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审讯室都是一个模样的,阴暗、压抑和死寂般的冷意,或许对习惯于黑夜的人来说是好事,只是宇智波椿刚这么想,一束刺目的灯光便不期然打照下来,顿时让坐在房间中的她双目刺疼,忍不住流出泪水。
她不得不眼睛微眯,等到适应后才发现光源的角度十分用心险恶——正好在一步开外的头顶处,她的脸暴露在光下,任何表情都无处匿藏,却又让她无法看清光束以外的地方。
一方天地压缩至这道光之下,天涯海角仿佛也只有几米距离,送她进来的人企图以视觉盲区增加心理压力,更令人不安是安静,安静到没有活人气息只有自己心跳,在无声地逼迫她就范。
过了几分钟也没有其他人进来,宇智波椿怀疑用审讯室来对付自己真是浪费。
她闭目休养,心里尽情嘲弄这群胆小鬼没一个有用。
门打开,两个不同的脚步声进来,正好站在看不到的黑暗中。
“……”
所以我说这群胆小鬼。
宇智波椿全身都散发着不爽的气息,首先看到一只保养得当的纤手,手的主人是一个拥有着鲜红头发的女人,那抹极其耀眼的发色只是在光中晃了晃,便停在了半空,因为另一个人阻止了她朝她走来。
“这女人有点棘手,”拦住女人的果不其然是千手扉间沉稳且可靠的声音,“大嫂,直接封锁五感就行了。”
鲜红发色的女人退回阴影中,她的声音是与众不同的冷咧——令人醍醐灌顶的清醒的那种,和她的声音一致,说话的内容一贯相得益彰的务实。
“这女人的实力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令别人恐慌的呢……怎么这么急找我过来,你做也是可以的。”
谈话声停了一下,仿佛是千手扉间正在犹豫还是在措辞。
宇智波椿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眉毛弯起,反而十分欣愉的样子。
“大哥不得不出门一趟,就是去收拾宇智波椿搞出的烂摊子,”千手扉间明显不想多说,或者他更不想在椿面前重复一遍她的丰功伟绩,这女人的表情又着实令人可恶,“思来想去大嫂的封印术最让人放心了。”
红发女人没有回答,但房间里下一刻却涌起一股强大的查克拉气流,无数黑色符咒像爬虫般密密麻麻朝灯光下的宇智波椿袭来,瞬间爬上她的裤腿、衣摆,汇聚到她胸口,形成一团黑墨色块。
随着忍术的完成,这些墨色符咒顿时四周分散钻进衣服里,冰冷得好像一只无情的手在来回捻揉着椿的皮肤,最终符咒在四肢脖子环绕成环,随着一声“好了”,一部分符咒和原本的绳子交错缠绕融合,一部分符咒则形成烙在皮肤上的图形印迹。
看到这一幕的千手扉间放心下来,传出松快的呼声。
“这样就行了,阻断查克拉提取,她现在就跟普通人无异,而且我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座楼内走动。”
“谢谢大嫂。”千手扉间诚恳地说。
红发女人轻轻地笑了一下:“那我先回去照顾良穗了。”
两人离开审讯室,又只留下宇智波椿一人,她垂着脑袋,恶狠狠地向上觑着门的方向。
一……
二……
三。
门打开,熟悉的脚步声重新回来。
那人仿若是有意欣赏着宇智波椿的一身狼狈,看够了才施施然出现在灯光下,正是千手扉间口里的大嫂漩涡水户。
这一次椿看到了她的真面目。
漩涡水户穿着白色中振袖,头顶着两个发丸,面貌端庄秀丽,细长且利索的眉毛舔了不少凌厉,就好像她的声音一样清冷,又如一道见血的刀锋令人不敢亵渎,只有白皙肤色的额前点缀着菱形的紫色印记弱化了冷意,增加了一抹动人绝色。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苦涩的幽绵药香,直至漩涡水户站在宇智波椿前面,伸出手,毫不怜惜地把椿嘴上的绳子扯掉:“真是狼狈啊。”
嘴巴连接到后脑勺的绳子扯走,将椿盘起来的发髻都弄散了,她披头散发得如同地狱里刚爬回来的鬼,从额前垂落发中露出右侧眼睛,冷哼一声:“竟然还敢回来,是发现刚才的封印不足以困住我么。”
“你很会狡辩。”
“你没听见‘棘手’吗,这是千手扉间都不能吝啬的高度赞赏啊,”宇智波椿仿佛非常高兴得到这种赞许,“一群废物都不敢接手看管我,所以只好找你一个外村人,这木叶村已经没用到这种程度了。”
漩涡水户不为所动地说:“我是柱间的妻子,自然要为木叶出力,不过扉间说得也没有错——你的棘手恐怕是这张嘴巴,伶牙俐齿、胡搅蛮缠,你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么,怎么无时不刻都在挑拨离间呢。”
宇智波椿扭头正面盯着她,咧开嘴巴满怀恶意:“但是你没有被我说动不是吗,所以也不用管我说了什么吧,还是说到你的痛处……你恼羞成怒了?”
“只是偶尔会觉得心里不爽,”漩涡水户颔首,也不掩饰真实想法承认道,“真的是好久没人这么跟我说话了,就连扉间他们也是态度诚恳、恭敬有加,举止上也挑不出毛病。所以我与其生气不如好奇,你们羽衣都这么口才好么,还是因为嘴巴太臭才被灭族了?”
“所以你是想要一个人专门来骂你,”椿突然收起了冷笑,冷漠地说,“你可真奇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找骂的。”
漩涡水户将目光落在地上沾了唾液的勒绳,淡淡道:“看来还是要把你的嘴巴封上啊。”
椿的表情愣住了,转为更阴霾地看着她,仿佛真的回味自己的嘴巴被绊上后的感觉,不能讲话不舒服,但要她当场认怂就更难受了。
她的信条里可没有因为不能说话而认输的。
“离她远点,漩涡。”
人尚未出现,声音先到,漩涡水户并不意外地挑眉转向门口。
宇智波椿虽然还是一副手脚束缚被捆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模样,眼下却立刻选择在闭嘴前把话都说够了:
“哎呀,真是令人苦恼啊,蝼蚁虫鼠才喜欢躲在阴沟里不敢现身,斑大人,你说对不对?”
审讯室的灯在下一秒全部点亮,屋子里一片光明,椿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怎么,怕我把宇智波的秘密都抖出来?”
宇智波斑一脚踏入房间:“在绝对的力量前面,言语都是无力苍白的,你才是我不屑于讲大道理的手下败将,你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的存在。”
他看起来捯饬了一番,墨蓝族服外披上暗红色铠甲,身后也背着一人高的巨大火焰团扇,上面印着两对六勾玉,正是他常用的武器之一,但是团扇把柄上锁链链接的镰刀没有握在手里,他只是背着团扇出现在两人面前。
宇智波斑在漩涡水户五步外停下,看着这微妙的距离,椿难以掩盖满满的恶意说:“如果真的要避嫌就不要进来了吧,怎么,担心漩涡大人被我也蛊惑吗,你比她小叔子还担心啊!”
原本暴躁如雷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没有被激怒,瞥了她一眼,冷静地说:
“我去了一趟族内,真一因为家里没有人做饭而跑到了族老家,看到我非常想问你的情况却不敢开口,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的吗?”
宇智波椿却说:“是问他父亲去哪里了吧,怎么,还是你觉得火核是无辜的?”
没想到的是宇智波斑竟然点头承认了。
椿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宇智波族长,就在她神色松动的一刹那对上一双熟悉的猩红双眸,那是黑暗双生伴物,如邪恶之中开出的死亡花朵,伴随着一股前所未有巨大冲击力灌入身体,疯狂在体内和神经里搅动。额头湿濡的汗珠流进脖子,椿大口呼吸着,这一次她能清楚感觉到眼前一幕幕飞驰而过的记忆画面:“老是用这一招……至少比千手柱间的脑子要好一点不是吗?”
这女人就不会好好说话。
宇智波斑决定把椿的所有话都过滤一遍,只挑自己想听的,结合刚才看到的记忆片段,冷静分析说:“果然是改了一些记忆,你用的是羽衣的密术把需要的记忆展现出来,所以我才没发现你竟然私底下把所有的人都算计到了。”
漩涡水户虽不了解全部,却能从他的话中体会到其中的危险性,眼前这个女人惹的祸似乎超出了自己的猜测,凝重地说:“有什么新消息了?”
宇智波斑想了想,摇摇头,但明显因为漩涡水户而犹豫了一下。
他还是对椿继续说话:“我以为你和真一的感情很好,你想没想过你利用火核,真一又被你连累的后果吗,就算他现在已经开眼也会遭到族人的排挤,你真的要对我……和木叶如此怨恨吗?”
椿眯着眼睛嗤笑一声。
“痛苦不是忍者必须经历的标榜吗,我这是给他进入成人社会的第一次震撼教育——让他别总是对父母抱有太大的希望,况且,我又不是他亲生母亲,我也没你想象中那么看重他。”
宇智波斑沉默着,盯着椿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他并非善于表达情感之人,利用宇智波椿仅存的羁绊来打破她的心理防线果然有些强人所难,宇智波椿的否决更是让他感到棘手。
宇智波椿打量着他全副武装的打扮:“我以为你会问问千手柱间,他可是为了你才亲自去的大名府。”
宇智波斑心中一动,看向漩涡水户。
“我最烦你们没有一肚子花花肠子的本事,却学了歪门邪道毫不干脆,”椿勾起嘴角,宇智波斑一旦走了再过来‘看望’自己的机会就很少了,她可得好好抓住机会‘叙旧’啊,“我还以为你很担心他呢。”
“世间上并没有伤害他的人。”宇智波斑想都不想。
“呵。”回应他的是椿的嘲弄。
宇智波斑看她的眼神如看死人,或许威胁和放狠话才是他游刃有余的绝活:“我劝你最好不要耍滑头,这里到大名府路程不过一天,对于他来说更是方便。等到尘埃落定就是你的死期,既然你不在意,我会亲自让真一过来观看你的死刑。”
宇智波椿哪里会被这样的话吓到,神色不变地说:“嘴硬谁都会,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说这句话。”
漩涡水户看到宇智波斑将手放在腰侧的佩刀上,不得不出声缓解压抑的气氛:“宇智波族长,她在激怒你。”
着道了人家更会开心。
宇智波斑沉声说:“我知道,但我也有时候会成人之美,她活得太安逸了,不知道除了死刑外酷刑更会让人痛不欲生,是谁后悔还不一定。”
漩涡水户没想他这么回答,瞥了他两眼无法确定这句话是不是出自真心。
宇智波斑站在原地又没有动弹,定定地看向对方:“你的机会不多了,我能让你死得体面些,虽然你没有为宇智波奉献过什么,但你好歹是火核的妻子,你的死也能替他和真一洗清连累。”
椿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额前的碎发盖在脸庞上使表情变得模糊不清,她的声音变得毫无感情,仿佛是另一个人在说话,充满着极端厌世的冷漠:“千手柱间会交付信任,你得到他无保留的信任,难道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的千手扉间就没有得到么,千手桃华呢,还有他的妻子——”她看向漩涡水户的眼睛睁大来,“他的子女,他的族人,现在还有他的新盟友,许诺建立村子的大名和贵族们……人太多了,以后还会更多,你就没有想过他的信任太过廉价了?!”
因为强大而无所畏惧他人的力量,千手柱间用最不可能又极其可笑的“信任”赢得族人的拥护,信任交付信任,像瘟疫一样将之扩散出去,得到是比信任更加宝贵的忠诚。
“他的弟弟还活着,你的弟弟却死于他手……宇智波斑,你这样威胁我又是为了谁呢,不觉得可笑么?”
宇智波斑瞳仁里面的三勾玉疯狂地转动着,变得鲜红诡异。
他的动作却缓慢无比,那把长刀在臂膀挪动下缓慢地往外抽拉,反射出凌色的刀光。
论威胁和触怒别人宇智波椿可从不做第二名,她看到刀上照映着的自己的脸,勾起嘴角。
“宇智波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宇智波斑的声音从牙齿中挤出。
漩涡水户的木屐朝宇智波椿微不可查地挪动半寸,藏在袖里的手叠了一个手印。
宇智波椿笑了一下。
“所以他应该很能原谅别人的背叛吧,”宇智波椿话锋一转,低声说,“除了漩涡一族,这里每个部族都和千手、宇智波有过纷争,哪怕是你也不得不折服他的气魄和胸怀吧。”
能带领着族人所向披靡的头领不少,但有强大的力量和威信外更需要光明伟岸的形象,千手柱间不是假装,而是真的令人感到其胆识过人的魄力,这在以诡秘暗杀为宗旨的忍者守约中简直是异类,但就是因为这样一种怪异形象的存在,才会让久居黑影之中的忍者们对生活在阳光下充满着希望吧。
真虚伪,虚伪到人们甘愿被骗。
萤火如何能与太阳争夺光辉,只要让虫蚁足以绝望,绝望后给点光明,哪怕飞蛾扑火都会在所不辞。
只要理由充分和足够光明正大,作为开明的族长,他怎么会不放低姿态听取他人进谏,所以桃华作为女人才能在他手下大绽光彩,也只能在他的时代得到重用,他能起用她,自然也不会轻易折损一名得之不易的大将。
“只要千手桃华诚恳道歉,想必也一定会得到宽恕,千手柱间是个正人君子,又怎么会轻易对亲信提防呢,你说对不对?”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宇智波火核,宇智波椿作为整件事的背后主谋,会不会让火核另做点其他准备呢。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斑大人?”她在今日对他使用了敬语时第一次用了诚恳的语气。
宇智波斑脸色徒然一变,像是想到了恐怖如斯的画面,深深看了她一眼,却丝毫不做他想地立时扭头出门。
漩涡水户屏息送他离开,收回目光:“他走了。”
椿嗯了一声。
“你该满意了,扉间不会担心他大哥是因为对他的能力足够有信心,宇智波族长如此……倒是我未曾想过的反应。”
“所以说作为他的妻子,也不知道丈夫的挚友和危难时该交托给谁,你也有些失职啊。”
漩涡水户挑眉。
宇智波椿看着她,露出了对付宇智波斑一样的神态。
但漩涡水户不决定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了。
“作为一个母亲,有一点其实我是不认同的,”漩涡水户却说起另外一件事情,“我能看出一个母亲的眼睛里是否有真的有母□□意,你不像刚才那样表现得对孩子冷漠和无情。”
椿也不眨眼,嗤笑一声:“我自己现在身陷囹圄,没工夫考虑那么长远,真一算是好孩子吧,不过之后他也得感谢自己身上没有我的血液传承,族老们本就不喜欢他和我亲近,这下真的能摆脱我,更是如愿了。”
“所以你真的想到了很远吧,这么说也是为了真一不被牵连,”漩涡水户沉吟着,手放在下巴下饶有兴趣,这动作却是有些俏皮得不符合她的外表,“看来你还是能好好说话的,宇智波椿,羽衣椿……干什么一副总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的样子呢,刚才你是不是也是担心我的丈夫遭遇不测呢,所以才将宇智波斑支走呢?”
椿露出恶心到的表情:“你们的婚姻看来真的不算圆满,这么说自己的丈夫真的好吗。”
漩涡水户当然不是怀疑两人有什么私底下的苟且,她看透了千手柱间,也知道宇智波椿在今天以前并没和千手有过瓜葛和接触,这么说也是因为她好像摸清了对付她嘴巴不饶人的某种方式,就是有话直说,直球攻击,用更令人不适揭开伤疤的话让对方招架不住,虽然自己不能适应这样的对话,但现在能看到椿一副吃瘪的样子,还真是有点成就感。
从某种程度上看,宇智波椿真的是意外得干脆。
宇智波斑刚才要是爽快点地直接询问,估计椿还会说点实话,真是可怜的男人,这女人记仇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孩子都有了,相敬如宾,恩爱有加,这不算圆满,椿觉得如何算圆满呢?”漩涡水户反问道,“你教教我吧?”
椿闭上了嘴巴,打算再也不说话,漩涡水户很是遗憾地叹口气:“我是真的得走了,宇智波族长估计都没来得及和村里人说一声吧,我得把这事情跟扉间报备,他们的苦恼就由他们苦恼好了。”
椿突然说:“我的嘴巴最厉害的还不在这里。”
“哦?”
“打个赌。”
漩涡水户停下脚步,扭过头。
“我平生不太喜欢赌博。”
“我不仅能把宇智波斑使唤得团团转,我还知道如何把下一个进入这里的人给耍得不分东南西北,任由我左右。”
漩涡水户一点也不上当:“我可没有赌资。”
“不需要赌资,我只是想看到你是如何因此崇拜我的。”椿顽劣地说。
都说了不喜欢赌博,怎么还会崇拜一个赌博之人,漩涡水户没好气地瞥了椿一眼,她可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漂亮女人,平日里冷冷清清,情绪波动不大,但灵动了不少的一眼朝椿投来——可真别有风情万种的荡漾之感。
可惜我不是男人……椿胡思乱想着。
千手柱间可真是好命,那男人竟然同一时间得到了所有,外有强友,旁有亲弟,内有贤妻,还是一族之长,真是可恶啊,真是想摧毁他所拥有的一切啊。
如果和宇智波斑一样失去了所有挚爱,他还会如此露出没心没肺、傻瓜样的笑容吗?
漩涡水户正要开口,门外匆匆赶来才离开的千手扉间,他神色有些异样地开口追问:“宇智波斑来过了?!”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椿看向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好整以暇地说:“刚走,他放心不下去追柱间了。”
千手扉间没想到一个错眼宇智波斑也前后脚离开村子,暗道该死,一个两个的都这么随心所欲,都不按照规章流程办事,简直是不把村子放在心上。
他哪里发现不了椿嘴里的绳子已被扯掉,又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大嫂,心里大骂怎么两人都是我行我素、意气用事的混蛋,忍着给他们收拾烂摊的憋屈,耐心地说:“既然如此也只好让他去了,想必大哥的安危会更有保障的。”
椿勾起了嘴角,让时刻不松懈的千手扉间立刻注意到了,在他看来,大嫂去而复返是为了防止宇智波斑另有所图,并不会因没拦住他而迁怒于大嫂。
况且……他看向审讯部的墙壁,现在布局已成,只等安排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了。
“宇智波椿,离开的这一批人里面只有千手桃华和宇智波火核是各自族里的精英,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大名府里面还有很多武士和士兵,更有雇佣于大名的流浪忍者,城内外重兵把守、戒备森严,天守阁固若金汤、易守难攻,羽衣曾受命于大名,你不会不知道就算有千手和宇智波里应外合,你的计谋也十分可笑仓促,你是打算看着他们被你送死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千手扉间暗叹一声:“我知道作为天之骄子都有自己的傲气和坚持,现在大哥和宇智波斑都已经离开村子。如今只能我来见你,你尽可以把自己的杰作非常得意得宣扬出来,我这样的身份来躬身倾听——恐怕不会辱没了你吧。”
哇,这话说得真熨贴。
“宇智波斑得好好学学你,瞧你说得多么条理清晰,恭维的同时不卑不亢,还很有说服力,这样窃取情报的做法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椿的笑容变得真诚起来,反而让他警铃大震。
“不敢,作为曾经的显赫羽衣,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不愧它的威名和风光。”
虽然这样的名声会被你搅得更令人憎恶唾弃,不过想来也好,这样的女人已经在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了。
宇智波椿自顾自笑了一下。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大名府现在自顾不暇。”
这是真的吗,宇智波椿能这样轻易说出实情吗?
“不存在你说的那些担忧。你也不用担心大名府的千手族人受到牵连,反而你要好好感谢我呢,桃华是个果敢之人,她成功了,你们可以尽情享受她的成功,她失败了,你们也可以将所有罪名都推给她。”
她有这么好心吗?
“一个女人的头脑向来不被人看高不是吗——所以你才会因为是千手桃华而异常吃惊,就好像大名的姬君被下嫁日向,那一群死鱼眼珠的迂腐部族还以为学习贵族陋习做派就能被人高看一等似的。实则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人家的掌中玩物。”
千手扉间心中一凛,面上却还是维持着放低的姿态。
这时候就算宇智波椿骗自己又能如何呢,就算是假的情报,他也要得到,但显然椿所说的足以令他不枉此行,更是让他想通了前后矛盾和不解之处:“所以我们本该得到的情报都被桃华截取,椿,大名府此时此刻的自顾不暇是大名骤毙了吗?”
“哦,求求我吧。”
她是想看到我的臣服吗?
漩涡水户看到千手扉间真的要跪下去,出口道:“慢着,”她怎么可能任由千手扉间受到折辱跪膝,她意有所指地朝宇智波椿说,“你成功了。”
千手扉间的膝盖微微弯曲,看着漩涡水户拦在身前的胳膊:“大嫂你——”
椿发出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漩涡水户却自己走上前:“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贵族们的纠葛而已,”椿没法擦拭眼角的泪花,“大名正直年轻,但他的弟弟也不是个懦夫,当然要自己做大名才来得痛快嘛,想必现在城内一片混乱,千手柱间去大名府刚好能把狼狈逃窜的千手族人救回来呢。”
或者运气更好一点,还能护驾有功呢。
“哦,你应该知道城里还有他国忍者吧,据说雷之国早就打探到火之国建立忍者村落,你说他们出现在大名府,又是意图如何呢?”
千手扉间睁大眼睛,心下已有决断,毫不犹豫地对着漩涡水户说:“我已经安排好木叶所有俗务和防御守卫,也委托其他族长共同协调合作,这里就交给您来坐镇,我立刻召集人先行支援大哥。”
说完他如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千手扉间当然知道政权争夺的残酷性,他们刚和大名签订协约得到认可,如果在位换了一个人,谁知道有多少风波折腾,更何况千手柱间已经前往大名府,他的忍术太有辨识性,样貌也出众令人深刻印象,这一举措又意味着什么谁人不知,该死的疯女人竟然想让他们参与其中,惹火上身。
如果大名的弟弟上位,千手柱间的出现必将给复杂的局势增添一个微妙的动荡因素。
现在他还要拦着一个宇智波斑。
漩涡水户皱着眉头,一直想着椿刚才狂放的言论,猛然醒悟过来:“扉间,等等——”
椿幸灾乐祸地说:“听不见了吧,我以为他会脑子聪明点呢。”
漩涡水户忍不住走出几步。
椿说:“千手扉间以瞬杀出名,你能追得上他?”
是已经感应不到他的气息了,漩涡水户停下来,扭头看她:“赢了又如何,你真是恶劣的人,恐怕你也没有尽说实话吧,把所有武力都调往大名府,是想让木叶防备空虚趁火打劫吗?”
“果然是底蕴丰厚的大家族出身,说话都斯斯文文。你该说我罪孽深重才对,不过你真的以为我有那么厉害啊,你把我看成怪物了吗?”
是比怪物更可怕的存在吧。
漩涡水户沉默不语,她的眼里已经蓄积了不少让椿熟悉的杀意,同时也让椿感到充溢澎湃的查克拉正源源不断自她朝她释放,颇让她呼吸不畅,胃里翻滚,隐隐地有什么从胃里翻腾想要冲出喉咙作痒。
真是可怕的漩涡一族……这就是他们的力量吗?
两个女人的想法竟然在此刻不约而同凑到一起,各自心中对彼此又是忌惮,又是佩服。
宇智波椿却更无比阴暗地想着,若我也有这样的能力,我就会杀光所有辜负我的人……不,就算没有这样的力量,也要自己主宰命运,干翻他人强加自身的宿命。
“我说什么来着,”椿嘿嘿地笑个不停,眼角泪光闪现,一定要把今日所有人的蠢样统统刻印在脑海里,埋在最深的地方,每当自己无聊的时候翻来覆去地回味,回味这些人在自己手中如何被摆弄挣扎。如果还有机会,她还要和这伙人一起重温今日,然后尽情嘲笑他们的无知和无能。
“刚才宇智波斑翻我的记忆翻得很爽吧,千手家的两兄弟一样够冒失草率令人发笑。漩涡水户,醒醒吧,这就是你所联姻的现况,他们从不会重视你的能力和智慧,你拥有的作用不过是生育而已,于是你终将失去丈夫、亲人、子女……女人们不用上战场,所以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替他们做寿衣啊。”
漩涡水户冷冷扫了她一眼,摔门而出。
“嘿——漩涡水户,你要做第四个大笨蛋吗?!”椿瞪大了眼睛,朝着无人的房间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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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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