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的秘密基地是一座倒塌的巨型石像，体型比终结之谷那两位大上近乎一倍。

他熟练溜过小巷拐角，想也不想一头撞进刻有宇智波族徽的石墙里。

满级还在思索这画面要是被鼬看见怕是写轮眼都得吓出来，同时又不免感叹游戏角色对世界环境变化的适应力。

“赌对了。”佐助松了一口气，小大人一样叉着腰：“小巷后面的‘通道’有五分之三的几率会连上别的地点，上次鸣人就直接掉在了火影楼的会议室里，被水门伯伯抓住训了好久。”

满级明知故问：“火影还管这个？”

“因为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这里是最后的安全地。”佐助认真叮嘱面前的叛逆大人不要随便踏进任何一扇未知的‘通道’，“每个传送区都有几率掉出结界之外的深渊里，从来没有探索部队从外面活着回来过。”

罪魁祸首还在冲系统乐呵：【你有没有想到哪个竞品游戏？】

统喇嘛心力交瘁：【你去玩，他们家世界观比我们更残酷，还没有伴生系统。】

满级果断拒绝：【不不，还是算了。】

玩家对双手呼出一口热气，用小臂扫落废弃雕塑上的积雪，擦出一只规整圆形的雕刻纹路，他单手托腮，紧盯面前令人眼熟的雕刻工艺发呆。

佐助昂首望向满级：“这是他的眼睛，在没有下雪前，我和鸣人见过他的全貌，是一个戴着面具，衣着华丽的人坐在座驾上。”

满级：哦！是我！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哈。】他对系统说：【侥幸活下来的剩余大名府部下转而投诚我，集资孝敬的豪礼，还说像我这样独一无二的君主，怎么也该比终结之谷的忍者雕像更大更精致才行。】

系统也对那庞然大物留有深刻印象：【雕塑是从府邸那边卡BUG掉进了木叶地域吗？】

【谁知道呢？】满级无所谓：【废档简直可以出一个BUG种类大全嘛。】

系统再次哭着跑远。

近十米高的圆状物是国主雕像的半个头颅部分，由额头至下颚处被一道极深的刻痕划过，只余半张扣在面部的面具倒在地里。

在这被斩首的头颅后面便是仅剩小臂的胳膊、五指俱缺的手掌、由脚踝断裂的腕部和遍布裂痕的大块躯体，不分顺序的随意堆叠在一起。如果不把其视作人形的躯干来看，倒有几分类似自然形成的山野景观。

凡能辨认出它曾作为人形雕像的寓意，又能轻易从中看出将之毁坏的人行动时胸膛里迸发的无穷恶意——他或者他们，想五马分尸、残忍对待的可不仅是一座冰凉且毫无反应的巨型石像。

年幼的宇智波佐助滔滔不绝的操心满级的安危，满级左耳进右耳出，一把捧住佐助脸颊，把他的脸挤成小鸡嘴：“你知道我是谁吗？”

“放开佐助——”石像顶端跃下一道小小的金色身影，满级瞥了一眼，退后几步，成功让吱哇乱叫的漩涡鸣人失去攻击目标，一股脑扎进雪地里，厚实的积雪被他溅得四起。

玩家顺手抄在怀里的佐助吓了一跳：“鸣人！”

“你是只会说这句话吗？”满级想起四档鸣人，嘴里时常就‘佐助佐助’的，他又弯腰将埋进雪里的金发小鬼拎出来，同样五短身材的漩涡鸣人轻松被玩家拎住后衣领，在半空呲牙咧嘴：“你在欺负佐助！你是坏人！”

宇智波佐助涨红了脸：“我没有被人欺负！”

满级应和道：“就是说啊。”

鸣人愣了愣，抬手扯了一把被风鼓吹得遮挡住嘴鼻的暖红围巾。

他偷偷瞄了一眼鼓着脸颊的佐助，警惕心要比被鼬宠溺长大的宇智波小鬼高一些，鸣人嘟嚷道：“总之爸爸他们不让我们和‘你’接触！”

看来克隆体提过一嘴的消息泄露，已经让大蛇丸的实验内容暴露在忍联之中了，恐怕之前的时间里溜出去的一千名克隆体也如今天一样被游戏BUG传到了四处。

满级想：那么新一批的克隆体诞生，四代他们是否知情？忍联的看法呢？不论木叶方的态度，至少他们明白大蛇丸不会停下，也清楚BUG导致的空间传送无法防范，因而只能去嘱咐孩子们远离。

“你又不认识我。”玩家放下两个幼年形态的主线角色。

父母俱在，看起来世界灭亡的危机也没通知两个小孩，他们似乎认为世界变得更有趣味了，并不能察觉到隐藏在其中的杀机。

这意味着以木叶为中心往外延展的部分区域属于绝对的安全区，他们才能给新生代编织了乌托邦一样的美好世界观。

“我见过‘你’的画像啊。”鸣人超喜欢被人摸头，但陌生人这样做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用两只手捂住自己被揉乱的金发，“但是里面的‘你’是白头发白眼睛的，我问过雏田，她也不认识你。”

“你是日向一族的人？”佐助挣扎的动作停在半路，满级趁机一顿狂撸，“可是你没有白眼。”

玩家见两人毫无防备之心，又进行了一通熟练的套话，单是从未触碰到核心的小孩嘴里出现的BUG数量和种类，也足够系统听得嗷嗷大哭了。

例如：‘拉面放到碗里就会消失不见’‘所有动物和通灵兽都变成了白骨却还活着’‘火影大楼的门窗好像被封印一样，没有办法供人进出’‘日向的宅邸有一天倒翻着出现在奈良一族的鹿林里’‘火影雕像的五官会错位’‘苦无在使用过程里会突然融化’之类的小事。

也有骇人听闻的环境变化：‘有四年的时间没有太阳出现过了，天一直是灰蒙蒙的’‘听说在我出生前只有炎热的夏季’‘伊鲁卡老师说植物是会枯萎的，我们看到的都不是它们原来的样子’‘鹿丸偷偷告诉我，外面在打仗，是和从忍联分裂出去的前同盟国’‘我知道，因为他们想争夺安全区的地盘’……

满级抖落夹在发间的数片雪花，发现它们会在落地的瞬间凭空消失，不然以当前猛烈的降雪程度，恐怕雪灾仅需一天时间便能形成了：“只有木叶区算安全范围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回答了他：“以火之国为中心，包括了周边川之国、雨之国、草之国等小国以及极小部分的风之国，以上区域为安全区范围。”

“木叶出于和平理念，在村内划分了一定区域给盟友，也让渡出了部分火之国的土地。”

“但四大国有部分激进派执意攻陷小国，侵占他们的领土。也有人不满于在火之国领地里分得的土地区域太少，由此产生的纷争不断，从未停止。”

说着话的人缓步靠近三人，来人身形不高更似青少年，穿着规整的灰绿色和服，最外面披了件长度及腰的深黑羽织。

小臂上别有的红色袖标代表此人目前就任于木叶医疗部，他的臂弯处搭了一件绣有云纹的白衣，态度温和道：“满级先生，如果您不介意，先穿上这个吧。”

“白哥哥！”漩涡鸣人兴高采烈的找他挥手。

“白哥哥好。”宇智波佐助礼貌的打招呼。

来者正是白。

戴有木叶护额的白笑眯眯的冲鸣人和佐助颔首：“你们好，鸣人君，佐助君。”

他一手挽着厚实的保暖衣物，空出的另一只手，指缝里明晃晃抓着三道长而锋利的钢针，面对自己也姿态自然的模样看得满级开怀大笑：“白，你真是一点没变，在木叶待的还开心吗？”

“比之先前和再不斩先生四处流浪时好上不少。”白微微一笑：“偶尔也会怀念起还在组织里的时光。”

‘组织’是玩家为自己势力取的名称，满级没和他客套，坦然接过白羽织套在身上：“非安全区是什么情况？”

“恕我无法为您透露太多，如今我是木叶的忍者。”白略带抱歉的坦言，他微微一顿，“为了您的安全，请您尽快同我离开……基于以前的情谊，我并不想对您动手。”

满级顶着白无可奈何的目光，耍赖的蹲坐在雪地里：“你要抓我去哪？大蛇丸的实验室还是木叶地牢？或者需要走一下忍联的审判流程？”

白轻声叹了口气，将唬人的武器收回：“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的身份暴露，为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吧？”满级说。

白和再不斩等人是满级带进木叶的势力，这是他最终选择‘恢复’日向身份，成为日向满级而付出的代价。

木叶不会轻易放任一股外来势力融入其中，满级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同时向木叶展示自己的无害，主动选择放权。

有不少组织成员持反对意见，但玩家是一个平日里谁都能对他提意见，关键时刻却坚持己见的人。

组织不说是满级的一言堂，成员却也信赖认同着领袖所选定的未来，因而木叶将人员彻底拆散，外派、借调或是自主联姻，无声融进村子方方面面的职权部门，认同他们成为‘木叶’的一部分的同时大幅减少了组织成员联系的机会。

宇智波鼬的前车之鉴，满级原本计划的是只要木叶承认他们也是构成村子力量的一部分，那么他们就会是安全的。

掉马来的太突然，加上世界灭亡与克隆体实验的事情，恐怕白他们在木叶的位置也会变得十分尴尬。

“不，我很感激您的选择。”白缓声道：“哪里都会有阴影之下不能直视的地方，木叶很好，我在这里遇到了很多同伴。”

“那就好。”满级眨了眨眼，话题陡然一转：“‘日向满级’怎么死的？当时你在场吗？”

白一时半会没有说话，他微微垂着眼帘：“……您的记忆有损，是吗？”

“对，大蛇丸这破实验。”满级经过推测得出大蛇丸实验室出品的实验体们仅拥有三档时期的记忆。

所有关乎游戏、系统、玩家、攻略等记忆被自己（本体）的死亡全部带走了。

黑发黑眼的大号克隆体拥有国主身份的记忆，白发白眼的小号克隆体拥有日向的记忆，他们所谓的‘共享记忆’，共享的恐怕是诞生以后的记忆，否则两者之间的性格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差异。

他忍不住抱怨无能的科研蛇哥，分明能捏出无限红蓝条的秽土转生，偏偏还……

“搞出这种病症齐发的脆弱身——”

玩家的话如悄然停歇的寒风般戛然而止。

——他会吗？

这个疑问如震耳欲聋的钟鸣般回荡在满级心头。

——大蛇丸会做出比普通人还羸弱的实验体吗？

满级陡然抬眼，他不知道自己展露出了怎样的眼神，鸣人和佐助安静了好一会，白则不忍地别过眼，始终浅笑的嘴角无声压平了。

“您想知道的事情，白发白眼的‘满级先生’都清楚。”他说：“我当时并不在场，但是再不斩先生可能知晓一二，请您随我离开吧，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白想带我去见再不斩。满级想：他认为我仅是克隆体之一，就算如此也打算冒着风险带我回家，将我藏起来，而并非交给其他人。

白的歉疚来源于什么？在‘日向满级’死前没能帮上忙吗？恐怕别说不在场的白，其他在场的组织成员也不一定会出手。

村子的同化、集体的力量，和平生活对忍者的侵蚀，都能改变一个人的意志。

打断两人交流的是不远处掷来的球状物，它在雪地里翻滚一圈，在洁白的雪色中平添一串鲜活的血渍。

手持钢针的白彻底冷下脸来，满级的眼神尚未彻底凝固前，便被巨大的冰凌挡住了视线，连他下意识抬手捂住鸣人佐助眼睛的手也不及白的动作快。

满级望着镜面般如实映照出自己容貌的冰属性血继限界，滚落在脚边仅有两三步距离，被冰镜彻底隔开的头颅与他拥有同样的五官，纯色的浅白发色更适合漫天霜雪的环境。

白始终温和的语调凌成一字一句的刺骨冰寒：“火影大人下达的命令是追回实验体。”

好吧我努力再分了一章（颤颤巍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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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日向满级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