堍一走了之倒是洒脱，还得宇智波鼬给自家这位族兄收拾烂摊子。

曾沉溺于作为大家庭的村子与自身生长的小家庭的家族两者之间因为种种缘由愈发尖锐的矛盾所纠葛的漩涡中，无法自拔、随波逐流的男孩，一开始对于假装失踪的族兄堍和实力深不可测还有人质在手的苦先生二者，保持着极度的警惕。

他就像在执行一次长期的深入敌后的潜伏任务，尽管这种警惕对于那两者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苦先生的目的与这世界延续了千年的制度所领导的世界格格不入，这也是为什么雨之国尽管内部与过去面目全非，却仍旧闭关锁国将这小心的掩盖着，就像用丝绸盖上明珠仅仅是防止灰尘落上。

而宇智波鼬作为被迫进入这座深山的探索者，在堍封闭了水之国进而大刀阔斧地把这本就浑浊的潭水搅得再看不出曾经的颜色，本着搜罗情报报效大家庭木叶的目的——再加上别无选择——分摊了行君之意的大臣们的任务、甚至离村成为叛忍的第一个礼拜就成为了水之国的新宰相，这谁料到了呢？

反正宇智波鼬是没想过他还有勤勤恳恳批改水之国奏折的一天。

宇智波鼬只不过是堍和苦先生两者相互妥协后，用来维持水之国稳定的工具人。还有谁会比卧底更尽心尽力干活呢？某酒厂代号为琴酒的男人说不定也是二五仔，只不过他的卧底警报器灵敏度太高了而已。再加上干一行爱一行的自我激励，只要在卧底陷害自己之前先干掉对方他就是最忠诚于先生的！

宇智波鼬做不到琴酒的敬业，而水之国也不是他可以乱来的地方，在苦先生架了那么一个好像国土炼成的结界后，更是勤勤恳恳了。毕竟，堍在试图创造新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再在乎生养的家族与村子，更别提宇智波鼬这个把宇智波家的房子点着前都仅仅是暗中观察了一会儿根本没有正面接触过的族长的儿子了。若是宇智波鼬把心里那些本应埋藏好的小想法融汇到实践之中，堍绝不介意为那个某种程度上还算同路人的合作伙伴苦先生把宇智波鼬做成鱼饵撒海里。

同样是参与了第三次忍界大战，比鼬大了近十岁的堍经历的痛苦远不是被自家坑儿爹带去战场体验人生的宇智波鼬可以比拟的。再加上山洞里的老爷爷为了自己的宏愿对精挑细选的自家后辈大力出奇迹地培养，如果不是现在那个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族兄被苦先生折服，宇智波鼬给自己父母过的祭日算上都能有两个闰年了。

本就因为幼时在战场的经历经常思考人生的鼬曾在大蛇丸叛逃前跟对方讨论过生命的意义，不求甚解。

忍者只是贵族手中的武器，尽管取代了武士成为被供养的阶级，但从未跳脱出作为武器的范围。用于巩固战争的武器在这里谁又愿意将它用来维系和平？忍者只需要保养自己的武力等待下一次战争的到来，靠着主人给予的恩赐延续而不是主动追求轻易便能获得的利益，也不需要诞生任何属于自身的意志只要当一把冰冷的刀就够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哪怕是终结了战国的初代火影、忍者之神，也从未认识到，他可以不再是武器。

满足于偏安一隅的和平，只想要推迟遭遇死亡的年龄却不曾想过从根源上改变身份和与之捆绑的命运——或许他的理想并不仅此，但没人能看到已死之人梦想的未来，就也只余感慨，千手柱间死得太早。哪怕他再多活五年……

就算他再多活五年，又能如何。只要他没有改变自身作为忍者身份的认知，就算他再多活五年，也不过是将本就会到来的战争往后推迟了五年。

千手柱间的爱与和平，并不能如他的力量那般，阻止战争。

追求和平的忍者，还真是有够可笑的。

在作为水之国的宰相之后，宇智波鼬切身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故而也就愈发好奇，苦先生完成计划之后，那个世界会是怎个模样。

警惕仍是警惕，但信任也是存在的，期待也一样。

水之国不过是个试验场，是通向和平的一场试炼。苦先生完全有能力把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瞳术、强行改写目标意志的别天神，利用国土炼成结界，把水之国所有人改写成统一的思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上而下缓慢地推行一个新的可能衍生出的或许适用的制度——习惯了制度的人的反抗？这时候才是用到雾隐村武力的地方，不是商议而是命令强制执行。

宇智波鼬就是在这个期间体悟到制度的腐朽、忍者的可笑与认知的重要。空有力量却没有正确的认知，只会沦为武器，就算强大到举世皆敌，也不过是被利用的一体。哪怕能够轻易地毁灭世界，不过是风险大了许多，富贵险中求的大有人在。

因为想要知道国土炼成结界和对水之国自上而下的改革，能把曾经这个弥漫着血腥与冷酷的国家变成怎样的模样，是否能成为未来铸就和平的模型，从另外的角度探求生命的意义。宇智波鼬没有将水之国的情报哪怕分毫传递给木叶隐村，就好像他在水之国获得了同样的安心，也许将这国家当作了新奇的玩具亦或是自己的所有物与毕生事业，步向非忍者们标准成年的宇智波鼬也渐渐变得不像是木叶隐村沐浴在火之意志中的忍者了。

谁又愿意在达成理想的道路上面对来自内部的隔阂呢？正因为对水之国的未来有所期许，宇智波鼬才懊悔怎么没阻止堍犯傻亲身上场跟甜先生对练。

如果当时下场的不是本体而是水木任何一个属性的影分/身，事情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四代水影之变，令宇智波鼬不得不安抚雾隐村所属的忍族势力。尽管忍者们不大可能背叛贵族，但安抚能让他们因为贵族不追究过错的宽恕之恩更加忠诚。

如果是真的贵族，大概不会跟那个低贱的五代水影联姻，但宇智波鼬只是个忍者而已，身份上彼此之间没有区别。

想要掌控自身命运的五代水影或许会为了忍村妥协，但绝不可能放下尊严成为贵族后院的一员。更进一步的逼迫，贵族又不敢尝试，忍者的地位是低但力量那没得比，就算是五大忍村垫底的雾隐村，也不是大名首都的大臣们的私人武装能敌得过的。

有一条双赢的共路，为什么不呢？将被制度间离的两种力量扭成一股，想必雾隐村也不会死磕到底。尽管这需要苦先生的些许支持，在宇智波鼬多年之后将付出心力的水之国视为事业的现在，又如何会介意。

只不过是取代堍，成为了苦先生的直接合作伙伴而已。

看了《菊与刀》，有很大帮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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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