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残年的老太太。

有栖如果变成了老太太，那一定也是最漂亮的老太太。

是谁说的来着？

啊……

想起来了。

是止水。

有栖看着外面那片望不到头的云海，似乎在后悔没留个遗书什么的，弟弟一定会在她的墓前大闹吧。

卡卡西的话……

在沉默中思绪良久，见不到那白发男人，手边也没熟悉的温暖，胸口像是空了一大块，等等他吧，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遇见。

遇见的话，一起去那边找妈妈和爸爸好了。

遇到止水应该怎么说呢，唔，不知道呐……

“有栖。”

深埋在心底的声音突然就具象化了，好奇怪的感觉，好怀念，好开心，也好难过。

有栖双眼立刻就红了，记忆中最后那一刻皱巴巴的样子不想被看见，下意识捂住脸，又忍不住抬头去看。

“止水？”

“是我，我觉得有栖一定会害怕一个人过去的。”

止水把她抱起来时，她才察觉到自己有多矮小，又变回小孩子的样子了？

眼前的十八岁少年仍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满目笑意，她却用手推开了他，她……

“放不下卡卡西前辈吗？”止水依旧在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低头想要吻她。

而她的光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有栖低下头，用手撑着，想要隔开两人的距离：“对不起。”

止水把她拢进自己的怀里，原地坐下，声音温柔，不停的安慰她。

“卡卡西前辈一直以来都最喜欢有栖啦。”

“我知道的，因为我一直在有栖身边呢。”

忘记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人，忘记了曾经最喜欢自己的人，她接受了，是不是就说明，她并没有那么喜欢呢？

她喜欢止水，也喜欢卡卡西，同样，她深深的爱着他们，但是，波风有栖无法将这两份爱放到天平上争个高下。

有栖觉得不应该在跳动的心脏在仍抽痛，她在害怕面对止水，她害怕被他知道，自己正在想的人……

“我知道的，我输了。”

大手抚在发顶，耳边传来的是最温柔的声音，是的，他们都已经死了。

“但是，有栖。”

“宇智波止水的爱不会输给任何人。”

突然，有栖身上冒出治愈的绿色火焰，是与现世连接上的生命线。

呼吸和心跳都在复原。

生命的重量让她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承受，止水抱住了她，伸手抚过她的骤然发白的卷发，笑了笑。

“我就知道，有栖就算变成老太太那也一定是最漂亮的老太太～”

他的吻在眨眼间就落在了嘴角，再次睁眼时，有栖看到的是四四方方的天花板。

她碰了碰刚刚被吻过的脸颊，失去的记忆就像是拼图，一点一点将波风有栖变得完整。

身下铺满的金羽变得纯白，旁边的活蝓急急的朝她打招呼。

她仰头看到窗外满天的绿光就像流星一样，村里的人都在慢慢恢复过来。

把通灵兽带到肩头，扫视一圈仍在工作中的木叶医院，留了个木分身在这便飞似的硬生生跑到卡卡西身边。

他也刚刚睁眼，从瓦砾里艰难爬起来，看到她这幅样子一时间傻了。

在路上还捡了一个重伤的自来也，手里在给他疗伤，眼睛里亮着这两年少见的光，眉飞色舞，就算是狼狈那也很漂亮。

“卡卡西～你醒啦，我跟你说哦，活蝓刚刚告诉我的，说是带土拦住了雾隐村那个干柿鬼鲛，鸣人说服了晓的首领，还找出了幕后的主使，真的好厉害呀！”

“还真是搞不清带土的想法啦，等我给自来也叔叔治好去接他们吧？”

“还有还有，我们家好像被拆掉啦！”

卡卡西的手慢吞吞的拍上小妻子的发顶，像是在为她心疼。

有栖笑了笑，空着的那只手指腹卷了卷肩上头的短发，“好看吗？有栖想尝试新发型很久啦！”

“像只狮子猫……”

卡卡西是不可动摇的狗派来着，有栖忍笑把他的手拿下来，看了一眼被伤害的不想说话的自来也，松开手里的查克拉，手一拍，就找了大活蝓来把病号送走。

“自来也大人的伤不是很严重么……”卡卡西忍了忍吐槽的想法，把她拉到身边。

想最后自来也大人出现的样子，手都是现做的新的，木叶能做这种活死人肉白骨手艺的除了她没别人。

卡卡西牵着她跟村里能动的人朝一个方向去，她想起某次被带土推着出去遛弯看见的两个高龄青年夕阳红下的情况，笑笑。

“总要给两个大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吧，都那么多年了。”

卡卡西突然紧张的不敢看她，心虚的步子都有些晃，抖着声音却又无比确定。

“有栖，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吗？”

“嗯，想起来啦。”

“记忆的事情，还有，那家伙的事情，一直瞒着你，抱歉。”卡卡西犹豫了很久，即使是说了，他的手心也因为说这个全是汗。

“我一直都有一点感觉，不用道歉的，而且去那边的时候，我见到止水了，想起来之后，也感觉轻松了很多。”

“我知道冬为什么会这么做，也很清楚卡卡西会选择不说的理由，我知道的，因为我们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嘛。”

是了，他们从来没分开过，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除去那么一点点亲密接触，他们大概一直都像是兄长与妹妹那样。

有栖看他精神头越来越低，用脚指头都知道他脑袋里装了什么，她快步走前去搭上肩一跳，朝他吻过去。

卡卡西楞楞的抱着她的腿弯，眼旁的温热转瞬即逝，像是没反应过来。

有栖抱住他的脸，像是日头下的一轮弯月，让人想要目不转睛的去将它摘下时，它就已经完完整整出现在自己手掌的空隙中。

“以后我们也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卡卡西。”

他们跟着人山人海，走过战后破乱的村子，原本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天，他们两个人都突然的走过一次生死。

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将视线碰到一起，她早就已经把自己打理干净，不像自己似的，面罩上的灰都只是草草抹了下。

烫卷的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的白发，比那金色的阳光都温暖。

她只要朝他看过来，总是能想起他们初见的样子，虽然是很多很多年之前发生的事，记忆却就像不久之前。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彻底的陷进了那盛满温暖的熹微眼眸中。

“我们是夫妻，卡卡西也要这样想。”

心跳如鼓击，卡卡西没听过她说这种话，两人现在只剩稍稍贴一贴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卡卡西现在更得寸进尺的想吻过去，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美，就像是满开的爱丽丝，优雅，大方，无与伦比的美。

“嗯，我会的。”

英雄.漩涡鸣人，以及英雄.宇智波带土在欢呼中给迎回了村子。

村子里的惨状，几乎都是九尾造成的，但是，他们奇怪的是，关系变好了，封印破开之后，九尾依旧在鸣人的体内，偶尔还能说说话。

很奇怪的体验。

带土杀了团藏，情节很严重，需要收押，但这件事被隐藏下来了，团藏多年以来的丑事庄庄件件突然都被粗暴揭开，结果带土在村子高层内部硬生生被保了下来。

当然，是卡卡西去领的，有栖还在生他的气。

当事人好像还无事发生的玩着手里呀呀叫唤的小乌鸦，乌鸦的眼睛是两个很明显的写轮眼。

“不要拖后腿啊。”

卡卡西领着他，极度不放心，生怕自己在两个人最甜甜蜜蜜的时候被迫坐个连带。

带土那叫一个不爽，语气带着挑事，说不对了下一秒就得重拳出击那种。

“说谁啊？！”

“当然是在说你啊，有栖生气的话我可不会帮你。”

一个不留神手里的乌鸦啄他一口就往外飞，嘁了一声，看那小东西往走的方向飞。

院子里还没等他们回去，已经出来了几个高层，脸色都不大好，在外面吵的激烈。

里面的吵闹声也没停下，看得出来现在在哪出现都不是个好时机。

鸣人正在闹独立，也是，他都要十六岁了，正是叛逆期的时候。

“不行，忍者公寓都还没重建呢，而且老房子很久没打扫过了，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有栖的一票否定权显然是对叛逆期小鬼没多大用，她正整理杂物间里的旧物，看远处飞来一只带着写轮眼的乌鸦，伸手将她引来。

她认识这双眼睛……

是止水的。

“啊！这只乌鸦！”鸣人大吼出声，暴怒的扑过来想抓它。

“你别吓她呀！”

有栖送乌鸦飞上空中，一把攥住弟弟的手腕，少年一下就炸毛了，但惊讶姐姐力气比从前要大的多的同时更加气愤。

“那东西害得长门死了！姐姐！”

“带土那家伙带着这东西！长门那家伙明明！明明已经决定离开木叶了！突然就。。”鸣人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急急燥燥的伸手去抓鸟，眼睛都红了。

有栖承受着少年执着又难过的眼光，黑色的小乌鸦落到她的肩头，无比亲昵的用毛茸茸的额毛蹭她的脸颊。

看的鸣人更加火大，有栖拦着弟弟动粗，声音平静却又拥有极大的力量。

“你是想说是这只乌鸦令晓扭转心意的吗？鸣人，即便真的如此，它仍为木叶挽回了无数的生命。”

她的声音沉甸甸的，把他想为认识不到一天的师兄声讨中拉回神，可少年仍觉得愧疚，也更为师傅没能与心爱的弟子再见最后一面而痛苦。

“他们拯救了木叶。”

“不要无视他们拼上性命做出的最优选择。”

止：宇智波不可能输。

卡：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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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没刀了，分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