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长叹了口气，他将手搭在脸上，整个人缩在水中，只留下眼睛还露在外面。黑色的长发/漂浮着，像是滑溜溜的水草群。

看到对方依旧穿着单薄地坐在外面，不管是作为族长还是兄长，已经习惯照顾他人的千手柱间无奈地询问："你不冷吗？"

宇智波林格斜倚在屋檐下，从沉思中后知后觉地抬起眼睛，发现眼前氤氲着的水汽已经簌簌成为一片雪花落下。等他直起身子向露天的池子走去，才感觉到关节处有些受冷后隐隐刺痛。

虽然刚刚千手柱间的问题他玩笑一样地回答了，但是不管是接下来如何在万众瞩目中悄悄捕捉尾兽，还是他现在已经发生异变、甚至丢失触觉的身体都让他感到有些棘手又有趣。

“这是风雅。”

雪花落在他的裸露的肌肤上几乎分不清颜色。面对千手柱间的关心，他笑容不减地继续朝千手柱间走去，手中模仿拿着扇子扇动的样子：“清晓隐残月，半明半暗过峰岩，无声飞白雪。”

看到宇智波林格还有精神欣赏细雪并且吟唱和歌，千手柱间放心地收回视线，将头后仰靠在岸上，痛苦地捂住耳朵，说道：“你和那些贵族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宇智波林格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也靠在岸边，温度适宜的水浸润上他冰冷的躯体泛起细密的刺痛。

在漩涡鸣人当上火影后，火之国的大名和公主确实时常莅临木叶，这位最强之国的大名隔三差五就要听一次四战里金发火影仁慈的伟大才觉得自己生命依旧具有保障，但却依旧强撑着贵族的自尊不肯委身。

“如果不喜欢热水，我们回和室吧。”

泡温泉本就是他一时兴起，虽然千手柱间根本没有打量他的意思，但两人一同挤在温泉水里，他能很轻易地通过波纹感知到林格碰到热水后的低落。

“这是因为柱间大人太温暖了。”

宇智波林格反而很习惯忍受这些痛苦，鸣人曾经怀念地对他说忍者就是忍人所不能忍，而这一点，他做的很好。

他学着千手柱间的样子屈腿坐下，从浮桌上斟一杯酒喝下。点点晶莹的雪花落进陶杯中融化，倒有几分不属于忍者的写意在。

“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说的啊！”

古怪的表白让千手柱间惊悚地拉起浴袍，差点跳起来。但转头看到宇智波林格无辜的表情，他无力地说，“到时候我一定要打他一顿。”

宇智波林格思绪在大脑中随意转了一圈，慢半拍地为这个突然炸毛的人提供了罪魁祸首更详细的信息：“可是柱间大人不是经常这样说吗？”

后面甚至还写在了教科书里。

“不……”

千手柱间有些无力地呻吟一声，随后在水里翻了个面，确信自己能看到宇智波林格的眼睛。

“你现在的体质很特别，能够轻易地吸收外界查克拉。但是正因如此，你的查克拉也暴露在自然中。如果是感知能力不弱的忍者，能够轻易读取你的情绪。”

千手柱间让自己尽量显得自然，但很显然这些话一直藏在他的心里，并打算告诉宇智波林格。

对方表面上夸赞他，实际内心冷冰冰的，他也很受伤啊！

宇智波林格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摊手：“哎呀，这下就没办法了，谢谢柱间大人啦，好感加一。”

“……什么，只值得一好感吗！”

千手柱间的话虽然让他吃惊，但是实验后遗症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从刚来到战国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就加剧了这个过程，看来确实有必要加快收集尾兽的查克拉了。

千手柱间无奈地摸摸他的头，扬起的水花把林格的头发染得**的。他舒展身体，从水中站起，“我要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清晓隐残月，在这里等待日出也很风雅呢。”宇智波林格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要再待一会。

等到房间里的灯熄灭好一会，房间里再无别的动静后，宇智波林格才起身擦干身体，一边拿绢布细细地擦拭头发，一边取出卷轴里封印很久的勾玉打量。

如果大蛇丸制作勾玉时已经事先预料到了这个情况，那可真是恐怖啊。

思索再三，他摘下旁边衣架上散落的衣服，取出白天藏在袖子里的苦无。宇智波林倾斜切面，用牙齿咬住撩起的衣服，贴着皮肉划开腹部，红色的鲜血过了一会才汩汩流出。

宇智波林格面色不改地将紫色的勾玉塞到伤口中，用外衣遮住掌仙术泛起的微光，加速伤口愈合。

原本就是查克拉产物的勾玉很快就融入了他的细胞中，转换成一个平面的印迹，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宇智波林格关上房门的最后一眼，看到清冷的晨光逐渐吞没挂着的月牙。

“没有找到宇智波上忍的踪迹。”

“不可能！”漩涡鸣人瞪大眼睛，下意识说出反驳的话，示意暗部再重新搜寻。

卡卡西捧着一本已经快要翻烂的小说，虽然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没有被面罩遮挡的眼睛里却满是认真：“暗部在木叶里已经搜寻两遍了，你要知道，以前上忍无故出村可是叛逃。”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漩涡鸣人用力抓了抓头发，看向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看书的前代火影，“还有啊卡卡西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添乱了的说！”

“啧，我这是合理行使前代火影的建议权。”旗木卡卡西放下手里起了毛边的《亲热暴力》，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刻有“六代火影”的木质牌子抛在桌子上。

“你告诉小樱了吗？”

他提了提面罩，用前所未有的锐利眼神看向自己的学生。

“完全没敢啊！”漩涡鸣人崩溃地用脑袋砸了砸桌面，“前一天才和我吃过饭，当晚人就不见了，小樱知道会杀了我的！”

卡卡西翻书的动作一顿，他用眼神示意七代火影详细讲下去。

等到漩涡鸣人说完，他才淡淡地拉下面罩：“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如果叛逃也会等到博人成为中忍。失踪的事，我建议你先不要告诉小樱和佐助。”

“……就说，砂忍异动，疑似爆发第五次忍界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