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他俩顺着痕迹追到了一处河谷。

三十多米的悬崖,止水没有犹豫地纵身跳下,踏上流水轻巧地卸力。他转身仰头看鼬,鼬将查克拉附在脚底,踩着垂直的岩壁上走了下来。

逃亡者应该往河对岸去了。

止水点着河面凸石过河,身后人半天没有追上来,他回头。

“那是鱼蹭过留下的痕迹。”

止水看着弯腰细细摸索水中石头的鼬。

“…连假线索都不是么。”鼬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这才是伪造线索的最大目的,使人看什么都像是敌人留下的痕迹。”止水说:“只要能让追踪方扰乱阵脚,逃亡就会变得更加轻松。”

鼬皱起眉:“这样的话,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找到逃亡者…我得学习更多追踪技能。”

“哈哈哈哈,一半说对了。”止水突然笑了起来,他一屁股坐在了河边从腰包里掏出水壶,咕噜咕噜喝了大口。

鼬莫名地看着他。

“给,来喝吧。”止水递过水壶。

于是鼬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因为你太优秀了,鼬。”止水拍了拍鼬的肩膀。

鼬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夸赞呛了一口水。

止水改为拍背:“所以你从没设身处地地为不够优秀的人想过吧。我是说追踪技能的确很重要,可逃亡者的心理也很重要。即便不用追踪技能,有时也能抄近路拦截对方。”

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开始第二项演习内容吧。”止水站起身,看了看黄昏中的几颗早星。

鼬:“……”

鼬:“所以第二项演习内容就是…”

止水把手里的木条折了一半:“嗯,夜间宿营。”

两人围在火堆旁,边说话边往木签上插从河里捞起来的鱼。止水从兜里掏出顺路摘的结盐果,又往烤鱼上抹着佐料。

“手册上说夜间扎营严禁用火,所以这样是另有隐情?”鼬撇了眼止水,忍不住问道。

“呐,先吃吧。”

止水把最先烤好的鱼递给他。

“因为你太优秀了,鼬。”止水又重复了一次。

从小到大鼬大概听过百来种不同款式花样的夸法,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面不改色视若无睹的境界了,但此刻却不由别过头去。

“我还差得远呢。”他说得又低又快,带着点赌气的口吻。

白天也是,如果我会的技能再多一点,鼬想着。

止水忍不住埋头低低笑了起来。

鼬皱皱鼻子,流露出小孩子的神情:“这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抱歉,我有点开心。”止水啃了一口鱼,有些烫嘴,他呼呼吸着气。

鼬:“开心什么。”

止水:“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不过……”

鼬:“不过,你今天教了我很多。”

止水:“是啊,这让我很高兴。

鼬:“……所以这火呢?”

止水:“啊…能和一个能让自己放松的人一起吃饭,感觉很好。况且我认为吃点热乎的食物,心情也能愉快些。”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距离我上次放假出游,还是跟你、栗旬和佐助去平城玩。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像这样放松的时候了……”

鼬:“…暗部这样幸苦么。”

止水:“嘛,其实大家都很辛苦。”

鼬沉默了。

是啊,大家都很辛苦。

止水拿木条拨弄着火堆,听着火舌跳动着噼啪作响的声音。

“你太擅长自欺欺人了,鼬,所以察觉不到自己的真心。”止水突然说:“你不想呆在家里吧——你脸上就那样写着。”

鼬:“……”

他抬头看着火光中止水明亮的侧脸,原来止水哥一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想法。

他心中突得微跳,那么栗旬呢、那么佐助呢?

那么……父亲呢?他也会看出来么。

不,暂时应该还没有。

止水打断了他纷杂的思绪:“不嫌弃的话,欢迎随时找我谈心。”

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了不远处发出金属撞击的清脆鸣声。

两人相视一眼,止水熄灭火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挡下苦无后相泽没有犹豫,他继续在河面上飞快地逃跑,一面绷紧了神经留意从身后来的突袭。

听到破空而来的风声,他回身举手里剑格挡,却不料这回的武器变成了三条细细的银线,眨眼间便如蛇般缠上了他的脚踝。

失去平衡的相泽摔倒在河水中,银线毫不留情地被勒紧、陷进了皮肉,他惨哼一声。

银线却突然被人挑断了。

从天而降的两个身影,高的那位抽刀斩断了银线,说:“不才前来助阵!”

止水和鼬挡在相泽的身前。

“追兵也是暗部么?”止水吃惊地看着追上来的三个动物面具。

“这也是演习?”鼬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先忘了演习的事吧。”止水提高了声音,对眼前的三人质问道:“为什么同为木叶的忍者要自相残杀?”

“请你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就此离开。”猫面具下透过女人冰冷的声音。

“既然你要杀死同伴,我不能连理由都不问就走。”止水微微扬刀,显出保护者的姿态。

“这话有理。我们在追杀村子的叛徒。”对面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道。

相泽辩解:“我不是!”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人是叛徒么?”止水皱起眉头。

“真麻烦。”老虎面具啧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一起杀了吧。”

“等等。并不是说这人就是叛徒,但他手里的卷轴可以证明谁是叛徒。”狐狸面具:“只要交出卷轴,我们就立刻离开。”

相泽:“你们得到情报,又打算干什么。”

“还用问么。”老虎面具抽出刀,“村子的敌人,自然要被天诛。我们会依照黑暗的准则维护木叶的秩序。”

他们是“根”么?止水心中微微一跳。

相泽:“你们没有制裁的权利!这封密信必须交给火影大人。火影大人会做出公正的裁决。”

“公正的裁决?太天真了。”猫面具哼了一声:“背叛村子只有死路一条。”

相泽:“背叛者也有苦衷,火影大人的意向是公正地彻查实情。”

这也是一种思路…鼬想着。

但这件事牵连整个村子,一个叛徒和村子,两者的分量差距太大。

如果是止水哥的话……

鼬抬头看向止水,不料身后忽得传来水流声。老虎面具的分/身挥刀朝相泽横斩,但劈开的却是一个水分/身。

老虎面具偷袭失败,咬牙切齿道:“趁我们一不留神,替换了分/身啊…”

“没问题,我的线里啐了毒,他跑不远。”猫面具的女人转动着手里的银线。

止水:“为了达成目的一言不发地动手,真不愧是团藏大人的根啊。”

“…在黑暗中支撑和平的无名者,我觉得这才称得上忍者。”

猫面具:“那么你的想法跟我们一样。”

止水:“不,不一样。用武器迫人就范,凭借暴力维持的秩序。”他提高了声音,何止是提高音量、简直是雄狮怒吼:“根本不能算和平!”

止水点亮了三勾玉写轮眼,“鼬,你退下。”他道。

鼬没有动,平静地陈述道:“宇智波鼬,愿与宇智波止水并肩作战。”

对面三位根部身形晃动,他们从暗处走到了月光下,再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上方。

鼬抽出武 士刀格挡。

与他对战的是那位猫面具的女人。

“没想到宇智波竟敢得意忘形,与我们作对。”女人冷冷道。“就算你是个孩子,我也绝不轻饶。”

另一边,止水与狐狸和老虎纠缠着,他旋身一脚踢上了老虎的后颈,但这是一个极为高大健壮的男人,老虎仅是轻描淡写地揉揉伤处,道:“你朋友的对手,是根中以残忍著名的女忍者。不尽快阻止她,你朋友会没命的,投降吧。”

“别小瞧宇智波。”止水瞪他:“况且,那小子优秀着呢。”

鼬分出一根神经留给止水,听到这句话,他不禁露出个微笑。女人咬牙“嘶”了一声,抽出数柄苦无朝鼬击去。

每柄苦无都连着银线,女人抬手操控着它们的方向。

面对四面八方的利器,鼬点亮了写轮眼,下一刻他就看穿了貌似是全方位攻击的细小空隙,在空中腾跃灵巧地避开银线并挥刀横斩。

在这种场合武 士刀的确要管用一点,鼬捏紧了他的新武器,朝女人掼以泰山压顶的一抡。

女人瞬身跃起避开,回身射出银线在鼬的四周组成一个大网。

利用不间断攻击以求打对手不备……鼬披断银网朝立在崖壁上的女人追去。

两人在垂直的崖壁上交手,鼬第一次这样战斗,但好在并无困难,女人掷出苦无的轨迹在他眼中愈发明晰起来,最终串联出一条线一个点。

看清了。

鼬在数枝苦无中心圆孔重合的一瞬间,甩出了手里的长刀,刀尖精准地贯穿圆孔将数枚苦无钉在了石头上。

女人微微吸气。

背对着身后巨大而明亮的明月,鼬脚尖轻点,立在了竖直的剑柄上,居高临下地俯望着她。

清冷的月华替他镀上一层朦胧的剪影,只有那双猩红的写轮眼流露出刀锋一般的光茫。

“战斗没有所谓正统和歪门邪道。”鼬道:“但你的攻击,已经被我看穿了。”

女人轻笑一声:“这可不好说。”她顿了顿,看见在月光下闪烁银光的细线:“你已经中了我的圈套。”

那些被她不断挥出的苦无,已经组成了一个细密的蛛网,在不知不觉中将猎物紧紧的包裹起来。

她脑中预想猎物被残忍吞噬的场景。

“作为一个小孩,你已经很厉害了……”女人的手里剑落在了其中一条银线上,没有犹豫,她挥剑斩断。

牵一发而动全身,数根银线改变了它的轨迹。

然而。

“什么!为什——”女人没喘过气来,话没有说完便被越缠越紧的银线掐断在喉咙里。

那些银线缠住了她的四肢和脖颈,倒是十分贴切地应证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我说过,全部都看破了。”鼬看着她说。“你的铺垫手法很拙劣,你投出的带线的苦无,也被我稍稍篡改了轨迹。”

女人咒骂着:“混蛋…宇智波!”

一旁的与两人缠斗的止水无辜躺枪,他笑了笑,鼬似乎没有问题,那这边也赶紧结束吧。

他纵身翻跃,结印道:“瞬身之术!”

数个止水出现在狐狸的老虎的四周,在水面上奔跑着形成一个包围圈,很快便朝二人袭来。

狐狸:“影分/身?”

老虎:“不,只是普通的残象分/身么。”

狐狸:“残象的话我很快就能用感知找到本体……不对劲!找不到本体!”

老虎蓄力一拳砸向水面,力道之大,巨大的查克拉波动令河水朝四周挤去显露出大片河床。

可是下一秒,他惊疑不定道:“没动?也就是说没有质量?但攻击却很重,这究竟……”

在细细密密当头淋下的水滴中,止水说:“我的瞬身之术没有实体,但同时,又可以说所有的都是实体。”

而这时,止水突然听到了不远处尖锐的口哨声,在山谷里回荡着。

他心想:似乎监视演习的上忍们发现了。

止水盯着老虎面具看了一会儿,突然收了忍术,“走吧。”

老虎:“什么?”

止水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虎识趣地闭嘴,他很快扛起了昏迷的狐狸与猫,临走时,他郑重道:“我们会随时在黑暗中看着你们,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

两人沿着河谷很快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相泽。

相泽喘着气:“不致命,没事……”

“我…希望你们就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

鼬蹙起眉:“但有人想要你的命。”

相泽:“…我知道。但是事情一旦曝光…又会招致新的纷争,火影大人不希望这样…”

止水哥刚刚也是同样的想法么,在暗中支撑和平的无名者。

鼬心想。

而面对接下来的询问止水脸不红心不跳没有打一个磕绊,那一脸诚恳看得鼬忍俊不禁地别过头。

“我们虽然参加了战斗,但是当成了演习的一环,对不起,他们实在是太强,我光是保护新晋中忍便已经竭尽全力了。”

“不,是我们的过失,没能阻止他们的潜入。最重要的是,你们平安就好。”那名上忍道:“过两天会再找你详细询问,那么,这次演习就到此为止了,好好回去休息。”

止水点点头:“鼬,回家吧。”

鼬应了一声,装作腿扭伤的样子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止水上去搀住鼬,又忍不住撩了撩他的马尾:“再优秀也不能乱来啊,鼬。”

止水把鼬背了起来。

鼬:“……”

这跟计划说好的不一样!

但在上忍面前,他还是装作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乖乖趴在了止水哥的肩上。

鼬心中微动,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被背着走了。

很小的时候母亲似乎背过他,但那时的印象已经模糊到除了那种温柔又安心的感觉,别的什么也记不清了。

现在都是他背着佐助走。

两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止水突然笑了起来,胸膛的震动顺着背脊传递给了他。

鼬:“…又有什么可笑的。”

止水:“抱歉抱歉,我就是太高兴了。今晚很高兴……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所以很高兴像这样照顾你。”

鼬露出一个笑容,他安心地把头埋在了止水的肩上。

少年人并不宽阔的肩膀却显得格外可靠。

“止水……”鼬闷闷地说:“他们暗部……”

“啊。”止水:“我不认为自己的判断一定是正确的。说到底,就连忍者世界究竟有没有所谓正义都说不清。”

“我们战斗是因为坚信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如果敌人也抱着同样的想法,那到底谁才是正义的一方?”

鼬想起了曾经和栗旬护送千代公主去京都的任务,那时栗旬发出同样的感慨。

他那时的回应是什么呢?

似乎也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过。”止水偏头看他,眯眼露出一个笑容:“有一个不会改变的事实,我是不会背叛的你,鼬。”

“唯独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大概从这时候开始根部就盯上他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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