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等待的时间总是感觉很难熬。

宇智波泉奈的任务接近汤之国，我实在没什么印象，只能向千手柱间再三核实。内容上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按照宇智波泉奈的实力，完全能一个人完成，耽误的主要是路上来回的时间。

从他离开那天开始算，如果是全力赶路，那么几天之前就能回来了；若是按照正常速度行进，时间也就在这几天，但是一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虽然并没有规定必须时刻保持联络，一时的消息不灵通算不上什么严重的问题，我却没来由地感到非常不安。

“也许是路上顺便散散心呢？”在发现我异样的焦虑之后，千手柱间是这样安慰我的。

这样的猜测也不无道理，毕竟宇智波泉奈离开之前似乎与宇智波斑在某些方面产生了分歧，如果他想要转换心情，在外面多待两天也是正常。然而宇智波泉奈向来细心谨慎，即使是临时起意要散心，也不应该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可能，只能勉强接受这个解释，惴惴不安地等着宇智波泉奈回来。

……或者换种说法，我不敢想其他可能。

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的直觉不要那么准。

仿佛砸门一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才睡下没多久，骤然被吵醒，脑子里还是一团糨糊。

这样没轻没重的敲门架势，向来是千手柱间的作风，但半夜上门还真是头一回，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我酝酿着骂人的话一把拉开门，却出乎意料地见到了千手扉间，憋着的一肚子气顿时散了一半。

“……扉间？你为什么——”

“——泉奈出事了。”

我一瞬间懵了。

“……什么？”

千手扉间的脸色差到极致，语速飞快道：“来不及解释了，你拿上医疗箱，我现在带你过去。”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回过神的时候，千手扉间已经用飞雷神带着我冲了出去。我张口想要询问，脑子里却乱糟糟的，看着千手扉间紧绷的侧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终于想起来理解他刚刚的话。

宇智波泉奈出事了。

一阵发寒的颤栗从尾椎爬上头顶，我控制不住地感到了冰冷的恐惧，只能用力咬紧牙关，克制住让自己不要发抖，徒劳地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2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非常希望能见到宇智波斑或者宇智波泉奈。但我从未想过，这一愿望最终实现的时候，会是在这样的场合。

宇智波泉奈的脸色惨白，紧闭着双眼虚弱地躺着。宇智波斑跪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惊惶失措，光是看着就让人心脏纠紧。

千手柱间跪坐在另一边，神色凝重地放在宇智波泉奈的腹部，那里还缠着层层叠叠的绷带，上面隐约渗透出新鲜的血迹。

我几乎是机械地在千手柱间旁边跪下，看着他收起查克拉，伸手去解泉奈腹部的绷带。伤口一露出来，宇智波斑瞬间绷紧了，整个人克制不住地散发出沉重又危险的气息，我几乎能听见他咬牙的咯吱声。

我的视线黏在宇智波泉奈的伤口上，感觉从头凉到了脚。

伤口不浅，位置也不太妙，但最糟糕的是，尽管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离受伤起码已经过去了几天，但创口的状态却非常新鲜。

完全没有愈合的样子。

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是活人，受伤之后总会愈合，就算因为体质或者其他问题恢复缓慢，也只是速度的问题。

原本缠绕着的绷带裹得很紧，解下之后，伤口竟然又开始往外渗血。千手柱间伸手按在边缘，紧紧盯着狰狞的伤口，急促道：“东西都带了吗？”

我意识到他在问我，终于想起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慌忙地打开药箱，“带了。”

我翻找的时候手都在抖，手指僵硬地抽出几张止血用的符咒，有一张算一张全都贴了上去，糊纸一样把伤口铺满了。又打开效果最好的一瓶药，一口气倒了一半在手上，扶起宇智波泉奈试图喂给他。手指一碰到他的嘴唇，冰凉的温度就让我不由得一颤，一手的药丸险些撒出来。

“我来吧。”

宇智波斑的声音干哑得不成样子，伸手把药接了过去，动作小心地一颗一颗喂到宇智波泉奈嘴里。有人从旁边递了一杯水，我一抬头，这才意识到还有一名宇智波在，我还记得他叫火核。感觉到我的视线，他礼节性地对我点了点头，神色疲惫又憔悴，一身狼狈奔波的痕迹。

是他和宇智波泉奈一起进行任务的吗？

我有心开口询问，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在几乎窒息的氛围中垂下头，沉默地跪在原地，徒劳地望着抿着唇输出查克拉的千手柱间，和机械地喂着药的宇智波斑。

3

“……哥哥？”

宇智波斑猛地低头，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泉奈？！”

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查克拉的效果，宇智波泉奈终于醒了过来，正费力地微微偏头，半睁着眼望向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的眼圈一下红了，声音几乎带着哽咽，语无伦次：“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先不要说话，柱间在帮你治疗，很快就好了。”

宇智波泉奈缓慢地收紧了手指，声音轻飘飘的：“哥哥……不要难过……”

“你不要说话了，先好好治伤，治好了再说。”

宇智波斑抬头望向千手柱间，整个眼睛都是红的。

“柱间？”

他希冀地望向千手柱间，但千手柱间只是咬紧了牙，半晌才挤出干涩的声音：“泉奈的查克拉在衰竭，细胞活性很差，我没有办法——”

宇智波斑像是被打了一拳，五官都扭曲了：“不可能——”

“哥哥。”

宇智波泉奈喘了一口气，神情平静，仿佛千手柱间的话与他无关，又像是早就料到了，低声道：“我自己的伤，我知道的。”

他甚至有力气短促地笑了一下。

“等到……之后，就把我的眼睛拿走吧，哥哥。”

“泉奈……”

宇智波斑不堪承受地弯下腰，整个人痛苦地佝偻下去。

耳膜被血液冲得嗡嗡作响，心跳撞得胸腔都在疼痛。我没来由地生出怒气来，咬着牙撞了千手柱间一下。千手柱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反应过来往旁边让了让，手还是放在宇智波泉奈的伤口上没有离开。

查克拉反馈回来的信息非常糟糕。

和千手柱间说的一样，查克拉衰竭，细胞几乎没有活力，就算千手柱间源源不断地输入也无济于事，因为它们已经没有能力愈合了。这种情况下，施加再多外力都是杯水车薪。

但是这种情况隐约有些熟悉，我似乎曾经遇到过。

我抿着唇，大脑飞速地思考，试图抓住那一丝熟悉感，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宇智波泉奈的脸上。

……他刚刚说眼睛？

一瞬间仿佛醍醐灌顶，我抬手就要往宇智波泉奈脸上探，他一瞬间露出警惕的神色：“你做什——”

宇智波泉奈没来得及挣扎，宇智波斑就反应迅速地按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希望。我顾不得他们的反应，只细细感受手下感受到的内容，几乎屏住呼吸。

……没有错。

是写轮眼。

和曾经那次检查一样，宇智波泉奈的写轮眼抽走了他的查克拉。不仅如此，在他受伤严重的现在，写轮眼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抽干了。

但是还能怎么办？

就算知道了原因，宇智波泉奈已经到极限了，连千手柱间的医疗忍术都无法激发他细胞的活力，现在只是在吊着命而已，拖着没有意义的时间。除非阻断写轮眼，他才有可能缓慢恢复，但首先前一半就无法实现。

活力……生命……生命力。

我猛地拉过药箱疯狂翻找，手下却越急越乱，我失去耐心，干脆一把将它翻了过来，里面的东西顿时哗地落了一地。我顾不得散落的绷带和符咒，只顾着搜索滚落的药瓶，终于在边缘看到了想要的那一个，迅速把它捞进手里。

我打开瓶盖往手心一倒，看着滚落在掌心的结晶，几乎喜极而泣。

找到了！

我抬手就把结晶塞到了宇智波斑手里：“喂他！”

宇智波斑毫不犹豫地塞到了宇智波泉奈嘴里，宇智波泉奈迟疑着往下咽，被噎得直梗脖子，宇智波斑给他喂了半杯水，他才艰难地咽了下去，用力喘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

我顾不上他的疑惑，屏息感受查克拉的反馈，良久，终于从一潭死水中传来一丝波动的气息。

千手柱间显然也感受到了，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伤口开始愈合了！”他手上一刻不敢放松，急切地抬头看我：“这些还不够，还有吗？”

“我、我想想办法——”

做药水剩下的木遁结晶只有那么多，我急得额头冒汗，无措地翻找着地上的瓶子，试图找到有用的替代品。满地药丸之间，突兀地滚着一个装满药水的瓶子，我顿时精神一振，立刻把它拿了起来。

没时间挑剔了，凑活用吧。

我拔开瓶盖，凑到宇智波泉奈嘴边：“快喝。”

宇智波泉奈被味道冲得一皱眉，但还是低头凑近了瓶口。宇智波斑扶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小心地把整瓶药水给他灌了下去。

宇智波泉奈屏着气一口气喝完了，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这、咳咳、这是什么？”

……没来得及分瓶的眼药水原液。

眼看着宇智波泉奈说话中气都足了，我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一些，回头去看千手柱间。他的神色不再是刚才那样沉重，而是全神贯注地绷着，眼睛一眨不眨。过了许久，他骤然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抬起头看过来，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暂时没事了。”

宇智波斑握紧了宇智波泉奈的手，猛地俯下身去，额头抵住他的手背，发出一声仿佛抽泣的叹息。

我一瞬间感激涕零，疲惫地瘫坐着，终于感觉到冷汗浸透了衣服，厚重地黏在皮肤上，手都抬不起来。

谢天谢地。

一口气把泉奈奈保住了，肝痛

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增加难度，气死了气死了，说好的沙雕呢

跑远了不知道怎么圆，头都给我挠秃了，阴谋诡计也就这个程度了，希望不要嫌弃（卑微

谢谢评论的小天使们！！看到大家都很担心就忍不住想剧透呢，艰难地憋住了（一部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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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突如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