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绯世作为忍者的擅长之物来说，便是一剑封喉的暗杀刀术，其次是掩盖自身真实身形样貌的幻术，再然后才是寻常在后勤时使用的医疗忍术——虽然比起千手粗糙了很多，但是在战斗专精的宇智波一族中是独一无二的妙手。

绯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高大的身形并不适合藏匿，所以放出查克拉以幻术相掩盖，将自己的气息调整得微不可闻，在战场上总是黑影一般突兀出现一刀封喉，再搬搬重伤伤员，大致如此。

虽然最近一反常态地开始与敌人正面交手，但是不多时他就从心底升起了一股疲惫——太弱了，打太久像是在消极怠工，打快了又太引人注目让暗杀者浑身不适，太强了……貌似也就族长那边的战斗能让他感受到些许压力。

啊……今天的须佐能乎和真数千手也十分壮观。

唯有千手族长千手柱间能让宇智波族长宇智波斑旗鼓相当，或出于尊重或出于骄傲或出于敬畏，总归是不会有人靠近这两大杀器的的。

绯世同样敬而远之，只不过奈何对面嗓门太大绯世听力过于敏锐，总是能听见诸如“斑！我们结盟吧！”“停止无谓的战争吧！”这样的话语。

多少知道些两人交情的绯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出声。

理想能凭几句劝说就实现吗？那这世界未免也太过简单了。

他站在战场上一边发呆一边思考一边给想攻击他的一刀——

战争的起因是两个忍族的为了谋取利益夺取对方资源而展开的战斗，刻在心底的仇恨是催化剂也是无法停止的原因之一，催得战争愈演愈烈——但是只要保持着理智就应该会知道，被仇恨操控着举起刀刃只会无穷无尽伤人伤己。

嗯——停止战争，处理仇恨的方式也很重要，比如他恨高层，那就想办法将高层斩草除根，多快刀斩乱麻简洁明了啊~

就像很多宇智波族人也是那么想的，灭了千手他丫的！

但是奈何武力上旗鼓相当，谁都奈何不了谁。

绯世对高层的做法是基于自己能够杀死他们，现在战争无法停止只是因为没有谁落得个下风，都不愿意示弱妥协。

从武力上的因素上来说，只要有一方足够弱小，站在弱者的角度去考虑，那么为了生存便只有求和停止战争一途——当然那也得另一方不赶尽杀绝，毕竟强者才有话语权。

绯世突然捂住了嘴暗笑起来。

讷讷，如果高层们九泉下看到自己的引以为傲的一族向敌人，尤其是千手摇尾乞怜，该有多愤怒多羞耻啊？哈哈~

唉——真可惜，他们看不到，绯世也看不到他们并引以为乐，所以还是算了吧~

不过老实说从整体上来说，善幻术瞳术火遁术查克拉偏少(较千手)宇智波大多都不如擅长体术体力充沛身体健硕恢复力强查克拉充盈的千手一族擅长持久战，且宇智波族内稍微顶用一点的医忍就绯世一个，不如千手医忍众多，种种因素，如果战争持久下去，宇智波的优势并不明显。

绯世:……

完了，当上三长老就真的开始为宇智波劳心劳力了，长此以往还得了。

把该解决完的人解决完了，果然还是找个机会脱身吧。

但是，他又想起了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他以后也会是个宇智波。

这样一想，绯世稍稍感到有些厌烦，但是很快便收敛起了这样的心思——他会尽可能为他的孩子谋一个光明的未来。

至少……嗯——要怎么才算是幸福的人生呢？

他已经不知道了，就留给孩子自己去探索吧——他只要教给他足够保护自己和在意的人的力量就好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力量才是所谓选择的权力。

*

转眼十月过去，水绘将近临盆，这时夫妻俩才慢悠悠地想起来要给孩子取名字。

“旦那和我的的名字互相组合一下，绯水和世绘，正好一男一女两个名字也是正好的，这样大家一听就知道这是我们的孩子。”

绯世:……听着怪怪的，算了，水绘高兴就好。

见绯世久久不说话，水绘娇嗔一声，道:

“旦那！孩子的名字是大事，你不可以什么都不说。”

“……水绘的名字就像是水中的绘画，一听就是个如水一般柔软美丽的女人。”

水绘倏地红了脸，绯世则是静静地说着关于他们两个人名字的含义:

“我吗——绯，是红色的雅称，是我父亲，也是我最喜欢的颜色，而且，真正见过这种颜色就会明白她有多美丽。”

水绘稍微愣了愣，但是随即又有些高兴，毕竟绯世极少谈及自己过世的家人，他这是在向她敞开自己的一部分过去。

但也就这么一语轻轻代过了，绯世始终认为名字是有意义的，绯世这个名字，是他自己选的，因为爱，因为恨——啊，现在该说的是孩子的名字。

“什么样的名字也就包含了什么样的期望，我倒是不好以父亲的名义束缚他，只能抱以祝福罢了。”

“那……旦那怎么想的？”

他怎么想的？啊，之前还真没想过，快想想——

明镜止水。

心体明静，人心澄澈，物来则应，过去不留。

“镜，可好？不管是男孩子女孩子都很合适，一定会是一个干净的孩子。”

“干净的孩子？那叫‘净’也很不错啊。”

“其实，这个名字还有一层想法，毕竟镜子便是映照自身之物，看着他，便好像能看到自己一般……怎么说呢，如果这个孩子能幸福，那我们也能因此幸福吧。”

“嘛，旦那，我们现在难道还不幸福吗？”

绯世笑而不语。

但是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宇智波镜。

幸福……到现在，反而不太明白了。

曾经破碎过一次的，成为了仇恨，现在得到的，又觉得恍若梦境。

然后剩下的，就只是害怕了。

*

当天晚上，水绘就发动了，绯世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理论上知道如何，但是还是难免紧张，除了颤抖着呼唤水绘的名字，剩下的声音便全是水绘撕心裂肺的喊叫。

折腾到了天明，孩子终于落地了。

手上尽是粘稠滑顺的触感，但又十分柔软，让他微微颤抖着，几乎失去了力气。

你来了——

“旦那，孩子……”

他还是愣在那里，抱着一会儿，又慢慢地贴近了那小小的胸膛。

咚、咚。

这有力的，生命的力度。

眼泪依然落下。

他还以为，那天之后，宇智波绯世就没有眼泪了呢。

胆小鬼连棉花都会让他受伤。

——人间失格

绯世倒是想看看自己活成了什么样。

孩子算是一时冲动的产物，但是也包含了他最大的希望，给自己一个羁绊，一个活下去的动力。

水绘嘛……该说绯世渣呢还是该说他善良呢？其实他觉得水绘可有可无，只是习惯性对女性好，再加上水绘的滤镜，日子过得还算和和美美。

绯世这个人，其实现在挺无常的，上一秒还是为宇智波考虑，下一秒就是管他去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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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子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