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已经孤单的够久了。

那孩子已经拼命努力的活下来。

那孩子……等待的已经够久了……

不是躲在黑漆漆的树洞里，处在见到人就要跑的战场，她这样温柔的孩子，在玖辛奈怀里，那样乖巧的孩子，应该在阳光下健康的长大。

“说的也是，水门，我认为根据你的描述，你和玖辛奈也能把那孩子养育成一个好孩子。”三代火影站起来，拿着烟斗止住想要说话的同僚。

“这样吧，把亥一叫过来，若是记忆检查没有问题，老夫便同意她作为水门和玖辛奈的孩子由你们两人抚育长大。”

待命的暗部瞬身离去。

“是。”

……

水门揣着心事回到家，打算措一个听起来开心快乐的辞来告诉玖辛奈这个消息。

家里的玖辛奈闲不住，红色的发带摘了又系，编了好几个不同的发型，心满意足的整张脸都洋溢着欢喜。

有栖身上穿着水门有些印象的米黄色改良和服，脑袋犯困的一点一点的，脸颊上贴着绑不起来的碎发，像只穿着衣服的小黑羊。

“水门！你回来了啦！”

“看有栖，漂亮的好像娃娃！”

玖辛奈情绪高涨，怀里犯困的小姑娘特意睁大了眼睛，洗了澡再好好打扮一番，果真是漂漂亮亮的，也是难怪玖辛奈喜欢到四处散发母爱，谁都拒绝不了这么可爱的小天使。

“看样子已经彻底和有栖熟悉了呢，太好了。”

水门将手搭在妻子的肩上，嗓音沉下去变得有些浓重：“还有一件事……”

“玖辛奈，有栖得做一次记忆检查。”

玖辛奈的好心情一次性的跌倒了谷底，怒气值直直飙红，头发就像九根尾巴一样炸起，嘴里大声骂：“带这么小的孩子做记忆检查？！谁的主意？！啊，我知道了！肯定又是团藏那个……”

老混蛋还没骂出口，怀里的小人彻底的醒过来，发尾变得更卷了。

亮晶晶的黑眼睛迷茫的在两人身上转，完全无害的表现让玖辛奈对决策人怒意更盛。

但是小姑娘靠在胸口，身上带着不同于沐浴乳的奶香，卖力的贴着她，用头发蹭她，她是在让玖辛奈不生气吗？

水门具体还未清楚，但是玖辛奈确实没有一开始那样生气，他趁机开口：“没事的！很快就好，我也会在旁边看着的，放心吧，玖辛奈。”

玖辛奈格外不情愿的把她让给丈夫抱去，张扬的红色直发停止舞动，呼出一口热气忍着怒火对丈夫吩咐道：“在烟花开始前要回来！”

水门这才点点头，抱着孩子，用飞雷神直接跨越空间，有栖下意识闭上眼，水门很久都没说话，睁眼就是一群带着面具的忍者包围着她们。

她不习惯这种感觉。

有些不安的情绪涌上来，她抓住水门胸前的衣服不断的想缩成一团，却被男人温热的手护住手。

“没事的，只是一些检查，我会陪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和碧蓝色的眼睛对上视线，有栖看到了已经有些熟悉的微笑，听到了能够让她安心的嗓音。

她不明白话语的含义，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感情。

被放到一张椅子上，有栖的身前换了一个长发男人，眼眶里的眼泪打着转，离开了信任的人就开始紧张。

一头暗黄色头发的面具男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对身边的高层似乎交流了什么，他便把带在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有一张看起来很慈悲的脸。

有栖如预料之中般放松下来，山中亥一笑了下，对着小姑娘说：“或许会有些难受，但是没关系，我答应你很快就结束。

不理解的眨了眨眼睛，紧张的全身都绷住了。

“抱歉，亥一，这孩子大概……”水门站在一边也有些紧张。

“我知道，我听说了。”亥一将手掌放到小姑娘编好头发的发顶，慈悲的脸挂上了笑容。

“你爸爸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对吧？”

查克拉通过手臂，手心，与她的意识融合，头上被碎石砸到一般的感觉无法忽视，但是她没有挣扎。

很强烈的违和感。

读心术发动。

那孩子还是哭了。

金色的鸟染上夕阳的赤色，羽翼划过天空，直冲村子背面的某一处。

「离那个孩子远一点。」

只有有栖能明白鸟鸣的含义。

记忆检查肯定会不适，谁都知道却不想体验的感受，尽管山中亥一在进入她的大脑后已经足够温和，她还是因为强烈的不适感而不断的掉眼泪。

每年如一日的生活，一人一鸟躲在树林间，不会说话，也没有人能够教她说话的生活，从第一次睁眼开始，那只鸟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担任着保护者的身份。

无论是生命力还是精神力都十分的旺盛，对侵入大脑的异常，还是下意识的不断挣扎，天生的控制力不自觉就弹开了不属于自身的术。

外头传来了嚣张又可怕的尖叫，巨大的双翼张扬的摆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能掀翻整座藏在岩石里的建筑物，本以为会见到不知后果的惨状，金鸟却停下夸张的双翅煽动。

四名暗部挡在火影身前，亥一站起来看向他，点点头。

而小女孩躲在水门的怀里还在不断的抽泣。

“是冬先生。”不用水门说，有栖也知道冬在外面。

她不断的晃动脑袋，像是想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甩出脑袋。

在三代的应允下有栖被水门抱出去和金鸟作伴，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脸上的眼泪也擦干净，屋里的忍者们在讨论关于她的事，她知道。

她讨厌这种感觉。

注视她的男人走了，最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视线消失了，有栖坐在水门的手臂上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是她保护自己的姿态。

水门曾经见过她这样缩在大树的深处。

亥一一五一十的报告自己见到的记忆，是个被遗弃的婴儿，自有意识起就一直生活在那里，被金鸟养大，与它生活。

猿飞日斩当即就同意了这孩子入住木叶，用火影的身份差遣走了当场唯一一个反对派，志村团藏。

看着水门怀里的小姑娘，黑色卷发染上夕阳的红色，瘦瘦小小的完全看不出六岁的痕迹，抱着她的男人正用手拍拍她的背，让她放松下来，软软的很是乖巧，金鸟盯着屋里的人类，是野兽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

猿飞日斩笑了笑，把烟斗藏到身后，靠近窗户。

“水门。”

“是！火影大人！”

有栖和水门一齐看向身穿白色带红长袍的男人。

猿飞日斩问他：“这孩子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水门飞快的回答：“她叫波风有栖！”

今天是七夕节。

“今年六岁！生日就是今天！”

是她作为波风有栖来到木叶村的第一天。

“是个好名字，有栖，欢迎你来到木叶。”

有栖，是在叫她。

她看着眼前的所有大人，抓着父亲的忍者马甲，没有令人难受的视线，惊恐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栖立刻露出可爱的笑容。

那是一种特别讨人喜欢的笑容，无论是谁都会产生想要去守护的这种恻隐之心。

太阳刚刚才落到地平线以下，水门就抱着有栖回到家了，当然是处理好所有的琐事回去的。

玖辛奈也换了浴衣，看见落在玄关的两人才松开蹙紧的眉目。

“欢迎回来！”

“我们回来了，事情都平安结束了，我们去逛祭典吧，玖辛奈。”水门空出一只手，去拉玖辛奈。

可惜被躲掉了，亮眼的红发扬起，玖辛奈直接把有栖抱到自己怀里，红着脸把水门推进房间里。

“先换浴衣了啦！”

街上的人比起刚来时要多出好几倍，怕她会紧张，一开始上街还是抱着她的，玖辛奈买了一些东西，苹果糖，铁板烧之类的，有栖一口一口吃着，水门看她更喜欢甜食一些。

后来就放松了，由着玖辛奈牵她四处玩，男人守在妻女身边，脸上挂着傻笑。

夜越来越深，有栖注意到了一直黏着自己的视线，用空出来的手拍了拍牵着自己的玖辛奈，巴巴巴的喊着，用手指着屋顶。

玖辛奈和水门看过去，是熟悉的小白毛。

“是卡卡西啊。”

“说起来一开始也是卡卡西发现的有栖呢。”

水门嘴里嘟哝着的时候，玖辛奈已经抱起有栖往屋顶上跳了。

“哦吼，一个人在这里消遣时间呀。”

“要不要和我的小女儿玩？卡卡西～”

玖辛奈戏谑地弯下腰看着半敛着眸子满脸厌世的少年，有栖也跑到他身边去，蹲在一边看他。

收拾的很干净，精致可爱感成了倍的翻，卡卡西一边用沉默回复师母，又一边静静打量有栖，看样子是顺利进村子了。

“什么啊，不回答我吗？！这个沉默寡言的臭小子！”玖辛奈握着的拳头不断的颤抖挣扎的想要挥到气她的当事人脑袋上。

有栖用手拍了拍他的腿，用手指着自己。

卡卡西看着她意义不明的动作，低着眸子，想了想向她伸出手，这是一开始见到她就想做出的动作。

有栖疑惑的歪着脑袋，玖辛奈和水门站在一起，看着他们俩，水门大抵是猜出了这动作的含义，微笑着拉住妻子的手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有栖没回头看，但是也伸手去拉了卡卡西的手，两只完全不同的手交迭在一起，冬从天空的另一边飞来，落在两人身后，她露出一个极其憨厚可爱的笑容，卡卡西握住她的手抱到腿上别过脸，指向天空。

不到半晌，有栖就看到一颗小小的点‘唒’的一声升上天空，在半空中‘砰’的炸开，绽放成一朵巨大的五彩的花。

有栖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景色，瞪大的瞳孔染上不断绽放的烟火颜色，脸上印满了开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玖辛奈和水门也一起坐在了一边，两人看着烟火下的两个孩子和金鸟，水门想着。

乱世中，她们还是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小家。

欢迎你来到我们的身边，有栖。

“希望有栖能在木叶开心的生活下去了啦！”玖辛奈孩子气的对烟花许愿道。

木叶四十八年，七夕节，波风有栖六岁的第一天。

闺女就该是白白胖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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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