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第44号演练场外，一只乌鸦落到了八岁的黑发男孩手里，瞬间化作鸦羽，像礼花一样绽放，消失。

泉刚到，一只手里剑飞过来，她砰的一声化为烟雾，手里剑扎进了刚才所踩的地面。

影分身消失后，真正的泉出现在高高的树枝上，得意地笑着：“鼬，中招了哦！”

鼬仰头，裹着风袭来，数不清的回合后，替身术木头落了满地，都扎着苦无或是手里剑，十分热闹。

两人分别踩在两颗树干上，抬头看向对方。

他们同时收起了写轮眼，落到地上。

“鼬，你的写轮眼越用越好了诶！”泉走上去，两人结了一个和之印。

已经从忍者学校毕业，成为一名出色下忍的鼬问：“泉，为什么还要留在学校里？跟我一起加入止水特训小队不好吗？”

“学校很好啊，”泉把手背到身后笑道，“我的梦想就是以后回到忍者学校当老师！”

他们走到了河边，躺在一棵大树下，靠着巨大的树根并排而坐。

有飞鸟从水上掠过，树上的叶子也会落下来，随波漂流。

“我父亲说，泉是这一辈宇智波天赋最好的，被他上次这样夸过的还是止水呢。”鼬看着蓝蓝的天，喃喃说道。

泉还是笑容洋溢，头往鼬的方向歪去，闭着眼准备小憩：“那应该是我无意中做了什么让族长误会了吧，我真的没有什么天赋，连妈妈也不对我抱有过高的希望……”

天气好，安静舒适的河边树林适合偷闲。

乌鸦的声音把泉吵醒，河面铺了一层橘红烫金，夕阳在云海后沸腾。

一睁眼，就看到鼬躺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泉坐起身，伸懒腰，打哈欠：“已经出现晚霞了诶！要回家了。”

“嗯。”鼬已经收拾好了附近的练习武器，装进了泉的书包里，背在背上，“走吧！”

他看着脚步轻快走在前面的女孩子，琢磨她的心事。

风穿越了时空，吹过第44号演练场外的河边小树林。

引路的乌鸦飞回了鼬的肩头。

并不是所有的宇智波都能开启写轮眼的，开眼能说明一个宇智波在瞳术上的天分，虽然年龄对此影响不大，但不能说没有关系。

这能证明泉是早慧的，她在五岁时已经理解了爱的真谛，并能够产生足够多的特殊查克拉。

智力、分析力、精神力、查克拉，都远超同辈。

按道理说，她是幻术天才。

可是资料上显示，宇智波泉最擅长体术。

“你千万别被抓到，要不然团藏又有由头发难玄间。”泉来了，两手插兜站在河边的树下。

今非昔比，他们不能像年少时那样在木叶肆意交手。

物是人非，他们不得不对对方亮出自己的万花筒。

鼬看着比五年前更沉闷了。

泉听见他说：“是你把佐助从我的月读里拉出来的吧，这是你的瞳术？虽然还差一秒，不过也足够了。泉，佐助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至于——”

“我的事，也希望你不要插手啊，”泉把手从口兜里放出来，打了一个哈欠，向前徐徐走去，直到昔日的恋人近在咫尺，“现在，佐助不是你一个人的佐助了。”

鼬眨眼：“泉，我们说好要建立一个新的受人认可的宇智波，现在我把这个任务托付给佐助了。”

泉转身看向河面，那里波光粼粼，一如少年时的光景。

鼬同样看着河面，与她并肩而立：“佐助太弱小了，他需要更快地成长。”

“那就把他一刀杀了，再找大蛇丸复活，”泉轻笑说，“说不定就能像我一样拥有新的眼睛了。”

世界只剩风吹树叶的沙响，鼬看向那双陌生的眼睛。

泉不理会鼬的缄默，兀自跳进了河里，站在近岸的水上，向鼬张开了怀抱：

“你忘记我的理念了吗？——我们都是战争时代的孩子，一出生就站在血泊中，于是往四面八方踏出的每一步都注定会踩到血。”

她在水面上来回走了几步，跳上岸来，身后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我记得，也觉得你说得对。”鼬收起了他的写轮眼，眸色幽暗深邃，“所以我才坚定地……”

“这一路上听到不少关于宇智波鼬灭族的传闻，都是骂声一片，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在乎外人的声音啦！”她转身踩在了破土而出的虬结粗壮的树根上，鞋底的水迹浸到根部，“至少对我这个曾被你杀死的宇智波来说，你做的事对我是有利的。”

鼬扭头看过来。

泉的话锋一转，眉眼弯弯：“感谢你，鼬！为我的回归扫清了一个阻碍。”

“不要和大蛇丸再有联系了，泉，他和团藏一样。”鼬垂下眉眼，轻轻叹一口气，“宇智波一族在他们的眼里，就像一棵可以触及的神树，他们不会停止对神树果实的垂涎。大蛇丸复活你，绝对留有后手。”

泉：“无所谓。”

她大大地伸了懒腰，享受风从身边吹过的轻柔触感：“因为我现在已经能像斑一样出走了——”

这是她在18岁得到的最好的礼物，是重生的贺礼！

没有了宇智波一族那群写轮眼的约束，哪怕还在木叶里，她也有了出走成功的快感！

“小樱进医院了。”泉看向木叶医院的方向。

她唰的一下，消失在鼬的面前：“你也快离开吧，不要连累站岗的上忍，那可是我‘同母异父’的玄间哥哥。”

鼬：……

回到病房里之后，没有人发现泉中途离开过。

小樱带来了三色团子，还有一个便当：“姐姐，这是我妈妈做的，请你吃。”

“谢谢小樱，你要在这里一直陪着吗？”泉嚼着团子，打开了画有春野家徽的便当。

里面有几个红红的小番茄，粉粉的桃肉，还有一大块鳕鱼肉寿司。

小樱害羞地摇了摇头：“每天只有一小会儿的时间过来看看佐助。”

阿凯来的时候，小樱已经回家了：“小……白。”

泉：“嗯呢。”

两人在一家烤肉店里吃饭，滋滋的油爆声勾出了馋虫。

“刚才鼬进村找我，”泉喝了一口柠檬汽水解腻，“试探我的眼睛，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你没事吧！？”

“没事啊。”

阿凯皱起了又粗又浓的黑眉毛琢磨：“今天木叶为他拉高了戒备，居然还是让他跑进来了……”

“怎么说也是在木叶长大的，难得住外村人，难不住他。”泉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杯冰冰凉凉的汽水后，舒服地哈了口气。

阿凯又苦恼道：“听说有人看见他和鬼鲛在北边过河，怎么又到了村子里的？”

泉大口吃肉：“也许是影分身。”

月夜。

在远离木叶村的一条溪流峡谷底部，鬼鲛身边的鼬砰的一声消失了。

他一转身，看到鼬赶上来：“鼬兄，速度真快啊。”

“嗯。”赶上了同伴后，鼬停下来歇脚。

鬼鲛问：“情况如何？”

鼬望着水流上月亮的倒影，然后捂住了眼睛：“泉的瞳术对我有克制作用，但不要紧。”

“……真是棘手啊。”鬼鲛担忧地看着鼬，“你要好好休养才行，鼬，再年轻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的损耗。”

顿了顿，他又报以希冀：“你的女朋友，以前打不打你的？”

*

“宇智波鼬！”

“抱歉，”鼬把一串串团子从乌鸦们的嘴里抢回来，“我去给你重新买一份！”

可是团子店又关门了。

爱笑的泉没有了笑容，十分的可怕：“怎么办？”

鼬想了想：“试试那个瞳术吧？”

“又拿我来捏你的月读世界……”泉无奈地面对他，宠溺地看向他，直到鼬缓缓闭上了写轮眼。

在这个月读的世界里，团子店永远不会售罄。

鼬认真地强调：“还不要钱。”

“噗！”泉终于笑了出来，泪花溢出眼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亮在溪水中消失。

鼬摇了摇头：“她不打我的，最多吼我的声音比较大。”

鬼鲛弯了弯嘴角，说起那个宇智波的女孩子时，鼬身上的悲伤和痛苦淡了不少啊。

烤肉店里，泉放下了筷子，用手捂着眼睛，大约三秒钟后才放下来。

阿凯问：“怎么了！小——白？”

“今天用了眼睛……”泉说得很含蓄，但阿凯听懂了。

她今天和鼬对上，两人都用了万花筒。

阿凯担心道：“果然还是被他伤到了么？”

“不，”泉摇摇头，“这是使用眼睛的代价，对视力有影响……我们付出的代价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