经’消失而开始发作。这个‘卐’是种能逐渐抽走人灵魂的邪术，看来那个宇助已急不可耐要夺走你的灵魂复活他自己！”
不用柱间点明，佐助已读出自己接下来不妙的处境。
这时候越慌乱越预支对未来的恐惧是不可取的，经历过那么多事的佐助只挑起一抹能摸出棱角的笑：“初代目，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红面鬼’？我亲眼看见这个病在葵原出现又莫名地消失。”
不出所料提到这个神秘的病症，柱间脸色骤变，已有些透明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能停留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病症其实是大筒木一族血脉里的隐性病毒。忍界所有流淌大筒木血脉的人都是大筒木辉夜的后代。虽说辉夜的后人在忍界主要分为宇智波、千手、漩涡、日向，还有已灭绝的辉夜一族，也有个别人与外界通婚或多或少保持那种血脉。大筒木的血脉越淡，越容易引发基因里的‘红面鬼’，病症也越严重；血统越纯正，对这种病越有免疫力，不会被轻易放倒，这病也不会传染到普通人身上。你说葵原上的人出现这种病，证明这里的人都与辉夜有极淡的血缘关系……”
眼睛睁更大，瞳孔更颤抖，佐助的心在剧烈地震，每个器官都在晃。
记得纱罗妲在春野樱身上出现时，就说漩涡宇助在以葵原所有百姓的性命要挟她，证明除了秋田一家，葵原的其他人也极可能是与辉夜血脉极淡的后代……
“‘红面鬼’极难治愈，水户告诉过我，除了涡之国利萍天皇和六条皇后夫妇留下三支金钗能召唤般若解救染上‘红面鬼’的人外；另一种办法就是血统纯正的辉夜后人以自身为祭品，以灵魂永生永世封印为代价，施展一种名为‘紫姬①’的禁术，代价就是祭品不仅会死亡，连灵魂都无法解脱，最终魂飞魄散！”
这话让佐助五雷轰顶。永远忘不了亲眼看见纱罗妲以一种携带守鹤力量的强大封印术解除了“红面鬼”并抹去这里人的记忆，不然秋田夫妇不会前一阵子倒地不起症状明显，后面就迅速恢复健康还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漩涡宇助的意图是把藏在樱身上的纱罗妲的查克拉赶尽杀绝，樱左肩的红色梅花印记才会被黑色符文包围。
好狠心的父亲！对亲生女儿这么歹毒！
回过头来细品经历的一切，不难看出纱罗妲一直在秘密帮助他们并防备她父亲漩涡宇助。特别是那个纱罗妲让樱还给“赤砂之蝎”的木偶，因缘际会破解了宇助对被复活的蝎的控制，让蝎站在他们这一边，更拖延宇助扰乱他的计划，彼时废人一样的自己才有机会带着樱逃离。
如今樱身上存留的纱罗妲的查克拉被宇助封印，柱间留给自己的“源义经”也被宇助破解。他们最后的底牌，没了。
柱间消失的时间很快，根本来不及再给佐助透露更多消息。他只留下一个问题，一个让佐助回到现实后仍愣怔良久的问题。
“如果你必须为了更重要的事而杀了最重要的人，你会痛下杀手么？就像我当年为了心中更重要的木叶忍者村，不得不杀了我最亲密的挚友宇智波斑。”
柱间最后只残留一缕透明的影子，能被光无限刺穿，伤口闪闪发亮。
佐助老早就知道，这位外人看来被“忍者之神”光环笼罩的男人，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没能走出杀害朋友的阴影，甚至斑死后没几年，柱间也去了那个世界……
因此，杀死柱间的正是被柱间杀死的斑。
绕口令的句式，挽不回的过去，被遗忘的历史……因陀罗与阿修罗的宿命在这两个转生者身上，依旧是注定的悲剧。
可佐助不觉得自己与漩涡鸣人是这样的关系。和同样沐浴在光里的柱间不同，鸣人从未真正想过要自己的命，甚至愿和他一起战死……
所以，是鸣人这个“预言之子”真正终结了因陀罗和阿修罗纠缠千年的兄弟之争的宿命。
这么看来，柱间的问题就很奇怪。世上除了鸣人与樱，谁还有资格能称为他最重要的人……
“佐助！赶紧逃吧！又……又出事了！”
思维和行动还没同步，秋田老两口慌慌张张地说：“葵原边境的瀑布突然冒出一只长了十条尾巴的巨大怪物，正气势汹汹地朝村里杀过来呀！”
……
“去吧，绯樱……不，春野樱！以十尾的样子杀死宇智波佐助那个负心汉吧！”
漩涡宇助孤立在北屋山这座分界葵原和石之国的山巅，孤独的背影像白色的幽灵。
他遥望着那个另一半灵魂终于从十尾体内取出而恢复今生全部记忆的女子，因无法克制灵魂被十尾的兽性污染暴走为另一只怪物，怀着对宇智波佐助的满腔怨恨，将蹂躏的脚步踩向这片同样不可饶恕的土地。
葵原，那是近半个世纪前推翻了涡之国玉女宫皇朝的青龙宫一脉在第二次忍界大战被灭国后，逃到忍界大陆世代通婚繁衍的地方。
宇助恨这片能让仇人之后依旧过着美好生活的世外桃源，就像恨宇智波佐助一出生就分走了他一半的灵魂……
所以，毁灭吧！把一切都毁灭吧！他承认自己疯了。
【注释】
①紫姬：日本古典小说《源氏物语》中的角色，也叫紫儿、若紫，光源氏最宠爱的女子。本文用作术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