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梦子作为宇智波族长夫人的朋友,和佐助未来的监护人,葬礼由她和木叶的高层们一起操办。佐助拒绝了和梦子一起生活的建议,梦子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不过把佐助的公寓安排到了很近的地方。忙碌的生活让梦子没有时间去悲伤,处理一些宇智波的后续事宜,还有暗部的一些职务交接,以至于在佐助出院的时候,梦子也仅仅把佐助带到了他的公寓,摸摸他的头,就走了。

“梦子啊。”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很久,三代就带着梦子出来。

“你是否怨恨我。”

梦子把花放到美琴和富岳的墓前,轻轻的摇了摇头。

“比起怨恨您,我更怨恨自己吧,我并没有改变什么。”风轻轻的吹起梦子的头发,没有表情的脸更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我以为自己有能力去守护一些东西的。“

“这不是你的过错。”

“我没有办法去怨恨其他人,就只能怨恨自己,年幼的时候,我看着父母惨死在自己身旁,现在,我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挚友一家选择绝路。“

“你也只是个孩子而已,你本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

“应该,还是不应该,我都要面对这些。鼬把佐助托付给我,我就一定会好好抚养他成人的。”梦子轻轻的抚上墓碑,“我想美琴也是这样希望的。”

“认识了美琴之后,你变了很多。你不再像旁观者一样冷眼看着世界,不会再特别疏远他人,变得温柔,变得爱笑,变得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三代回想起第一次见梦子的场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说实话,很吃惊,哪怕身体可以通过药物成长,但是心智不能,你的表现,着实令我惊讶,明明是小丫头,却能冷静清晰的阐明利弊把自己留在木叶。所以,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你了。”

梦子看向三代,等待着他的问题。

“你也能看见吗?”

“看见什么?”梦子有些困惑。

“未来。”

梦子沉默着,思索着。

“我的父母,和你说过什么吗?”

三代笑了一下,思索着更遥远以前的事。

“你的父母,是很好的父母。你应该也知道的吧,很少一部分的五十岚人,有预言的能力,而你的父母,也可以,你的母亲预言了你的到来,即是他们的死亡,你的父亲预言了,你,会是改变未来的人。”

“所以,是不是可以说,如果,如果没有我,他们,是不是可以不用死?”

“也许吧,不过,这是绫子和郁的选择,我相信他们的选择。”

“我是看见了。”梦子回忆起了大蛇丸的实验台。“我看见我会来到木叶,所以提前准备了那番说辞。”

“这样啊,不过,这样,你也很棒了,小雪。”

“您应该知道,预言是很碰运气的事,能看见,只是运气好而已,想留在木叶,于我而言,是当时的最优解,目前看来,我当时的选择还算是明智的吧。”

“对于佐助,你其实不必这样的,不论怎样,我都会照顾好他的。”

“三代大人。”梦子说着,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这个禁言术,是鼬下的,我没有办法说出任何和那晚有关的事。而且,照顾佐助,也算是我对他们一家的报答吧。”除了这些,大概梦子还是有一点点私心的,毕竟,她曾经真的很喜欢这个男孩子。

那后来为什么不喜欢了呢?

当然是因为梦子过了中二期了(实际上是因为佐助最后娶了小樱……)

“梦子啊,向前看吧,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每天都把自己逼的这么紧,人会扛不住的,就像你说的,你还要照顾佐助,不是吗?”

“啊,是啊。”梦子有些怅然的说,她确实,应该,向前看了。

梦子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小小的佐助等在她家门口,手里还抱着个袋子。

梦子看着佐助脸上的绷带一脸的心疼。

“在这等很久了吗?”

佐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梦子打开门,让佐助进去。

梦子坐在佐助对面,把一把钥匙递给他。

“虽然你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但是我这里随时都欢迎你的到来,如果没有事情,就经常过来陪陪我吧。”梦子说着,恍惚间想起,美琴,曾经也这样对她说过。

‘梦子,我一个人太寂寞了呢,如果没有事情,你可不可以经常来陪陪我呢?’

梦子竭力压下心中的难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

“这个,是母亲之前准备送给你的礼物。”佐助神情哀伤的说着,梦子没有想到,佐助自己一个人偷偷回了宇智波一族的领地,还拿了东西回来。

梦子打开盒子,是一件深蓝色的和服,上面印着白色的百合花,十分精致。

‘和服很漂亮呢?’

‘是啊,梦子平时都穿深色的风衣呢,要不要找时间试试别的颜色的衣服呢,比如颜色鲜艳一点的和服。’

‘我不太习惯颜色鲜艳的衣服呢,和服是很好看,但是行动不是很方便呢。’

‘没关系啦,等下次夏日祭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穿着和服去看烟火好不好。’

‘好好好。’

“梦子?梦子?”佐助的声音把梦子拉回了现实,梦子捧着和服,看着佐助不知所措的给她拭去泪水,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哭。

“佐助,抱歉,我可能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今天就不留你在这里了。”梦子笑着,希望自己的反应不要吓到佐助。

“真的没有事吗?”佐助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没事的。”梦子摸了摸佐助的头。“天气不太好,你先回去吧。”

佐助看了下已经阴沉下来的天,点了点头离开了。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梦子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她翻出了床头柜子里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手链。

还是那一身深色的风衣,梦子拿着盒子匆匆赶往墓地。

天气已经不像梦子早上来的时候那般晴朗,丝丝细雨落在梦子的身上。

在墓的旁边,梦子开始用手在挖土,没有用任何工具,单单用手,挖土,梦子面无表情的挖着,也不知道挖了多久,梦子的眼泪突然就不自觉的留了下来,就好像一根弦突然断了一样,梦子压抑的泪水如同决堤一样,破碎的哭声,也随着雨的变大而逐渐放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只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只让我活下来?为什么你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梦子伏在地上哭了良久,好似是哭累了,就靠在墓碑上,呆呆地望着,这阴沉的天,这下的雨,仿佛是替代她继续流泪。

梦子已经冷静下来,雨水混着泪水划过脸庞,她明白,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放肆的展露悲伤的机会,明天还要继续,她依旧要背负着悲伤继续前行。

梦子现在有几分理解佐助知道真相时的感受了,可是她更幸运些,她没有因为仇恨而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她很讨厌这样被选择的人生。父母把生的机会给她,把未来托付给她,美琴和富岳选择了死亡,把生的痛苦留给所有活下来的人。

“我其实不想这样的,我只想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梦子喃喃的说着,其实她心里明白,当她决定和这个世界产生关联时,她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雨一直在下,天已经完全黑了,梦子把那个放着手链的盒子放到刚刚自己挖的深坑里,又很小心的将它掩埋好。

“美琴,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温暖我,像母亲一样的照顾我,谢谢你没有戳破我的身份,我会好好守护佐助和鼬的,希望在那边,母亲可以和你好好聊一聊她这些年的生活,你也可以帮我问问她,我成长成她所期待的样子了吗?

梦子的话,大多都没有说出口,梦子收拾好心情,离开了这个寂静的陵园。

不同来的时候那种匆匆忙忙,回去的时候,梦子慢慢的走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梦子想了很多。鸣人和佐助,作为热血漫的男一男二,童年都挺惨的,鸣人童年艰辛,备受冷落,佐助则是幼时幸福,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当年看漫画的时候,梦子还是有些意难平的,佐助明明失去了那么多,最后却要为了所谓的赎罪流浪在外。对于佐助,梦子最心疼的一点就是,你既要他身处地狱,又曾让他位于天堂。

梦子永远都没有办法告诉佐助真相。

不知道佐助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怨恨她,她讨厌被选择的人生,可是她也选择了佐助的人生。

梦子想,也许她什么都不能改变,就好像宇智波一族的覆灭,鼬和佐助的反目成仇,在未来,佐助会离开木叶,鼬会死在佐助面前,最后佐助会只剩下一只手流浪在这世间。

这些事都太遥远了,如果这是无法改变的未来,那么就让他们过好现在。

因为下雨,晚上的木叶很安静,一户户的灯光在这个雨夜显得格外温馨,梦子有些惆怅,她自己倒是习惯了无人等待的生活,只不过想起鸣人羡慕的目光,果然,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吧。

梦子到了自己公寓下面,看见自己房间的灯亮着,一下子就警觉起来。梦子感知了一下,才发现屋子里的人是谁。

梦子站在门口有些纠结,就发现自己家的门开了。

“我听见有脚步声,就想打开门来看看是不是你回来了。”

佐助把梦子拉进屋子里,拿了一个大毛巾搭在梦子头上。

“你这样我很担心的啊。”佐助一边擦着梦子的头发一边抱怨着。

梦子一下子抱住佐助,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让我抱一下就好,佐助。”

“嗯。”

小小的佐助也抱住了浑身湿透了的梦子,梦子突然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这个世界,她不是唯一一个被留下的人,可能,与其说是她陪着佐助,不如说,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是佐助在陪着她。

“谢谢你,佐助。”

当然,湿透了的梦子抱住了佐助,结果湿透的一个人,就变成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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