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一帧帧滑过，如同奔流东去的河流，每一秒出现的画面都和前一秒不同。

鸣人惊异地望着不断闪过的画面。

那些画面里，有他和佐助在某一片森林中被大蛇追赶的场景，还有他和佐助在某个瀑布决斗的场景。

“这是什么？”

鸣人的虹膜不断映出闪现的画面，他看到佐助成了叛忍，叛逃出村，与木叶的、从前的同伴决裂，还看到佐助如愿以偿杀了他一直想杀掉的人，然而佐助的复仇之路却并没有停止，而是又将怒火对准了木叶村。

画面里的佐助还是那个佐助，面如冠玉，眸色漆黑，却莫名让鸣人胆寒。

鸣人从未见过佐助那么冷漠的眼神。

仿佛要全世界同他一起毁灭。

“这到底是什么？”他又低声问了一遍。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他的问题有了回答。

“是未来。”

“谁在说话？”鸣人抬起头，湛蓝眸子警惕地四下环顾，却并未发现任何人的气息，“装神弄鬼，出来！”

“我是谁不重要。”

鸣人朝声源丢了一只苦无，下一秒，苦无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仿佛上一秒的动作是他的妄想。

超出常理的事情让鸣人思维停滞一秒，紧接着那个声音说道：“你要阻止这一切。”

鸣人下意识问：“我为什么要……”

“难道你想要刚才见到的未来成真？”那个声音打断了鸣人，“只有你可以改变这一切，鸣人。只有你，可以拯救佐助。”

鸣人攥紧手中的苦无，眼前的画面渐渐消失，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虚无，到处都是铅灰色的迷雾，比与白和再不斩对战时的雾还要浓。

“但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鸣人勾唇一笑，笑容中夹杂着嘲意与勉强，“再说，我和那个家伙关系还没好到那个份上吧。”

在刚才出现的画面中，鸣人看到自己不断追逐佐助，然而佐助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虽然他们刚一起经历了波之国的任务，佐助那家伙还耍帅地救了他好几次，但鸣人并不认为他和佐助的关系就此亲近起来。

非但没有亲近，任务结束后鸣人本想邀请佐助吃拉面，作为佐助三番五次救他的回报，谁知那家伙扭头就走，鸣人立刻将邀请的话打回肚子里去。

呿——

谁要和那种家伙亲近啊。

鸣人在经历了震惊、疑惑和纳闷之后，表情最终停留在嫌弃和不屑之间。

“我才不要听你的去改变什么未来。”

话音一顿。

“再说，佐助才不用别人拯救。”

佐助很强。

尽管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佐助的精神和身体素质都是他们这一届中最强的。

而他漩涡鸣人，一个吊车尾，他拿什么去拯救对方？

鸣人抿了抿唇，倔强地盯着虚空中某点。

“喂——快点放我出去，听到没有？”

“改变未来这种事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喂？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你还在吗？喂喂喂——”

冷不丁的，那道声音在鸣人咋呼的呼喊中出现，却是不容置疑的：“这件事，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喂喂喂——诶？”

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低头望着脚下突然出现的黑洞，令人头皮发麻的吸力传来，鸣人挣扎着刨了两下空气，最终还是无可避免地坠入黑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再次睁开眼，鸣人发现自己正站在熟悉的练习场，春日微风拂过他金色的额发，送来阵阵清凉。

什么啊，原来刚刚那一切只是自己做的梦。

“呼……嘶，好疼。”

放松下来，鸣人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膝盖上插着一枚手里剑，刚刚没发现还好，一旦发现疼痛的源头，钻心蚀骨的疼立刻蔓延全身，像有人拿着鞭子在抽打他的神经，鸣人顿时溢出了泪珠，他疼得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喉咙呜呜咽咽地像是某种小动物。

被疼痛分走注意力的鸣人根本没发现自己的手掌和小腿都过分纤细瘦弱，简直像退化了一般。

直到树丛分开，一道小小的人影跑了过来。

黑眼眸、菠萝头。

一个缩小版的佐助出现在鸣人眼前。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是想扔那只野猪的。”神似佐助小时候的男孩蹲在鸣人身前，神色慌张地看着鸣人不断流血的膝盖，手无措地上下滑动，看样子像是想要拔出手里剑，却担心给鸣人带来二次伤害，是以迟迟没有动手。

而鸣人的注意力则在小佐助出现后就被完全吸引过去。

“佐助？”

“你知道我的名字？”

年幼的男孩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窘迫，黑润的眸子轻轻一眨，又乖巧又腼腆。

鸣人则被现实带来的冲击惊吓到无法发出声音。

这件事，哪怕告诉见多识广的三代火影，恐怕也只会得到一个异想天开的评论吧。

——他，漩涡鸣人，好像回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