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个作业,她已经收到了很多反馈。
有好有坏,认真的,有意思的,敷衍了事的,有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的,她都看过一遍,随后把卷轴还给了学生们。
她靠在矮桌边那堆娃娃上,看伊鲁卡暑假期间帮她收回来的家庭作业。
“一回来就听说你好像又卷进那边的事件里了,看起来比之前好一些了嘛……卡卡西先生呢?”
花戳了戳桌上摆着的黄色小蔷薇,是卡卡西常买的,叫做木香花,每朵都不大,一簇很茂密。
香味还特别浓,花味觉太灵敏总是不太喜欢。
“唔,应该是刚换班,等会应该就会回来了。”
那就是不在,她没那么紧张了。
有栖不解,以为她是担心她一个人,但她身边也有一些藏在不远处的暗部,“怎么了吗?”
“我没事的,上次也没受伤的,只是好像还没恢复好,一用力就很不舒服。”
“只听说你因为宇智波受了伤,但也没听到更多的流言了,我确实是有些担心,你怎么去了那边?是发生了什么吗?”
难道说是泉……她又突然改变心意了吗?
“我和老师报告过这件事啦,不用担心,只是一个怪人,能力也很奇怪,不过流言是怎么回事?”
“我来的路上听有人在讨论,说宇智波再次向你出手了,只是犯人还没抓到。”
有栖觉得奇怪,这件事应该不会公开才是?
怎么如今谁都知道?是谁在挑拨,是那个人么?
“嗯,不确定是不是宇智波呢,那个人有写轮眼。”
未免也太奇怪了。
“是,有人来找你了吗?”
花问这个的时候就显得过分纠结,有栖想这不是她的风格,想来是因为卡卡西的过度保护以及自己现在这样看起来不是那么可靠。
“是我察觉到了有人突破了结界突然闯进村子了,那个人很奇怪,身上还有我的气息,我的查克拉,我觉得奇怪,所以才过去想要亲眼确认。”
有栖靠在身后的玩偶上,慢慢稳住身上的气息。
回想到当时的情况,她想的第一件事,其实是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其实还是很害怕的,飞过去之前都很害怕,如果我见到的是另一个我,那该怎么办?”
“但是看到那个带着写轮眼的面具男的时候我还是放松下来了,而且面对那个人,我真的没什么紧张感,就好像我认识他一样。”
有栖目光一定,不知为何,就看见对面柜子里放着的红色护目镜。
咦?
是谁来着?
送她这个护目镜的那个人……
“那不是很糟糕吗?敌人已经盯上你了,而且还掌握了你的能力!”花砰的一声拍在桌上,整个人都很激动,有栖吓得一抖,挥挥手让她冷静一点。
“我想应该没事,那个人的能力我多少也掌握了,不会输的。”
毕业之后,其实就很少见她像学生时代那样粗暴了,有栖知道她关心自己,柔声安抚她。
“三代大人知道吗?”
“我和老师报告过,具体的话已经有专门调查的队伍,我这边也有我自己要负责的工作,接下来就看警务部队和暗部的啦。”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花都在试图把灰丸留在她身边,担心她又突然受到袭击。
还是卡卡西带着帕克回来她才冷静下来。
不过也没留下来吃晚餐,有栖可惜的把她送出去,大概是因为和大家待在一起的小半个月,她重新回来也不是很适应,总觉得清净。
除了在病床上就是卡卡西在身边,没有红豆他们的交谈声,也没了弟弟撒娇的声音。
卡卡西洗着菜,侧头就看她从门口飘过。
眼睛可怜巴巴的,里面写满舍不得,他擦手出来就看她停在储物柜前面。
“晚上吃烧肉饭吧?”
“卡卡西,那个,是谁送给我的呀?”有栖嗯了一声踮起脚去够那个护目镜。
卡卡西就帮她拿下来了,看她带到头上调松紧。
“带土送的,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还是很合适,只是压头发,他伸手帮她整理的时候,想起她生日那天收到这个,马上就往脑袋上带,得收到最小。
“这样就能保护眼睛啦。”
她笑嘻嘻的正开心,却看见卡卡西低着眼睛,也陪她弯了弯眼睑,有栖看着却就觉得他好像比笑之前都要难过。
带土……
他是因为她问的问题难过吗?卡卡西一点也不意外她记不清东西,果然也是知道的吧。
只有她依旧什么也不清楚。
晚上,有栖将护目镜放到了枕边,月光下折射出赤红的光,卡卡西从身后拥着,一如既往地睡下了。
她的梦中都是模模糊糊的红光。
卡卡西的身边,琳的身边,水门的身边,总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
新学期过了一个月,有栖的教学生涯如预期般平稳顺遂。
对于学生们的爱敬,她也用心的回馈着。
「生既生,死即死。」
看着日向宁次的卷轴,只有这六个字,作为班里的第一名,这孩子无疑是出色的。
作为忍者来讲,他同样能称为优秀。
要不是学校现在硬性要求必须达到年龄才能毕业,这孩子大概早就一骑绝尘了。
不过这样简单的两个字也表明了,他对未来没有任何想法,得过且过,也许什么都会做,也许什么都不会做。
“日向君,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日向宁次被问的一愣,答复:“没有喜欢的东西。”
有栖笑出声,“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东西呢?”
日向宁次莫名,一脸正直的看着她。
有栖把卷轴合起来还给他,直接给他加了作业:“就像日向君写的那样,活着的时候就请你在这上面继续写下去的吧。”
“喜欢的,讨厌的,期待的,有的写,没有的找到了再写,知道了吗?”
“……好的。”
日向宁次依旧觉得莫名其妙,只好带着卷轴回到了自己座位。
也没什么怨言,她上课很通俗易懂,有时候也很有趣,课后更是不会多留麻烦的家庭作业,这个卷轴多的也算是可有可无。
只是班里的女生好像很喜欢,卷轴也是肉眼可见的写了不少,他也能感觉到,很多人的成长速度变快了,只是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有益的。
秋天来的比往年晚,有栖坐在办公室里,偶尔能看见窗外有人,从上往下的看着操场。
是鼬,还有佐助。
老师偶尔会来看她的情况,也看到她最近重新研究起的新术,不放心但也只能放心。
“有栖,听说了吗!”
苍在午休时来找伊鲁卡,看见她,也一起叫出来了,三人找了休息室分瓜,有栖和伊鲁卡一人躺一边。
“吃,不对,听说什么?”有栖懒散的擦拭一直随身带的护目镜。
人还困着,她最近有午休的习惯,带孩子真的是个体力活。
伊鲁卡也刚从熊孩子创造营里爬出来,精神相当萎靡,苍把伊鲁卡摇起来恨不得拿个扩音器喊。
“最近好像要对宇智波采取强硬措施呢,听说宇智波又要行动了,有栖你可得注意一点,大家现在都在警戒状态呢。”
有栖陡然清醒,抬眼看向苍,头脑飞速运转觉得这事儿透露着满满的古怪:“苍,这个听说是从哪传出来的。”
她想起那个奇怪的面具人,什么困倦都不见了。
“就……村里大部分忍者都在说啊。”
听说,
……流言。
恍然大悟一般,有栖不明白的这一大段事情,答案不经意的浮起。
无关是不是正确答案,有人在借着所有人的嘴在不断的加油助火,也有人在借别人的话语,正在求救。
她一边深呼吸凝聚力量,一边从手心分离出一个木分身,要维持好仙术查克拉,绝不能被人感觉到。
“我不在学校的事情要保密,苍,伊鲁卡。”
“好。”
她看着木分身,点点头便落在老师的身前。
高层会议已经结束,有栖很清楚的感觉到三个顾问的分散,门外的暗部,以及所有人的气息。
“有栖,这个时间你怎么会来这里。”猿飞日斩正看着暗部部署,眉头皱的很深,表情也很严厉。
“老师,请不要对宇智波出手!”
“他们已经决定了,今天晚上就会发动政变,已经来不及了,有栖,他们或许会再次以你为目标,你不能参与进来,这也是……止水的遗愿。”
止水。
止水……
有栖按耐住自己剧烈的心跳,这个名字固然重要。
但她比这个模糊的人,记得更清楚的是,那时候,那些宇智波叫她的声音,一片混乱,但那些说要政变的人同样非常的关心她?
“可是他们在求救!老师,虽然我失去了很多记忆,也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人或事,但我相信心里的这种感觉!”
“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但是我想他们被诱导了,那个攻击我的面具人,还有中枢别有居心。”“有栖。”
老师撇了她一眼,很明显的噤声警告意味。
猿飞日斩,很清楚。
有栖再次明了。
宇智波,
是一个理由,
无数的推波助澜,
多方清算都糅杂在了一起。
这个意为反抗的政变,一定会发生,一定会有结果。
有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决定好自己要做的,也决定好自己要面对的。
“我明白了,但是,老师,我想救他们,十分对不起。”
这里是火影办公室,老师是火影,而她是木叶忍者村的上忍。
对着敬重的老师,她整个身体都伏下,膝盖顶在冷硬的瓷砖上,额头贴在手背上。
她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所以作为波风有栖,她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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