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重生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裴安感觉周身很温暖,像是泡在温泉里,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眼皮沉重到抬不起来,他放任自己再次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温暖的感觉消失,他全身被挤压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窒息感让他忍不住张开嘴呼吸。

惊喜的女声和激动的男声混合在一起,是裴安听不懂的语言,一个粗糙但温热的东西碰了碰他的脸,很快便离开了,容不得他思考,身体又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刚出生就皮肤光滑白皙”男人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看着女人怀中的孩子。

“渡,我有些担心,在咱们村,长的好看并不是一件好事”女人和男人的高兴不同,眉头蹙起,忧心忡忡。

名叫渡的男子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别太担心了,美花。我听村长说我们很快就要要投靠花之国了,有了国家的庇护,我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美花并没有被丈夫开解:“族中的人,只要长得好看的,不论男女都被抓走了,我很担心”

细看两人的穿着十分破旧,衣服上打满了不同颜色的补丁,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眼窝凹陷,只有看着新出生的孩子时,眼中才会显现出一些生气。虽然长期的劳作令他们看起来十分憔悴,连脊背都佝偻了不少,但是依然掩盖不了两人的好容貌。

“我好害怕,渡,自从有了那个传言,我们村的宁静就不复存在,很多族人都被抓走了,他们......他们......”美花越说越有些激动,身体甚至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不要怕,不要怕”渡将孩子接过来放在床的另一边,揽住自己的妻子,轻轻拍着她的背以作安抚:“等得到花之国的庇护,就不会有人再来抓我们了”

美花的泪水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怎么会有人相信那种荒唐的传言,都是一样的普通人,为什么会说星菊一族生下的孩子就一定天赋出众?”

她觉得未来的生活看不到一丝希望:“他们就是因为我们族人的容貌,才不停地来抓人的,我的小妹...呜呜呜,我哥哥见到了她的尸体,她甚至没有衣服蔽体,好多的伤痕...呜呜呜”

渡不再说话,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花之国的承诺。他在花之国使者与族长交谈时,远远看见过那个使者。那人眼神中充满轻视,看着他们的时候仿佛在看一群低贱的蝼蚁,和他们说话像是一种莫大的施舍。

这样一开始就带着傲慢与偏见的态度,怎么可能会平等的接纳他们?但是他不能说,妻子已经因为妹妹的死惶惶不安,他又怎么忍心告诉她残酷的事实。

裴安被腹中饥饿折腾醒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感觉到饿?之前他好像已经醒过一次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根本抬不动眼皮,因为饥饿,腹中开始火烧火燎的疼,他用尽力气想要大叫一声,可是传到美花耳中只是一声软绵绵的呢喃。

“我的宝贝,你醒了,是不是饿了?”说着她掀起衣服,开始给孩子喂奶。裴安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碰到他的唇边,本能让他开始吸吮,香甜的乳汁流进胃部,他终于清醒了点。自己似乎正在被一个女人抱着喂食,自己是被救了吗?

这个女人是谁?刚才她似乎说了什么话,自己完全听不懂啊。慢慢地胃鼓胀起来,打了个嗝,脑子又开始混混沉沉无法思考,裴安觉得是自己元气大伤,身体在自我修复,便不再抵抗困意,任由自己睡去。

渡每天都要出去忙农活,天快黑时才能回来。美花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打扫家务,做一些纺织的工作补贴家用。因为照顾孩子让生活忙碌了起来,他们似乎也能够将之前的伤痛忘却在脑后。

裴安这几天断断续续醒来,逐渐察觉到了不对。自己似乎并不是被人救了,身体应该是出了些问题,由于看不到外界的具体情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次醒来,他照旧尝试睁开眼睛,终于他看清了外界环境。现实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变成了一个婴儿!那两个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的男女似乎是他的父母!

父母每天都在忙忙碌碌,父亲早出晚归,母亲也只有给他喂食的时候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平常不是在打扫家务就是在纺织布匹或者做一些针线活。

但是晚上两人忙完所有的工作,就会围在他身边逗他说话,那表现出来的的爱意,不同于自己的师父,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看来自己这是已经转世投胎,不过这辈子的生活环境看起来有些艰苦,比不上自己在药王谷的日子,但是裴安并没有怨言,有亲人在,已经很好了。

小小的裴安在襁褓中努力的学习父母说话,毕竟不是真正的婴儿,在他认真学习了几个月后,已经能够听懂一些简单的语句。

听父母聊天时,仅从能够理解的词语中,裴安发现父母似乎正在担心某些事情。由于还不能熟练的掌握这个世界的语言,裴安不知道父母具体在担心些什么。

就在裴安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半年的时候,某天清晨,村中传来了许多嘈杂的声音,打破了家中的宁静。刚出门做农活的渡急急忙忙赶了回来,他满头大汗拉着妻子,抱着儿子就想出门。

美花见到丈夫的样子,也变得脸色煞白,两人默契的什么都没有带,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孩子就走。可是刚离开家门没几步,村中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隐约传来一些尖叫声,裴安扭头往远处望,但是被襁褓挡住了视线,他什么都看不见。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远处冒起一缕黑烟,似乎是谁家着了火。惨叫声也越来越近。夫妻俩一时不知往哪边走,又抱着孩子急急忙忙返回了家中。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将孩子放在了米缸里,盖上盖子。缸里还有不少的米,裴安躺在上面,刚好可以透过米缸的窟窿看到屋内的情形。

渡让妻子藏在了床底,自己则是拿着柴刀用以自卫。没过几分钟家里的门便被暴力的踹开,一伙人嘴里嚷着不干不净的话语闯了进来。

渡看到那群带着护额的人时,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你们是花之国的忍者吧,为什么要......”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忍者踹中腹部,身体不受控制地连退几步后跪倒在地上,柴刀也从手中脱落。

“一个没有忍者的小村子,也配来质问我们?”那几个忍者高高在上地看着跪爬在地上的渡。

渡不甘心的用尽力气喊道:“你们为什么进攻我们村子,花之国的大名已经答应我们加入花之国了。”

一个忍者上前一脚踢在渡的下巴上,渡整个人后仰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血中混和着掉落的牙齿。那忍者用脚碾在渡的脸上,在地上摩擦:

“你们也配?你们能做什么,一个村子才不过100多人,除了脸没一样拿得出手,把你们抓起来卖给各国的贵族老爷们倒是能让我们赚上一笔哈哈哈哈”

另一个女忍者发现了捂着嘴啜泣的美花,扯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床底拖了出来:“哦呦,看看,这可是有女人,女人能卖上一个好价钱。可惜她太瘦了,不然再漂亮点,卖价也能高点。”女忍者一边大力撕扯美花的头发,另一边和同伴嬉笑交谈。

“秋,她虽然瘦,可是还是比你好看哈哈哈哈,你这样对她,不会是嫉妒了吧?”听到同伴的调侃,秋的脸色阴沉下来,甩开美花。

美花不顾头上的疼痛,爬向渡,用手想要扒开踩着渡的脚“求求你们,放过我们把,不要打他了,求求你们。”

“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好久没有玩过漂亮的女人,这个村子名不虚传,果然盛产美人。”男忍者虽然不再踩着渡,却是掐住美花的脖子,强迫她站了起来。

“反正也要把他们卖掉,不如我们自己先用?到时候洗干净了,也没人能看出来。”男忍者看着手中的女人,眼睛里都是淫邪的光。

“真恶心。”名叫秋的女忍者略带厌恶的扭过头去。

“呵呵,你这是羡慕吧,当初你不也买过这个村子的男人玩?那个小孩才15岁吧?听说死的时候都已经不成人形了,你可比男人还狠。”

被人揭了短,秋怒气冲冲走了出去:“你们最好快点,不要忘了任务。”

裴安躺在米缸里气的小身躯都在颤抖,他发现这群人的体能似乎异于常人,随便一脚就能让渡半天爬不起身。再加上他能听明白的花之国,父亲错愕又愤怒的眼神,这群人是花之国的人!

那个陌生女人出去了,四个男人将父亲母亲围了起来,裴安大概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婴儿,四肢都被襁褓牢牢包裹着,又不能发出声音,除了满心的愤怒他什么都做不了。

裴安看到领头的忍者撕破了美花的衣服,渡想要护住妻子却被折断手臂,发出不似人的尖利惨叫。另一个忍者踩住渡的手,裴安清晰地听到骨骼断裂的脆响声。尽管如此,渡还是想要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抓住自己的妻子。

美花被领头的男人拖远了一点,衣衫褴褛地被压在身下,由于他不停挣扎,腹部被打了好几拳。生产后本就元气大伤,如今又被殴打,她彻底失去了力气。

裴安死死盯着压在母亲身上的男人,恨不得生啖其肉。泪水止不住地滚落,还未长出牙齿的牙床被他咬出血来。

渡努力朝着妻子爬过去,被剩下的三个人一次次踢开,他们仿佛在逗弄玩物,看着他垂死挣扎。

渡的四肢被殴打折断,口中涌出大股的鲜血,他靠着肩膀的力气往前蠕动,嘴里混合着血沫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美花侧过头看到了丈夫的惨状,鲜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糊了一脸,让他看起来凄惨至极。美花忍着疼痛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丈夫,突然她的神情变得惊恐,瞳孔放大,喉咙发紧想要制止眼前的场景。来不及了,一把苦无深深刺进了渡的背部。

“不要!”美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想要挣脱开身上的男人,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便恼怒的抓住她的头发,将人扯了回来,随即便是一个耳光,她的脸立时红肿起来,嘴角流下一丝血线。

渡不堪重负地趴在地上,眼神温柔地看着妻子,艰难做出口型:“没关系的......你要......活下去......照顾好宝宝......不要......死。”

那三人似乎终于玩够了,他们看腻了这场深情大戏,扬起手中地刀,直接砍下了渡的头。温热地血液溅在了美花的脸上,那颗头颅落地时弹了几下,滚落在美花脸边,还未合上的眼睛,一点一点失去神采。

身上的畜生还在动作,这些事情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兴致,美花感觉身上很冷,脸上溅到鲜血的地方却烫人得很,她深深看了一眼丈夫的尸体,心有灵犀一般又扭过头看向米缸的方向,透过缝隙对上裴安流着泪的双眼。

她做着口型,奇迹般的,裴安居然都看懂了,母亲再说:“宝宝好乖,爸爸妈妈爱你”,紧接着美花的眼神变得凶狠,她用尽全力抬起身体,死死咬住正在自己身上动作的男人的耳朵。

男人处于最放松的时候,对此变故毫无防范,竟真的被一个普通女人咬住耳朵。男忍者又疼有怒,一拳一拳砸向女人腹部,别的忍者也赶紧上前帮忙。

“你个贱人,女表子快松开,我要杀了你!”

美花充耳不闻,像一只凶狠的野狼,死死咬住猎物不松口,直到将男人的耳朵咬掉,才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发出骇人的低笑。

被咬掉耳朵的男人气急败坏,挥起长刀贯穿了美花的胸膛,笑声戛然而止。鲜血在她身下蜿蜒开来,她最后朝着米缸的方向艰难的动了动唇,那是在说“对不起”

失去耳朵,让男人气的发疯,他泄愤地对着美花的尸体连砍几刀,临走时还不忘将屋舍点燃。火势越来越大,裴安呆呆地看着父母的尸体,巨大痛苦让他几乎窒息,在一片浓烟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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