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手脚上的护腕，鼬把武 士刀负在背后、戴好狐狸面具，走出了更衣室。

通过走廊时有人对他道：“鼬，暗部的第一个任务啊。”

“是。”鼬脚步不停，没有跟他们继续长聊的意思。

那人却说：“听说你和卡卡西队长两人一组，要小心啊。”

鼬的脚步顿了顿，但没有说什么。

“正所谓忍者的榜样，只要是为了任务，队长连同伴都杀。”虽说那人见鼬对此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但他很快揭晓了谜底。

他很期待鼬的反应，但鼬跟完全没听见似得跟他擦肩而过。

倒也不是毫无触动、实际上这句话在鼬的心底轻飘飘地触了一下，但并不是惧怕卡卡西，而是思索着如果是自己会如何选择。比照这十一年来他所耳濡目染的不同的忍道，他想不出答案。

但当栗发少年神采飞扬的脸代入空白的“同伴”二字，那双翡翠般剔透的眼深深注视他的时候，他想他是无论如何也举不起刀的。

鼬叹了口气，希望自己永远不会遇到这种抉择。

鼬来到了南村口跟卡卡西约定碰面的地方，卡卡西已经到了，他俩藏在一棵树上，监视着村口的动静。

行动队总共四个人，领队是一位粗眉毛、西瓜头、着绿色连体服的上忍，鼬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人的特征被栗旬念叨过好多次。

——“看！木叶李小龙！”栗旬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

虽然他不知道李小龙是什么代号，但那人区别于常人的特质让他强行领略到了其中的意味。

凯攥着拳头道：“那么诸位，燃烧青春的炽热火焰，出发！”

小队其余三人：“……”

鼬有些惨不忍睹地别过头，对卡卡西说：“他们并不知道任务的内情吧。”

卡卡西：“是的，知道内情的只有木叶高层，以及接受了任务的我们。”

他俩远远跟在了行动队后面。

林之国位于火之国的西南方向，以他们的速度抵达边境需要大半天时间。正午的时候凯却毫无预兆地停下来了，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吩咐同行的人原地休息，其中最年长的那位拿出了许多锅碗瓢盆和食物材料。

然后——行动队开始熟练地生火、煮火锅了。

凯：“出远门的时候有虎介你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虎介：“不够还有，大家多吃些，好好积攒体力和查克拉。”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队长。”有清醒人儿终于犹豫地开口：“篝火烧得这么旺，位置都暴露了。要是敌人攻过来可怎么办？”

“攻过来也好。”凯道：“咱们的任务八成是为了弄清对方究竟是不是敌人。”

藏在不远处树上的鼬努力抵御住火锅的香气儿，说：“没想到，李小……那人明明不知道任务的内情，却察觉到了任务的本质。”

“不要小瞧他。”卡卡西吸了吸鼻子：“我们也补给一下吧。”

两人摘了面具，掏出包里的兵粮丸。捏着手里干巴巴的黑丸子，鼬第一次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真符合暗部。”卡卡西道：“他们在阳光下悠闲地吃火锅，咱们却在暗处吃兵粮丸。”

鼬面不改色地咽下去：“没关系，我很清楚暗部的性质。”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赶到了火之国边境，两国行动队约在峡谷底部见面。

木叶一方的人先抵达，过了约定的时间，林之国的般若众却不见踪影。

鼬和卡卡西站在山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鼬皱起眉，觉得这实在是一个适合夹击埋伏的好地方。

当黄昏的最后光亮渐渐消失的时候，终于，从峡谷的裂口处走出了五个戴着恶鬼面具的忍者。

“是林之国的般若众吧。”凯看着他们停在了跟前。

“没错，快把卷轴交出来。”为首的女人冷冰冰地说着。

凯：“我们是来交换的。”

女人的态度十分强硬：“你们先。”

凯盯了她几眼，把卷轴交了出去。

女人当着面众人的面把卷轴打开仔细检查，然后悄悄背过手做了个手势。

凯：“你们的卷轴呢？”

女人递给他：“给。”

尚且没有接过去，凯变了脸色，他一记上踢把卷轴踢飞，卷轴在半空中爆炸化为明亮的火团。

在火星下坠的同时，般若众瞬身到了高处的山崖上，女人冷笑道：“木叶违反约定，对我们发起攻击，所以我们要采取报复行动。”

“真是大言不惭！”凯吼道：“从一开始就打算背叛吗！”

两道人影瞬身至凯的身前，银发男人道：“接下来交给我们，你们逃吧。”

“逃什么？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凯这么义正言辞地说着，却对行动队的其他三人双标：“你们快逃！”

高处的般若众发起了进攻：“土遁·岩石崩！”

几乎在眨眼时间卡卡西便结印道：“土遁·土流壁！”

碎石如流星般砸下、高大土墙拔地而起，正在沙尘飞扬之迹，鼬却听到一声怒吼：“八门遁甲·第五杜门开！”

那个绿衣身影轻盈地踩着石块扶摇直上。

仅凭体术就做到了这一点……

鼬掩住口鼻踩着岩壁跑了上去，就这样短暂的时间耽误，等他抵达山顶时，戴着恶鬼面具的般若众已经七零八落倒了大半，凯四处横冲直撞着、卡卡西手中电光四射，而鼬挥出手里剑。

瞄准的是他们的脖子或者心脏。

战斗很快结束了，完全是压倒性胜利，卡卡西用雷切贯穿了为首女人的腹腔，从她怀里找到了木叶的卷轴。

“给你，这下你的任务就结束了。”他递给凯。

凯却没有接，朝他身后的人吼道：“你在做什么？”

卡卡西转过身，看到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正拿武 士刀挨个挨个捅穿倒地的般若众的要害。

卡卡西道：“这是我们接受的任务。”

凯：“那也不能……快住手，卡卡……”

卡卡西瞪了凯一眼，凯想起了什么把最后一个字儿咽了回去。

“敌人已经全部歼灭，队长。”鼬收回染血的刀。

卡卡西对他点点头：“任务完成。”

鼬应了一声，一旁的李小龙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他俩，鼬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频道上的人，于是冷酷地闭紧嘴。

太阳完全沉没下去，峡谷的最后色彩消失了。

鼬突然很想他的小伙伴。

延年这边……情况很焦灼。

他浑身鸡皮疙瘩从后颈蔓延到脚板心，努力控制住脸上活见鬼的表情，那个叫做贞之助的男孩儿歪头好奇地看他。仔细盯了几眼，延年才发现了不同。

眼前这张活生生的脸比那只阿飘的要胖上一圈，脸蛋更加红润、嘴巴也很红，好似抹了番茄胭脂似的红。

延年清了清嗓子，吸了口气，努力找到唠家常的感觉：“贞之助，你、你刚刚有没有在山上玩呀。”

这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扭过头看他，村长一家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涩，但贞之助很快道：“有呀。”他蹦蹦跳跳地坐到了村长旁边的木凳上：“哥哥你们是来驱赶山兽的忍者吗？”

延年看着他：“对，我们接受了千叶村的委托。你说你在山上玩、那你刚刚有碰见我们吗？”

贞之助眨了眨眼睛：“没有呀。”

村长夫人把菜汤端上桌子，“吃饭吃饭。”她如此张罗着，大家齐齐举起筷子、齐齐闭嘴，心照不宣地把刚刚那件事揭过去了。

延年没了胃口，他觉得这件事十分之古怪，以至于现在后脊都有点发凉，他凑合着扒拉几口米饭，村长很热情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蘑菇，说是千叶村的特产一定要尝尝，延年才勉强地吃了一两口。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三人提着走马灯回了房间。大门关紧，耀司把灯放在了桌上，才开口问道：“栗旬，你下午在山上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贞之助么？”

延年摇摇头：“我不太确定，两个人的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刚刚看到的那个要胖一点……他们穿的衣服也不一样。”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延年看着烛心弹着火舌、墙壁上倒映着三个人晃晃悠悠的影子，无端显得几分阴森。

莲道：“我觉得不对劲，刚刚他们的神情很奇怪。”

延年点点头：“老实说在兽潮过后，这么放心自己的小孩儿四处乱跑、还跑去后山上玩，心也忒大了。”

不过事情虽然有古怪，但目前看来这并不影响他们以及他们的任务，延年觉得没有深入调查的必要。

两人看着耀司等队长做决定，幸而队长虽说热心莽撞了点，但是没有昏头，他道：“我们的首要任务是驱赶兽潮、保护村民。如果明天没有什么情况，我们就可以让村长在委托书上签字了。”

“但是，从今晚开始，我们得提高警惕。”耀司最后补充说。

三人一致赞同。

但这个晚上过得并不平静。

延年被人连打带踹叫醒的时候，他觉得他的头沉得跟灌了铁似的。他好不容易翻身坐起来，借着朦胧的月色，就对上了莲表情极为难看的脸。

莲正张开着风遁·织罗网包裹着他们仨容身的地铺，延年迷茫于发生了什么事，莲从贴身的忍具包里掏出一根短棒，伸手甩了甩，微弱的白光逐渐明亮起来。

这是一根高端的荧光棒。

延年脑子尚且慢悠悠地转着，但当莲把照明棒贴着罗网转悠了一圈后，比吃了清凉丸还有效，延年“噌”得魂魄归壳灵台清明。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地铺被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黑蜘蛛给包围了，这屋里一眼扫过去，无论是地上、墙上还是桌椅板凳上都爬满了恐怖的小黑点。

什么情况！延年心中的小人儿张着嘴巴咆哮道。

莲压低声音问他：“你头晕么？”

延年哆哆嗦嗦道：“刚刚有点，现在好多了。”但他恨不得自己能跟耀司一样还沉浸在睡梦中！

他一边想着、一边使劲儿摇耀司想把他叫起来。

“没用，他晕过去了，我以为你也晕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叫醒。”莲对他道，瞅着床铺边缘的蜘蛛们虽说被风刃隔得七零八落残肢遍地，但还是跟敢死队似的前赴后继地涌过来，他又加了一层织罗网。

中毒了么？但是为什么莲还是正常的？难道他跟耀司不幸被蜘蛛咬了？一瞬间延年思绪千回百转，但是当务之急，延年结印道：“风遁·燕吹雪！”

施展大范围、高攻击力伤害的同时，延年还得控制力道不让屋顶都给掀翻了，他似乎听到了无数凄厉的哀嚎汇成了一道尖锐的“吱”声，大片大片的小黑蛛被五马分尸，延年麻木地抹了抹溅到脸上的黏液。

但很快又有源源不断的蜘蛛从门外、窗外——因为光线昏暗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进来，延年在心里骂了一句娘。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屋外一道石破天惊的“嗷呜”声，很快，混乱的人声、尖叫声、脚步声、兽吼声在眨眼时间就刺破了深夜的宁静。

似乎整个千叶村都被惊醒了，山兽的吼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他几乎能感受到地面在微微震动。

延年心里“咯噔”一声。

“背上他，我们走。”延年转头对莲道；“兽潮好像来了。”

莲点点头。

看来耀司是真的晕过去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都睡得跟死猪似的。莲帮着延年把耀司捆在背上，莲加固罗网，延年上下左右瞬发着风遁·风刃，两人踩着一地蜘蛛尸体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借着月光，延年看到屋外地上同样铺着一团又一团的黑影，见到他们就如潮水般向涌来，延年心中发寒，飞快地跟着莲往村长一家的屋子冲过去。

但房门大开，屋里没有人。

延年和莲就在这里停顿了一两秒时间，蜘蛛大军便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莲里里外外套了三层织罗网，延年这回毫无顾忌地用了一次燕吹雪，两人才艰难地跑出村长院落。

大家新年快乐鸭～

一定要注意身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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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