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里已经全部检查完了，没有遗漏的人了。”几个完成任务的忍者站在树下抬头汇报。
真狩龙也叼着狗尾巴草吹着小风，看了眼树下的排排躺的劫匪，点点头，手一撑从树杈上跳了下来。
“比想象中要轻松好多啊。”他感叹道，然后被黑川树里一巴掌拍在了头顶，“还不是因为你在旁边干看着，根本不干活！”
真狩龙也连忙双手合十，讨饶道，“诶~~大家都那么强了，还用得着我这种小虾米出手？”
“放弃吧树里，你知道的，这家伙是个能坐着就不站着的懒虫。”白鸟濑双手一使劲，将三个昏迷的浪忍甩在了龙也的脚边，“喏，最后仨逃跑的。”
“哎呀，人数比我们预想中的要多，怎么带回去？”
“还不是你想抓活的...把他们弄醒，让他们跟着我们走回去呗~”白鸟濑收回钢线，然后摸了摸挂在他脖子上的十二尾分身。
白鸟濑：毛毛真软啊，十二尾大人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猫。
将这些人一个个绑好踹醒后，真狩龙也一行人带着两百多名“战利品”踏上了返回鬼灯城的路。
用时三日半，任务：清扫草之国最大的三处流寇据点——已完成。
同样是微风吹拂的清晨，波风水门顶着一双熊猫眼敲开了菲斯的大门，他的脚边一道黑白混色的身影从门缝窜了进去。
“？”菲斯被他疲惫的精神状态吓到了，他迅速把水门搀扶进来，拉开一把椅子，“怎么了？做梦被打了？”
水门坐下后有气无力地趴在餐桌上，下巴搁在桌面，头微微晃动，“想吃饭，好饿。”
奶牛猫端坐在，它虽然不吃饭，但喵了两声作为声援。
菲斯立刻去了厨房——今天他煮了皮蛋瘦肉粥来着。
昨晚菲斯是在凌晨两点离开的。菲斯离开后，水门本来可以直接去睡觉的。但才闭眼了几分钟，他的分身就解除了，一堆记忆涌入了脑海。
“...唉。”
水门蒙着被子企图闭眼逃避，但一分钟后他认命地掀开了被子，走到书桌前，拿出纸张开始撰写方案。
鬼灯城这件事还真容不得他睡觉。
于情于理都需要给那些受害者放行，但...放行了，木叶就失去了先机，还会被人怀疑别有用心（实际上确实如此）。
但要是把那些人都留在鬼灯城，那和软禁也没多大区别，要是败露了，还会在道义上被他国谴责。
在鬼灯城的分身以“要等城主回来后商议”为理由暂时堵住了他们的嘴，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件事也不好完全拜托菲斯想方法，毕竟是木叶想占便宜，菲斯本来可以直接放人的。
波风水门在纸上写写划划，却拿不出什么好的方法。
就这样思考着，东方逐渐露出鱼肚白，直到窗外的微光亮过了烛火，水门终于有了个能拿出手的方案。
他打了个哈欠，将纸张折好放入怀中，扶着桌子起来，却猛然眼前一黑。
不是低血糖，是奶牛猫扑了过来...它像抱脸虫一样盖住了他的脸。
“唔...知道了，我们去找你的主人吧。”水门把猫从脸上取了下来，“蹭顿饭再商量商量，实在不行我就多帮他打工一段时间。”
“唔~~哈”水门放下了最后一只碗，幸福地双手撑下巴微笑，“菲斯，来木叶做我的专职厨师吧。”
菲斯收走了他面前叠放着的五只碗，呵了一声，“打工，这辈子是不可能打工的。”
蝎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嗅了嗅空气，“早饭？”
菲斯就奇了怪了，转身去盛粥，“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像是晚上做贼去了？”
就他一个昨晚运动完睡得香喷喷的。
蝎摇摇头，拉开椅子，“昨晚一战后，我对傀儡有了新的改进想法，就在客厅里改造了一些零件。”
粥端了过来，蝎道了一声谢就开始暴风吸入。
“我是因为收到了鬼灯城的消息，那些被草之实囚禁的忍者集体要求返回家乡。”水门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真的，在外做任务比这轻松多了。”
菲斯接过了纸张，看过后陷入了思考。
“在鬼灯城义务劳动偿还救命之恩...”
“还能给你添些人手，你看我连木叶的忍者都留给你了。”
“是这样没错，”菲斯抬头，无奈挑眉，“最终还是要我来出面吧？”
水门点点头，真诚地看着菲斯双手合十，“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了。我个人倒是希望他们能回去，但木叶那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行吧行吧，”菲斯点点头，“等下你和我一起去一趟鬼灯城，草忍村就交给蝎老师了，我会留下几只十二尾的，可以吗？”
菲斯看向蝎，那红发少年站在水槽前洗干净了手里的空碗，放在碗架上，一边擦手一边抬眼，“你们去多久？”
“今晚或者明天应该可以回来。”
“我的午餐和晚餐？”
“我做好放冰箱里？”
蝎点点头，表情冷淡，转身回卧室，“我没问题，你们自便。”说完便关上了卧室的门。
“脚步飘飘忽忽的...看上去和你一样没睡饱啊，”菲斯揶揄道，“那要不你也去睡一会儿？”
“比起这个，我还是很担心鬼灯城啊，”水门很无奈，“根本睡不着。”
“好吧，我们即刻出发。”菲斯将他的左手臂甩到自己的肩上，右手箍住水门的腰，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拜托你啦猫猫巴士~”
十二尾甩了甩尾巴，变大了体型，驮起他们二人从后院轻巧地离开了草忍村。
波风水门被菲斯按在怀里，在颠簸中不自觉就合上了眼睛，呼吸沉重地睡了过去。
十二尾配合着降了速度。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抵达了鬼灯城。
进了城内，十二尾再度缩小，驮着他们上了楼梯。
到了办公室门口，水门准时“醒”了过来，眨巴着眼睛下了猫，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菲斯也没戳破他在城门口就醒了的事，在心里琢磨着今天要做的事情。
“水门老师！菲斯！”不出意料，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的是宇智波带土。
带土高兴地请两人一猫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叠文件袋，“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一定是有了应对方案了吧！”
菲斯挑了个角落的沙发窝了进去，准备等水门解释过后再补充发言，但没想到俩人都转头看向了自己，“？”
“我只是提出了个方案，真正执行还得看菲斯的。”水门耸了耸肩，坐在了菲斯旁边。
菲斯瞪着眼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水门，“好你个波风水门，可真会偷懒。”
无奈之下，他只好坐直身子，“水门打算把这些人一起纳入监狱体系，成为各国在鬼灯城的督察官。这我没意见，反正我这里也没有需要藏着掖着的东西。但是，督察官肯定需要保持与外界的联络的。重要的是，事后要如何解释该职位的来历和正当性，省得各国高层疑神疑鬼。”
“我的想法是，直接对这些人开诚布公。”菲斯点了点自己的胸膛，“老实讲，我们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我相信里面会有通情达理的人理解木叶的做法，也会对此做出妥协。”
“但前提是，必须以真心换真心——我们也必须弄清他们的底细，不能丧失自己的主动权。”
带土明白了，他点点头，“他们的过去经历就由我来负责审查。”
经历过许多战斗的波风水门对此并不乐观，“如果说出实话，我担心很多忍者还是会心向自己的家乡，拒绝配合。”
“那就利用那些被无故关押囚犯的记忆吧，”菲斯对此早有准备，“我不相信见证了那些腌臜事的忍者还会被他们的村落和国家毫无芥蒂地接纳，相信他们也会明白这个道理——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会在鬼灯城和家乡中做出正确的选择。”
就算是再忠诚的臣子，也会因为上层的猜忌而丢了性命。
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他们会明白的。
明白鬼灯城是他们能活下来的唯一选择。
解释过自己的想法后，菲斯带着两人直奔医疗室，对这些吵着要回家的忍者们开始进行话疗。
事情进行得比想象中要顺利，这些忍者对带土要读取他们记忆的事毫不抵抗，只是对“督察官”这个职位的任期和职务内容表示了疑惑。
“鬼灯城暂时给你们四年的任期，包吃住、有和四大区域看守长同等的工资，期满可以回到故乡，也可以选择续约。督察官主要负责不定期巡逻放风广场，参考市面上的读物编纂囚犯们的教改课本，设计课程并教授囚犯们一些生活技能。这些职务内容主要目的是让你们在鬼灯城中慢慢恢复自己的精神，恢复和人交往的能力，没有绩效考核之类的东西，你们可以放松放松，也算是我担任草影后代表草忍村给出的补偿。”
听罢，这些人似乎都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有些感激。
只有一人颤抖着举了手。
“...编纂课本...城主大人，说实在的，我没有这样的能力，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书啊。”一名瘦弱的男性忍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语气怯懦。
菲斯笑了，这下总算有人触及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没关系，我会先给出一些选题，你们可以开会讨论集思广益嘛。嗯...第一个选题就这个好了，‘忍界传说的现实意义与忍者的存在价值’。参考书籍我会过段时间为你们提供的，届时如果有什么想法了可以慢慢整理起来，我会在你们授课前提供一些参考意见的。”
改变这个战乱的时代，自然要物质与意识两手抓、两手硬。
鬼灯城，就是思想改造的第一块试验田。
《忍者之道·某佚名忍者的题序（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式地回忆过往，并将它写在纸上。
我的故乡是雷之国。我四岁时上了忍者学校，因为结印速度很快，六岁便毕业上了战场。我并不是个擅长言语的人，只知道埋头做村子里下达的任务，于是我很快从下忍变成了中忍。
在失去左手后，二十岁的我以精英上忍的身份退役了。退役的那一刻，我感觉没了活下去的价值，于是整日喝酒，坐在郊外悬崖上消磨时光。于是我便不幸地目睹了一些不该我看见的事，被一些人抓了起来，进了一座名为鬼灯城的孤岛监狱。
本就对人生无望的我很快就接受了现实，监狱里有像我一样的倒霉蛋，也有真正的恶徒，有心地善良的狱警，也有卑鄙自私的小人。这里的人只有一点是相同的——我们都是忍者。
监狱中的时光还算快乐，至少我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但我的心依旧空荡荡的——活着也行，死了也无所谓。
直到三年后，你们熟知的那个人接管了鬼灯城。他提出了要改造我们的思想，让我们找到自己的价值，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一开始，我是嗤之以鼻的——忍者，哪有什么思想。
在我小时候，忍者学校的老师告诉我们，忍者是为杀生的工具，应当在忍耐中磨炼意志，为忠义贡献生命。而我这一生，作为忍者，也确实做到了手染鲜血，忍耐不公。如今我已没有能力为了忠义杀人了，为了村子缄口死于狱中应该算得上是完美的结局了。
但那个人好像是认真的。他明明不是个忍者，却大言不惭地想要劝我们，“忍者只是一种职业，和医师、农夫没有区别。那么，你们是否愿意用你们剩下的人生，用忍术去做一些让世界更美好的事呢？”
用来杀人的忍术，何时能让世界更美好呢？这时我才惊觉，我们才是战争的罪魁祸首，是让世界变得丑陋不堪的元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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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忍界三问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