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鼬跟大和马不停蹄赶到汤隐村,已经是晚上了。来接应他们的人正坐在路牙子边悠闲地喝冷饮,鼬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心头微跳。
“栗旬呢?”
他沉着声音问,不自觉带上几分严厉。
耀司吓了一跳,抬头陡然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鼬、鼬君?你怎么在这儿?啊,难道你们就是援……”
“栗旬去参加入教仪式了。”莲止住耀司队长的话头。
“他一个人去的?”
鼬皱起眉头,神色颇为不赞同,大和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不过是入教仪式,先去探探情况也好。”
鼬:“……”
他心里突然生出几分郁郁的怅然。
他可能再也看不到少年强绷着脸、逞能说“我真不害怕”的可爱模样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看不见的地方,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忍者。
大和:”邪教聚首的地址你们知道吧。”
“就在隔壁街,白蜡树大道第十三颗橡树下。”
莲的语气有些罕见的焦躁:“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没能找到入口!”
街上行人稀稀寥寥,夜风四处流走,在头顶怀抱的白蜡树枝叶窸窸窣窣地响动,发出鬼魅似的低语。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他们找到了第十三棵橡树,夹杂在白蜡树之间,看着的确平平无奇。
“栗旬按约定时间抵达的时候,树下已经站着一个男人了。因为担心被敌人察觉,我们并没有靠得很近,所以看得不真切,再然后,他们就突然凭空消失了。”莲说:“这里有查克拉的波动痕迹。”
鼬没有说话,他走上去摸了摸粗粝的橡木树干,隐约感受到一丝不协调的意味。
没能探查到这种不对劲的源头,他开启写轮眼,便惊讶地微微后退两步。
四周的景物暗了下去,在一片漆黑的幕布中,无数红色的查克拉线条盘曲错节,组成了一道类似于“门”的图样。
“幻术么?”他喃喃自语。
若是幻术,鼬不得不叹服施法者的高明,因为他一时间竟没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不,应该是结界。”
大和突然道:“限制类结界,要么知道开门的钥匙,要么靠蛮力打破,但选择第二种方法肯定会被敌人察觉。”
“怎么找到钥匙?”
“……这只能问施术者了。”
“我,我知道了!”有人突然大叫起来。
三人把目光投向似乎有所顿悟的人——沉默良久的耀司突然指向大道尽头的房子,“吉田师傅不是就住在那里么,原来这条街就是白蜡树大道!”
莲:“然…然后呢?”
“我一直觉得邪神教邀请函上那个标志很熟悉,我终于想起来了。”
耀司沉下脸:“你还记不记得吉田师傅做祷告的时候捧着的银链子。”
“那个吊坠就是邪教的标志!”
延年一脚踏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突然踩到了坚实的地板,跌跌撞撞向前扑倒,幸好身边的人及时拉了他一把。
——上一秒飞段拉着他去撞树,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一条幽暗深邃的地道,两壁的烛光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光晕。
延年喃喃道:“刚刚、刚刚……”
飞段笑嘻嘻道:“一个障眼法啦,等成你为了正式会员我会告诉你怎么开门的。”
延年面上也干巴巴地称赞“好神奇耶真不愧是邪神教”,暗地却疯狂咆哮,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援兵进不来怎么办!
不过还没来得及担心,两人已经穿过狭长的走道抵达了尽头。
相互交缠的线条从延年脚下四面八方地延展,最后爬上了祭坛似的高台,这些线条是凿在青铜地板上的深槽,沉淀着暗红色的痕迹。
大厅里已经有十余人了,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独自站在角落,清一色黑袍加身兜帽遮脸,宛若一群不见天日的吸血鬼。
在延年和飞段进来的时候他们停住了窃窃私语,即使隔着搭在脸上的黑布,延年都能感受到一种灼热却并非友善的视线。
不过问题的关键是。
延年转过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为什么我们不穿斗篷?”
飞段反问:“为什么要缩头缩尾?长得太丑了么?”
延年:“……”
他跟着飞段走到大厅角落,四周的讨论声重新密集起来。
延年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没料到这群异教徒相当有学术涵养,很多专业的人体词汇他都听不懂。
突然有人过来打招呼,“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别让邪神大人失望。”
延年还以为那人在同他问好,还没琢磨清楚怎么回应,飞段便懒洋洋地接话:“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的。”
延年疑惑地瞅了他一眼,飞段笑着呲出八颗牙齿:“今天不仅是你的大日子,也是我的……”
他不再说话了,身着黑衣法袍的高瘦男人走了进来,唯二的区别是领口处镶有两排红条,胸口缀着项链,末端吊坠是银制的圆形三角。
男人没有停顿地穿过寂静的人群,长袍在脚边翻滚。他疾走疾停,最后站在了高台上。
“我神永生不朽。”他这么说着,嗓音非常嘶哑粗粝。
所有人都垂下头,一齐念道:“我神永生不朽!”
延年把头垂得低低的,努着嘴比划口型,索性没人在意他,众人的声音就像是洪钟在小小的教堂里回荡着。
“现在开始第三十五次例会。”
男人的声音从兜帽下面传来:“本次例会有两件主要任务,一是迎接新生血液,二是,请诸位在这里见证第七次永生实验。”
他似乎有些异样的情绪,在说到“第七次”时语调上扬,像是带着点嗤笑和不屑。
飞段小小地“切”了一声,暗骂一句:“死变态。”
延年没有回应飞段,因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齐唰唰地扭头望向他,并默默退后一步,为他开辟出一条登上祭台的路。
延年不由小小地哆嗦了一下,莫名的恐惧感后知后觉地爬上脊背。
高台上的男人对他伸出手,口吻有些调笑:“川木…靖彦是么……如此年纪轻轻的可塑之才。现在请你走到我的身边。”
温馨的日式和宅在此时此刻宛若一间偌大的鬼屋。
这还是鼬第一次干私闯民宅的事,不过做得却很熟练。
他从后厨无声无息地潜入,沿着餐厅、走廊、客厅、卧房摸索,房子里一片漆黑没有光亮。
屋主人似乎是外出了。
在确定一楼没人之后他通知了行动队的其他三人,四人继续向二楼走,这一层是人偶娃娃的地盘。
数不清的玻璃反光出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即便有心理准备,鼬还是被吓了一跳。
但他没有停留,他们的任务是在确定屋里没人的情况下找到有关邪神教的线索。
——老实说人在家更好,这样他就能把所谓的人偶大师捆上椅子严刑逼供了。
大和把房子里的灯全部打开,四人分配了任务,耀司和莲检查一楼,鼬跟大和检查二楼。
鼬在无数人偶娃娃的注视下一直往深处走,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发现了一道雕花木门。
——这个门很隐蔽,刚刚几乎与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所以没有被发现。
他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门,意料之中没能打开,应该是被上了锁,或者……鼬感觉到了一丝查克拉波动,这一次开启写轮眼之后,他露出一个微笑。
不是结界,是幻术。
在施展“镜天地转”之后眼前的幻影消散了,雕花木门出现在房间的另一边,鼬顺利地推门走了进去。
进屋的刹那间烛火一盏一盏地亮起,欢迎他的男孩女孩们默默站在墙壁两侧,穿着华丽的和服,敛着眼睛、眉目生春。
鼬愣了片刻,最后才确定这不是填充化学药剂的尸体。
他和这些足够以假乱真的傀儡们一一擦肩而过,都是些十七八岁的美人——各色各样的美,手里也捧着各色各样的花。
人偶师替他们盛装打扮,把生命禁锢在了岁月中最美的一刻。
这样对比起来,这间屋子外的微缩娃娃便相当逊色了。
那人偏心得要命,仿佛倾尽心血完成这些人偶后,用剩余的边角料随便雕琢打磨几笔,便满满当当堆了一屋子。
鼬最后顿住了脚步。
一股莫名的怒火冲天而起,夹杂着某种异样的情绪,把他激得眼冒金星。
尚且是半成品的人偶站在最后面,十七八岁的青年,左手提一柄红鞘长剑,右手持一枝紫宝色的八重樱。
他穿着“十二单”,人偶师故意选了最隆重的和服,十二层绸衣带着云霞般层层叠叠的绚烂——但没有规规矩矩地穿好,也可能是故意的,青年敞着胸口,隐约露出清秀的肋骨。
然而再艳丽的打扮也压不住那张素净的脸。
鼬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脸、那是长大后的男人的面孔,却带着从未见过的妩媚之色。
——人偶师只来得及上了一半妆,左眼眼梢绯红,右眼清澈见底,美艳而古森的气质在两半脸上奇妙融合,令他一瞬间想到了“艳极之鬼”。
樱落、香风、尸骨、美人。
回过神来时,鼬才发现他的手已经描摹完了青年的轮廓。
他触电般后退一步,对上那双古井般的无机质绿眸,鼬脑中清楚地闪过一个念头。
他要剁了那个人偶师的手。
最近作业太多令人头秃,没来得及一一看评(/ω\)
鼬哥别气,更气的还在后面233本来想写到下一个小**但是没有料到我太啰嗦了
遁走,明后天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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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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