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田中翔太,正如各位所见,是个商人。此次聘请各位的目的就是护送我商队平安归家,免受盗贼侵扰之苦。听闻千手是个大族,在行业内评价极高,想必各位的实力都不俗,还请不要让我失望。”
田中先生音色本就偏低,再加上鼻音重兼带点口音,这一通冗长的发言直让花织听得脑子发懵。不过好在连蒙带猜也能猜出个大概,花织细细品了品他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看得出来,这个田中先生是个粗人,却偏偏想学文人那种文邹邹的语调,只可惜只学到了点皮毛,给人带来的感受就是这么不伦不类的怪异。
不过这种想法在心里想想就行了,要是真说出来还会得罪人。
特别是这田中先生还是雇主。
所以花织只是沉默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后又迅速垂下头。田中先生明显是个强势的人,周身散发的气质都是那么咄咄逼人。不过好在他的视线并没有在花织身上停留过久,很快便又落在千手一华身上。他直视着一华的眼睛,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衣着简便的随从,说道:
“这些人既是我的侍从,也是我的保镖,会些基础的刀术。如若真不幸在路上遇到贼人,他们亦可简单过两招。”
花织听到他的话后立马抬头看去,但见这一群人身高体健,每人都配有一把刀,正整装待发。有人盘腿用砂纸擦拭刀刃,有人只着里衣与同伴挥刀对练,有人拿着账本和笔仔细清点货物,无一人悠闲。
看来这个田中翔太平时御下严明,偶有几个侍从抬头打量他的神情时眼中都带着敬畏,一看就是没少被敲打。
田中先生环视了一圈自己的下属后,见无一人偷懒,这才略带自豪地点了点头,继续跟一华说道:
“不知道你们族长有没有同你说过,我这人不太喜欢吵闹,特别是在休憩之时,尤厌喧哗。所以还望三位多多体谅,无要事勿谈话。这一小点要求对于诸位而言,应该是易如反掌吧。”
见三人无一人说话,田中先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权当诸位默认了。那话不多说,我们抓紧时间上路吧。此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加之还是在年中,我希望路上可以加快脚步,尽量在年过完前到达。”
花织和扉间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此行目的地在火之国与川之国接壤地带,一路向西南行,按正常忍者的脚程约莫一天多些就能到达。可带上这一大群不会使用查克拉的平民,再加之七八车满满当当的货物,五天能到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还是没遇到意外的假设。倘若真遇到什么意外——譬如极端天气与落草为寇的武士,那就更要另当别论了。
今日是八号,过年的最后一天是十一号。想要在三天之内赶到目的地,那也只能祈祷路上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说完所有的要求后,田中先生大喝一声,所有各忙各的侍从立即站定,毕恭毕敬地看向田中先生。
在田中先生的指挥下,所有物品又都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走在田中先生车队中侧,花织左看看训练有素的侍从,右看看孔武有力的护卫,忍不住凑到扉间耳边,用气音说道:
“你看这田中先生身边的人,既然明显有些本事在身上,又为什么要雇佣忍者?”
话音刚落,花织便听见最前方帘子里的田中先生重重哼了一声,然后用他那鼻音极重的声音不满道:
“我说过,我不喜欢有人在途中说话,这位小姐是忘记了吗?”
花织一惊,没想到这田中翔太耳力这么好,隔这么远都能听到她的话。她有些报赧,正想开口道歉,却又听见田中先生的语气中沾了些得意:
“哼,我们会些简单的防身术,又不代表我们会喷火喷水。若真不巧碰上些流浪忍者,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打不过。对付忍者,还得是你们忍者在行。虽然这路上不一定会碰到浪忍,但凡事还是得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雇佣些忍者,倒也花不了多少钱。”
颇为自豪地说完这一番后,田中先生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接自己的话,就仿佛方才的自己不过是在自吹自擂,甫一说完便陷入了尴尬之中。于是他气恼地掀开帘子,回头瞪着花织道: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花织只是看着他,但依旧紧闭着嘴。
“我在问你问题!为什么不回答我?”田中先生的音量更大了。
花织这才一脸无辜地答道:
“不是您不准我说话的吗?”
“我是不让你自作主张地说话,不是不让你不回答我的话!”田中先生明显有些暴躁,扯着大嗓门就开始嚷嚷,“身为下属,不自作主张地说话,对主人有问必答,这不是最基本的要求吗?”
花织轻描淡写地哦了声,却不想让田中先生更生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能对主人如此敷衍!”他又瞪向千手一华,颇有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罢休的势头在内,“这就是你们千手‘优秀的忍者’?若是我们家家仆,早就被打出去了!”
千手一华正想打圆场,却见花织垂着眼睑,在田中先生的角度看不太清表情,只能听见她沉稳的声音:
“很抱歉,田中先生,我为我的莽撞与粗鲁感到抱歉,请您千万不要因为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忍者而感到不快。请您放心,您说的话我都已经铭记在心,再不会做出类似的举动了。”
不光是千手一华,甚至连千手扉间在听了她的话后都感到诧异。也就只有田中先生又发出一声得意的轻哼,颇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意思在内。
田中先生又借此机会敲打了一番自己的下属后,一行人再次陷入沉默。
扉间看了一眼花织,却见她的右手中突然多了一张纸条,正被她紧紧攥着。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花织转头对他投去一抹宽慰的笑。见他的正盯着自己的右手,她挑了挑眉,又紧惕地环顾四周,见没人往他们这个方向看,这才迅速地将字条塞到扉间的手中。
扉间低着头,一点一点地展开,但见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大人较真,速认错。”
看完后,他再次抬头,对花织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花织弯了弯眼睛,明白他想问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自己前方的一脸严肃的男子。
见状,扉间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虽说现在几人在田中先生的要求下都不能言语,但花织依旧能通过扉间的眼神大致读出他想表达的意思。或许根本就没意识到花织一直在打量着自己,所以他脸上那“我说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是有人提醒啊”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明显,明显到花织都忍不住向前面人要了纸条和笔,飞速写了一行字,示意了一下扉间后便当机立断地抛给他。
扉间不解地展开字条,但见上面写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
扉间一愣。他自然是看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当他再次对上花织澄澄的眸子后,他忽然感觉有些难为情。他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竟然幻听到花织的轻笑。
她真的在笑吗?扉间也没兴致去看个究竟,只是匆匆跟前面人借了支笔匆匆在纸条背面写了个“抱歉”后却突然匆匆划掉,最后只匆匆写了“我知道”这三个字后又匆匆加上了个“了”后才匆匆抛给一直在偷看自己的花织。不过他和花织还是不太一样,他不用看就基本上能猜到花织会是什么表情。这应该是感知力太强的负面作用吧。
他刚把字条抛过去不久,就又收到花织传来的另一个纸条。这个纸条明显比上一个要大上一些,看来字也多了不少。
于是他展开,一个字一个字看去:
“虽然迫不得已跟这个田中先生道了歉,但我依旧很生气,要不是我很识大体,估计直接就会跟他吵起来,然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真的好生气,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个麻袋把他套起来打一顿!!!”
最后的三个感叹号已经可以从中窥得花织的愤怒,但她依旧跟感觉不够似的又在空白处画了一个生气的表情。扉间哑然失笑,对嘛,这才像他认识的那个花织,直率,又有自己的小脾气。
今天可以再加上一点,就拿她自己的话:她还是个识大体的人,在重要的事情前能收敛起自己的脾气与个性,倒真像个合格的忍者。
不过这张字条肯定不能被别人看到。扉间想了想,仔细将纸条叠起来放在衣服的最里层,打算晚上生火后直接将字条烧掉。
感谢那位主动给花织传小纸条的大哥,花织和扉间就通过这种方式有来有回地“闲聊”着,不然这种除了田中先生突然有感而发,其余大多时都是完全沉寂的氛围真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了的。
若真能受得了,田中先生的这些侍从又怎会随身携带着纸和笔,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传着小纸条?
千手一华看了看小动作不断的扉间和花织,又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动作明显更加熟练的侍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能说话是真的难受,所以那两个孩子在传纸条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上她啊!
花织不是那种特别温柔知性的性格,她是个很开朗很有个性的宇智波,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在千手里她不得不处处谨慎,只在偶尔情绪比较激动时才会露出自己最本质的性格(比如打扉间那次,扉间也是从那次开始慢慢更深入地认识花织真正的性格)。不过在和柱间喝完酒后,花织也逐渐放下紧惕,开始将最本质的自己展示出来啦。
最近重新理了一下这部分的大纲,把斑出场时间提前了些。
从这一章开始就可以进入“宇智波斑”出场倒计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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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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