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千手扉间猛地站起，椅子在地上滑过，发出一声刺耳的音调，视线死死地盯着我，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你说什么？！”

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刚刚提起的气势顿时泄了一半，只能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我说那些是我做的。”

我还以为千手扉间早就猜到了，结果看他现在这个反应，其实还并没有吗？

千手柱间半张着嘴，匪夷所思地看着我：“你、你在说什么啊，绝？”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耐心在逐渐消失。

不要让我一遍一遍地自己解释啊，太掉价了。

我来之前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自认为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可以接受，无非是直接被处理掉和审问完再处理的区别。但现在这个状况确实是没有想到过。

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怪憋屈的。

千手扉间似乎终于消化完了，黑着脸瞪过来，我许久没有见到他这样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久违地产生了些许畏惧感。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全部。”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要求，我反而松了一口气，配合地点了点头：“好。”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我一五一十地把过往发现的异常全交代了出来，以及我自己的感受和猜测，直说得口干舌燥。千手扉间抱着胳膊，全程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到后面几乎不敢和他对视，只能低头盯着桌面叙述。

“——总之就是这样。”

我最后总结完毕，有些不适地清了清嗓子。千手柱间立刻给我递了一杯水，我下意识地接过杯子，道完谢才觉得有哪里不对，不由得愣了一下。

……好像和预期中的场景差距有点大？

倒不是说对牢狱或者镣铐有什么期待，我并没有那种特殊的爱好。只是正常来说，对于一个几次三番犯下罪行、差点造成严重后果的内鬼，怎么说都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吧。

我看着我们围坐在桌旁、和平常讨论工作没什么两样的架势，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半杯茶，不由得感到非常迷茫。

2

千手扉间皱着眉听完，沉默着思索了许久，才重新抬起头看我。

“也就是说，它现在还在你的身体里？”

“嗯。”

“你自己能主动感觉到它吗？”

我摇头：“感觉不到。”

千手扉间面色凝重：“我明白了。”

我放下杯子正襟危坐，等待着接下来的内容，却没想到千手扉间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自顾自地拿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我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会，眼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千手扉间头也不抬：“暂时没有对策，我需要再研究一下方法，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我一头雾水：“什么方法？”

千手扉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理所当然道：“把它分离出来的方法。”

“分离出来？”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机械地重复着。

“不然继续让它这样待着吗？”千手扉间有些不耐烦，嫌弃地瞥了我一眼，“你要是没事就先——”他的视线在桌上扫了一圈，伸手把我刚刚给他的文件推了过来，“——回去继续整理这个吧，下次我要看到完整的。”

刚送出去的东西又回到了手里，我几乎是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只手按在我肩上，轻轻往外一带。

“走吧。”千手柱间说，“我送你回去。”

3

我以为千手柱间主动和我出来是有事想问，但他只是沉默地陪着我走了一路，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最后在门口停下的时候，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千手柱间停了下来，回过头看我。我对上他疑问的视线，心中生出难言的烦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害过扉间，还害泉奈差点死掉。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都没有说。”

“我早就该说出来的。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我全都搞砸了，我——”

我越说越快，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千手柱间转身对着我，我立刻闭上了嘴，直勾勾地望着他，仿佛在等待一场审判。

千手柱间微蹙着眉，对我抬起手来。我闭上眼，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这是我该受的。

然而重量却轻轻落在了头顶。我愕然地睁开眼，望着千手柱间悲悯的神色，他的视线落在身上，几乎让我感到刺痛。

“这么长时间以来，很辛苦吧？”

我……我想要的不是这种问题。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手指从他的衣袖上滑落下来。

千手柱间叹了口气，手落在我肩头拍了拍，“不用想太多，绝，这不是你的错。”

怎么会不是我的错呢。

我想要开口，喉咙却哽得说不出话。望着千手柱间真挚的脸，只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千手柱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有些担忧地皱起眉：“绝？你还好吗？”

他的手指用力擦过我的颧骨，力度大得有些痛。我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手上湿漉漉的。

“对不起……”

我胡乱地道着歉，狼狈地低下头，匆忙用手擦拭，却越擦越多，脸颊上凉飕飕的全是水渍。

千手柱间有些无措地按着我的肩膀，放缓了声调安慰我：“不要难过了，扉间不是已经在想办法了吗？肯定有办法解决的，你不要怕。”

我听着千手柱间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再也控制不住，自暴自弃地蹲了下去，沾湿的手扯着他的衣摆。千手柱间顺着我的力道也蹲下了。我不敢看他，只是深深地低着头，眼泪肆无忌惮地涌了出来，顺着流淌过鼻梁，从鼻尖落到地上。愧疚和自责争先恐后地涌上，几乎将我溺死。

“对不起……对不起……”

我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在为什么而道歉，只是自言自语一般，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含混地发出奇怪的呜咽。千手柱间宽容地沉默了，伸手在我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

对不起。

没了没了，虐就只虐这么一点，担心的小天使们可以放心食用啦

虽然我觉得应该算不上虐吧（。

胡扯一些黑科技就能让黑绝彻底下线了，让我研究一下怎么圆（头秃.jpg

谢谢评论和灌营养液的小天使！！！最近沉迷江南百景图，真的有点上瘾的，吃时间的怪物，咕咕愧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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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今天流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