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听见这句话了。

他也不再说这句话。因为知道整个家只剩他一个人，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回应。

佐助抿着唇径直往浴室里走去。

他最终还是没说。

什么都没说。

他的身后，卡卡西温和的神色褪去，皱了皱眉。他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与药味掺杂在一起。

令人作呕。

卡卡西以前没有在乎过这些。

可随着身边的人死去越来越多，他开始觉得血的味道难闻的恶心。

这次的任务是难得的S级任务。

是他也不能保证能活着回来的任务。

最终还是想着宇智波宅里有个胆小的孩子，所以拼死回来了。

他没能守护得了任何人。

不管是老师，师母，琳，带土，还是鼬。

但他终究还是想要守护着佐助，最起码，让他好好长大。

佐助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晚饭刚好全都被端上桌子，有他喜欢的番茄料理，也有肉类，味增汤，是一桌很齐全的晚餐。

他突然想起来，卡卡西走了之后他不是啃兵粮丸就是啃番茄，突然闻到饭菜的香味，他甚至有些不习惯。

佐助拿起筷子，低声说了句:“我开动了。”

吃过饭之后佐助洗了碗，在院子里进行了一些体力的基础训练，不免又出了一身汗。

原本他是应该继续去到后山训练，可这个房子里好像多了股力量将他留下。

他再次洗过澡，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着，微微佝偻着脊背。

似乎是在等他。

佐助的脚步加快了点，可当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时，又强迫着自己放慢了。

自己到底是在干嘛

尚且年幼的孩子握紧了自己的手。

他冷着一张脸，走到卡卡西的面前时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

佐助不太看得惯他总是弯着脊背的模样，因为从小到大他自己受到的教育以及自身的骄傲让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挺直脊背。

他不知道的。

有些人能被命运玩弄得遍体鳞伤，不得不好像自我放弃般地像命运弯腰，好像这样就能少失去些东西，少受些折磨。

卡卡西如往常般弯了弯眸眼，没有在意少年的冷脸，他道:“明天开始我有一个挺长的假期，所以之后的训练我会陪你。”

他轻声道:“抱歉啊，佐助，一下子离开这么久。”

眼眶突然有点热热的。

明明不需要向他道歉，卡卡西走之后的一个月，他甚至都没有火影楼问一句他是死是活。

佐助感觉自己情绪像是发了疯一般地膨胀蔓延，这是卡卡西搬进来之后第一次，他对着他情绪失控，对着他大喊。

“你为什么道歉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忍不住情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一切都无理地可怕。

可是，有那样一双臂膀，坚实有力地将他拥入怀中，温柔地拍着他的脊背，告诉了他理由。

“佐助，我是你的监护人。”

“我该陪在你的身边，但我没有做到，我该和你道歉的。”

佐助抓紧他的衣服，失声痛哭。

他想说很多话，但他只是抽噎着，断断续续又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卡卡西，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