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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应该知道,你身为一般的凡人,即便破例让你在生死之间走过数遭,这时候你也不能破坏……”
大蛇丸打断了我:“我还以为你与木叶的忍者总该有些差别,现在强调什么秩序律令,你是不是也太过天真了?”
“战争发生本就对世界的秩序产生了极大的破坏,佩恩大规模地残杀与复活已经使阴间位于崩溃的边缘,影的存在不同于一般人,你如何保证世界不会在十尾完全长成之前毁灭?”
“哈,好极了,到这个时候你还在纠结这个吗?”大蛇丸摊开了手,“宁愿世界在十尾手里毁灭却不肯在此之前冒一点风险?现在的你像极了那种保守的老顽固啊,小樱。”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人,颇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不。
当然不是这种表面的原因。
而是他们利用死神的面具复活别人,尤其是火影,极大可能会削弱春野宗朔的力量,我并不能确保最后我们是否还能够有足够的能力去……与世界意志战斗。
只是这种理由我说不出口。
“再说,我帮你削弱你敌人的力量,不是很好吗?”
啧,将军。
假如此刻我再这么坚持下去,世界意志会起疑吗?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随你好了,我回战场去了。”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佐助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没回答,直接拉开了阴间之门掉进去,门合上之前我听到佐助的声音:“看来你也没曾想过复活哥哥。”
等坠进忘川河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指尖已经掐破了掌心。
有没有想过要复活谁?
我想过很多回了。
在刚拥有阴阳眼的时候,还算稚嫩的我半夜睡不着,抱着被子发呆,想着假如某一天,我的父母离开了我,我该怎么办呢?我能平静地接受他们去世的事实吗?就算我说我能够时不时返回阴间看见他们,但他们到底并不再是人类,并不是活着的状态。
只是那时的我比现在还要理想主义,我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最终几乎是心要碎了一般地决定,我不会复活他们,我需要守护阴阳的平衡,我不能从我自己就开始破坏他们。
再后来,我想过假如蝎死了要不要复活他,我也想过鼬死了要不要复活他。
林格和我说,鼬是心存死志的,让我不要阻止他。鼬也说过类似的话语,春野宗朔还说了给鼬下的诅咒其实是保护他的,于是我压下了心里的负罪感,于是我压下了心里的质疑,就假装……好像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说我这种人到底凭什么能够成为死神呢。
我软弱且感情用事,永远不希望亲近的人能够离开我,大家能够一起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从忘川河里钻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现在不是我想七想八的时候,牛角尖等战争结束后再钻,能不能成为死神也等之后……再说吧。
我再度借助阴间跳转到了鸣人的身边。
现在的战场上多了很多忍者,鸣人身边也多了数名日向家的忍者,宁次和雏田也在。
“咦,联合军都来了吗。”我眺望了一下四周,“看来我来的时机还不错?”
“你阻止成功了吗?”鸣人喘着粗气看着我,“这边十尾……又进化了,小心他的手,不对,尾巴,不对,应该还是手?”
“没有,甚至还出了点力,”我挠了挠侧脸,“过会儿你应该能看到很想看的人……嗯,两个吧。”
说起来,假如说我复活了带土喜欢的那个小姑娘,阻止他毁灭这个世界的话,那这算不算干扰整个世界的流程——毕竟按照林格的说法,世界只有按照它的既定流程走下去才不会被毁灭。
难搞。
“看来你似乎给我们带来了强敌呢。”宇智波斑幽幽开口,不过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激动。看来他是猜到了会有谁复活了。
我将鸣人的脱臼的肩骨恢复了,视线扫过了四周。
“十尾刚刚发射的尾兽玉……击中了远处的忍者联合军总部。”鸣人闷闷开口。
我下意识睁大眼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鹿丸和井野的父亲都在总部,他们身为最为重要的枢纽……
我抿了抿唇,眺望寻找井野所在的方向,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看起来有些艰难地朝我弯了弯嘴角,扬起一个颇有些勉强的微笑。
……死亡啊。
当我真正意义上成为死神的时候,我和我的这些友人……会不会也分道扬镳呢?
直到温暖的手覆上了我的掌心,我才意识到我又一次把才结痂的掌心掐出了血。
“我们会替他们报仇的。”鸣人低声道,“他们的牺牲从来不是……没有必要的,什么梦想中的世界,没有纷争的世界……啧……建立在鲜血上的无纷争……”
他似乎很快成长了起来。
我看着他,他朝我弯了弯眼,又好像回到了刚从忍校毕业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好像还都没经历过惨痛现实的毒打,我们总以为这个世界是我们所想象的……
不,没经历过惨痛现实毒打的,那时候也只有我一个人。
我朝他弯了弯嘴角,视线落在了十尾上。
这大概是它的第二阶段,此刻的力量有所增长,让我厌恶的那股气息本质也越发浓厚了起来。而它头顶的那两位宇智波此刻一个抱臂环胸,一个双臂自然放下,比起我们来说,他们未免也太过悠闲,悠闲到似乎还能够给我们一点闲聊和恢复的机会。
“看样子,寒暄结束了?”宇智波斑对上了我的视线,挑了挑眉。
与此同时,带土似乎与他很心有灵犀地,抬手结印。数只大手扬起,掌心出现密密麻麻的细洞,其中射出树枝形状的尖锐物。
太尖锐太密密麻麻了,像是林格之前和我描述过的小说里出现的“暴雨梨花针”,狂风暴雨一般袭来,让人感觉无处可躲,
“数量太多了,回天也来不及。”宁次维持着回天的姿势,直接挡在了鸣人的身前,也没回头。
“我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进入仙人模式了。”鸣人站起了身来,手上已经出现了裹挟着凛冽查克拉的巨大手里剑,朝十尾的手掌掷去。
只是很显然他并没有如他所说那般彻底恢复,掷出几发后便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指尖掐着地面,似乎对自己的体力有点不太甘心。
我伸手将挡在他面前的宁次和雏田拽了回来,惊雷往地面一插。
其实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惊雷插/入地面产生的结界效果会更好一些,因为某种意义上阴间与我们脚下所踩的土地有一种连结所在,当我将惊雷插在地面上的时候,也算是在借助阴间的力量。
这回的结界是绯红色的。
它密不透风地将我们包裹,树枝触碰到结界的时候自动湮灭成细碎的粉末,消失再不可见。我眺望了一下四周,掌心在惊雷的刀锋处一抹,鲜血顺着刀锋下淌,于是结界便自然扩散开来,笼罩住了我们这一块区域的忍者。
再远我就没办法了。
倘若对面只是斑和带土,我的结界或许能够扩散到所有与他们战斗的忍者身上,但现在发动攻击的是十尾。
简要来说,这结界是一种自然力量,现在能如此强悍是因为我勉强算套着个死神的外壳;而十尾也是一种自然力量。利用着查克拉的忍者算是“自然力量的产物”,所以结界面对查克拉攻击是一点都不觑的,但偏偏对面是个十尾。
我接收的传承是这么告诉我的。
所以。
所以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吃力呢?
我实在理解不了。
理论上我维持这一块区域的结界应该是仍有余力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甚至说这种吃力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罩住我们四人就开始了的。
这种让我吃力的,与我对抗的力量,却好像……不太像是十尾的力量?
“小樱?你还行吗?”鸣人立马扶住了我,雏田也凑了过来,紧张地用白眼扫视着我的身体内部,而宁次只是担忧地回头望了我一眼,仍站在结界面前,负责戒备,大概是怕我脱力解除结界,我们几人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攻击之下。
好在这攻击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是在攻击停下的那一瞬,带土的声音便紧跟着响了起来。
“鸣人啊,你看看你的四周,你说过,决不让你的同伴被杀,你看看,再说一遍啊,鸣人,你的同伴们,死在你的身边,而你还苟延残喘地躲在了别人的结界下——再说一遍啊,鸣人!说啊,你不会让你的同伴被杀!”
鸣人的手开始小幅度地颤抖,呼吸也开始粗重,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感。
我颇为恼怒,有一部分其实是因为我本身就有些愤怒——我意识到压制住我的那种力量是来源于世界意志的,它并不希望我出手保护我的同伴。
显然,就目前这一块稀少的兵力,几个日向家的并不能够完全意义上抵挡住繁密的攻击,如果没有我的话,鸣人雏田和宁次当中必然会有一个人受伤甚至死亡,介于鸣人身份的特殊性,那么不是雏田就会是宁次了。
我直觉会是宁次。
这种直觉让我血液温度降到了冰点,于是怒火涌上心头的我口不择言地抬头对着十尾上的那两人破口大骂:“你这时候废话个屁!明明是你出手加害别人害得人家死的,到底有什么资格去责骂身为守护者的那一方没能保护得住人?!从头到尾没有保护住别人的永远都是你!也只有你!”
“你不是在质问鸣人为什么没能保护住别人,你是在质问十多年前没能保护住琳的你自己——!你自己都没能保护住别人,到底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你倒是说啊?!宇智波带土——!”
1. 宁次死的那一集我重复看了几遍,都觉得……很荒谬,觉得是那种“因为他得死才会死”的。
2. 我觉得带土质问鸣人的话不是在质问鸣人,而是在质问他自己也是在质问卡卡西
3. 附赠一个刚开坑的时候写的玛丽苏版(?)的最终之战小片段
【是一瞬间的静止与迎面而来的极大压力。
该怎么形容这种压力呢,如泰山压顶一般,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骨骼似乎都在嘎吱作响。是无力站立的程度,偏偏却像是时间定格,所有人都无法动弹。
包括鸣人,包括十尾头顶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
他们眼睁睁地看见粉发的少女半跪在那里,手紧抓着那数根木枝,木枝末端已经紧逼着宁次的胸腔。
但宁次甚至无法后退。
鲜血自指缝溢了出来,滴滴答答地淌过了手背,顺着手臂滑下。
樱咬着牙,她的额头上沁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指关节攥得发白,膝盖抵在地上,以她为圆心地面甚至出了细碎的裂缝。
“林格啊林格。”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耳里,“当初我想要救鼬,你说人各有命,他觉得自己活着就是赎罪,让我不要阻止他。”
佐助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说他的愿望就是看到佐助的成长,让我不要干预佐助的成长,不要干预鼬的愿望。好,我忍了。”
一道身影隐隐地出现在半空中,并不清晰。
“现在我想救宁次,我没有在他死后复活,甚至在他有可能受伤前阻止……现在,你还是要阻止我吗?你又要用什么借口呢?”
樱低低笑了一声,仰头望着半空中那道渐趋清晰的身影,众人惊骇地发现,那熟悉的黑发少女的模样,竟是刚刚樱分裂出的另一个自己。
“我又干预到了谁的成长了吗?鸣人的?雏田的?甚至我自己的?”她讽刺地笑,“还是说,你要和我说,这是宁次的命?他合该在这里替鸣人挡下攻击,顶着英雄的名义‘壮烈牺牲’?”
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众人。
许久,她才开口了,声音低哑,也是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中:“为什么你和辉夜一样,总试图违逆我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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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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