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十八）

佐助和小樱赶回客栈的时候，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村中有什么骚动，人们看起来还在正常的祭祀庆祝，并没有发现山里发生的一切。这一路过来，两个人也没能见到黑绝的身影，也不知道是错过了，还是被黑绝故意避开了。

不过，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地方不能再作为黑绝的秘密基地了，佐助对天照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黑色的火焰是绝不会被人轻易熄灭的，那里在他的刻意控制下已经几乎无人能再踏足了，所有的一切都将被燃烧殆尽。

“斑哥哥他们看起来还没回来。”小樱拉开窗户，通过二楼往外看去，天色虽暗但外面还是灯火通明，显然这场祭祀活动还未终结，她甚至能远远的听到吹奏的曲子，应该是神庙那边传来的。

佐助把灯点亮，原本漆黑的房间亮堂起来，“如果他们找准了目标，趁着今天的活动趁乱动手是最好的时机。”他翻动着自己的背包，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小樱点头，身子往外探了探，似乎想要看清楚那边的表演活动，“不过，越是这样的日子羽衣一族的护卫应该就越仔细吧，真的动手恐怕也不容易。而且，我之前看他们应该是没有制定好计划才对，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

“他们如果真的那么做就是抱着失败的觉悟了。”佐助没有抬头，还在低头找着，语气也算不上太过关心。

“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动手的话，黑绝会不会出手。”小樱的担忧不带半点掩饰的，“那个地方虽然不敢确定但是黑绝近期一定是去过的，他也许就在这周围，我们没有遇见，不代表斑哥他们不会遇到。”

佐助像是终于放弃了一样，抬起头来，“即使真的遇到了，他也做不了什么。樱下来，把窗户关小点。”看见小樱大半个身子几乎都在外面，又早已把外面的披风脱掉只剩下里面普通的常衣，佐助的语气重了几分。

小樱茫然地眨眨眼，“会感觉冷么？”尽管说着问句，小樱还是轻快的跳下来，默默地把窗户关上，似乎一切嘈杂的声音都随着窗户的紧闭被严密的隔绝在外，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下来，只有佐助翻找东西的细小声音。

有点失落的走到房间角落抱膝坐下，小樱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和佐助在搭话，仿佛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把自己背包又翻找了一遍的佐助忍不住叹了口气，妥协的把包放下了，他看着低头看不清神情的小樱脸色更难看了，僵硬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跨步走到小樱面前，慢慢地蹲下与她平视。“在消沉什么啊，樱。”不知为什么看到小樱这副模样他就格外恼火，这种愤怒并非对小樱而是对着他自己的。

小樱摇摇头，半晌不肯抬头，只是轻声回答：“没有，只是稍微有点累了。”她的情绪好像已经缓和了，声音不带任何颤抖，平稳中带着几分倦意，就仿佛她说的那样，就真的只是有点累了。

佐助想要站起身，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大喊着：不能就这样！他垂眸看着樱色的小脑袋半天没有抬起来的意思，心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斗争。

“你好烦啊，樱。”干涩的嗓子最终只能紧紧的吐出这样几个字来，佐助看到小樱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抓着胳膊衣服的双手也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了。

鬼使神差的，佐助抬手附在了小樱的手上，小樱的手因为刚才一直在窗户边有些微凉，她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下意识地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骤然抬起头蓄着泪的眼里满是吃惊、茫然。

空着的手在将要触碰到小樱时停住了，悬在空中许久。“怎么又哭了？”佐助哑着嗓子问。

“只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小樱咧咧嘴，想要对着佐助笑一笑，但很明显的失败了，她整个人又往后退了退，一直到后背抵到了墙才停下来。

佐助想问她为什么要生自己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都说七班的男生是最会哄春野樱的，可是每每真到这个时候佐助只觉得自己是最束手无策的一个，看着她伤心委屈难过，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但自己做什么多半也会让她雪上加霜。倒不如鸣人在旁边的时候，反倒是能让她出了气，又或者就是卡卡西也时常能哄的自己唯一的女学生一展笑颜。

而他，只会让他更伤心。

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待樱，佐助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他甚至开始患得患失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她——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心意准备却努力回应这份心意的时候。

右手又往前凑了凑，点了点小樱的额头，“别生气了，樱。”他用自己平白无华的语言，努力哄着他那红着眼眶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