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邂逅

星影家的参战,确实像一场及时雨,大大缓解了木叶因连番恶战造成的人员折损和青黄不接。战局开始扭转,特别是在与岩隐的对峙中,木叶逐渐占据了上风。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懂得知足。以志村团藏为首的部分木叶高层,竟得寸进尺地提出,希望星影能“乘胜追击,调派更多人手支援木叶”。

这样的要求,对一个本就不受木叶管辖、仅因与宇智波的盟约才伸出援手的家族而言,实在有些过分。

宇智波富岳夹在中间,颇感棘手。星影家已倾注了大部分精锐,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再要增兵,无异于让整个家族押上全部。所幸星影家深明大义,最终还是同意了增援,为姻亲解了围。

落华随卡卡西来到木叶时,恰逢止水被外派执行任务,美琴刚怀孕身体不便。照顾落华的责任便落到了新婚不久的玖辛奈和水门肩上。

四岁的小女孩第一次离开星影谷地,木叶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无比新奇。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店铺、高耸的建筑……这些都是谷地没有的,落华有些目不暇接。

水门和玖辛奈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街道上,热情地向她介绍木叶的地标。

“看那边,落华酱,”水门指着远处刻着巨大头像的山崖,“那是火影岩,上面刻着的,都是守护过村子的历代火影大人!”

“哇,好厉害!”小女孩眼睛亮亮的,显得十分兴奋。

“还有那边,” 玖辛奈笑着指向一栋建筑,“门口挂着火焰团扇标志的,就是宇智波一族的警务部队,他们可是负责村子治安的重要力量呢。”

宇智波一族?落华不禁多看了几眼,那是母亲清音的母族。

突然,街角一栋通体漆黑的建筑闯入视野,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落华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那是什么地方呀?”她仰起头问道。

“那里啊,是木叶的暗部大楼。”玖辛奈回答。

黑色的建筑沉默地矗立着,如同一座巨大的坟茔,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暗部……小女孩对这个词的含义还不大清楚,但那栋楼本身散发出的压抑气息,却清晰地烙印在她心里。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玖辛奈的注意力却被不远处飘来的红豆沙和奶油的香气吸引了:

“啊!差点忘了,那家甜品店的团子可是木叶一绝哦!落华酱想不想尝尝?”

星影谷地的饮食规矩繁多:讲究营养搭配、时令节气、相生相克……再精致的点心也显得沉闷无趣。木叶甜品店里那些色彩斑斓、造型活泼的菓子,对落华而言,反而更加有吸引力。

巧的是,玖辛奈也是个甜食爱好者。

这天,落华主动提出要替她去跑一趟。

“没关系的,玖辛奈阿姨,”落华利落地穿好了鞋,拿上零钱包,“木叶的路我已经认得啦!”

“慢点,别摔倒了!”玖辛奈叮嘱的声音转眼间已经远远地被甩在了身后。

“小姑娘运气真好,正好是今天最后一份呢。”店老板笑眯眯地把打包好的团子递给她。

“谢谢老板!”白衣女孩接过纸袋,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老板注意到这漂亮小姑娘有些面生,白衣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精美的星纹图腾,显然不是村子里常见的家族纹样。

她不是木叶的人吗?

老板正要跟她寒暄几句,一抬眼看到了同样过来跑腿的黑发男孩,是个熟客。

“哎呀,真不好意思啊小少爷,”老板带着歉意看向男孩,“最后一份三色团子,刚刚被这位小姑娘买走啦。”

男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他默默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麻烦您,帮我分成两份吧”,白衣女孩突然开口,将刚拿到手的纸袋递了回去。

已经走到门口的黑发男孩脚步顿住了,显然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谢谢”,他转过身,对着素不相识的女孩,只能用一句普通得让人留不下印象的话来道谢。

女孩拿着分好的半包团子,笑着冲他眨了眨眼。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各自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落华拎着纸袋,心情不错地沿着街道往回走,刚拐过一条小巷,一阵刺耳的喧哗声打破了这份轻松。

“看那个奇怪的家伙!”

“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宇智波家的天才?我看就是个呆子!”

她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比她大几岁的男孩,正围着刚才那个买团子的黑发男孩。那男孩低着头,抱着那半包团子,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仿佛根本没听见那些刺耳的话一样。

咦?这条路……

落华这才发现,原来这条路是个环形?虽然,两人走向相反方向,却又在这里相遇了。

这次,落华才看清了他的样貌。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黑发束在脑后,脸庞白皙清秀,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沉静,深邃得不像个孩子。他眼中似乎装着比天空更辽阔的东西,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疏离。

“喂!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领头的胖男孩恼羞成怒,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就朝黑发男孩砸过去。

石子擦着男孩的肩膀飞过,砸在地上。男孩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家伙真的很奇怪!”另一个男孩附和道,也捡起石子扔了过去。

第二块石子结结实实地正中男孩的背部,发出一声闷响。黑发男孩似乎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又稳住脚步,依旧不发一言,也没有回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沉默的背影,落华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仿佛也跟着揪了起来,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摸向腰间的忍具包。

虽然她才四岁……只刚刚学会掷手里剑,但相比还在玩石头泥巴的同龄孩子,已经足够唬一唬人了。

“咻!咻!”

几枚手里剑被掷出,虽然力道不大,方向也不是很精准,但还是把那几个男孩吓了一跳。

“哟,又来了一个多管闲事的。”领头的胖男孩恼火地转身,看向掷出手里剑的方向,“是谁啊?”

落华从树后走了出来,挡在了黑发男孩身前,侧头对他低声说:“别怕。”

“保护宇智波鼬?”另一个男孩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族长的儿子需要你保护?真是笑死人了!”

宇智波……鼬?

落华略显惊讶地看了眼身后的黑发男孩。

原来他就是宇智波鼬。

母亲说过,鼬是她的弟弟。

虽然她是独女,只有止水一个表兄,并不太懂怎么当姐姐。

但有一点很明确:她不喜欢看到与自己有关的人受欺负。

鼬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保护者”感到些许意外,但那双黑眸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臭丫头,少管闲事!”胖男孩好像被激怒了,捡起一块比刚才大得多的石头,恶狠狠地威胁,“再不滚开,连你一起收拾!”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落华丝毫不退让。

那块大石头朝他们丢了过来,落华握紧忍具包里的苦无,准备硬挡那块飞来的石头。

啪!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还没等落华看清,那块飞向她们的大石头已经被另一块更小、速度更快的石子精准击中,改变方向砸在了地上。而刚刚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智波鼬,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她身前,手里还捏着一颗小石子。

“够了。”鼬沉着开口,“警卫队正在附近巡逻。需要我请父亲过来处理吗?”

想到那位面容冷峻、执法严苛的富岳族长和他手下那群不好惹的宇智波警卫队员,几个男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再纠缠下去绝对没好果子吃。

“哼,算你们走运!”胖男孩虚张声势地丢下一句狠话,赶紧招呼同伴们灰溜溜地跑掉了。

等那群孩子走远,落华长舒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黑发男孩:“我叫星影落华,你就是宇智波鼬?”

鼬点了点头,清澈的目光也回望着她,带着一丝探究。

星影落华。

宇智波鼬。

这两个名字,早已从彼此母亲的口中听过无数次了。

良好的家教让鼬觉得应该问候一下,却在称呼上卡了壳。

“落华酱”?似乎太亲昵了。

“落华桑”?又显得过于正式生疏。

他眉头微蹙了一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落华歪着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鼬在心里默默比较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称呼。

“你好,落华。”

而女孩的回应,却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个亲昵的后缀。

她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对他说:

“你好呀,鼬弟弟。”

傍晚,宇智波大宅。

刚从医院产检回来的美琴,缓步走过回廊,看到儿子正安静地坐在廊下,望着庭院里的枯山水出神。

“鼬?”美琴轻唤了一声。

他回过神,看向母亲。

“星影家的小女公子已经到木叶了,和鼬差不多大呢。今天见到她了吗?”

“嗯,母亲。”他想起那个突然出现、挡在自己身前的白色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非常浅、却真实存在的弧度,“我们已经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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