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胖重。”仗助抬手向不远处的矢安宫重清打了个招呼，小胖子见是仗助和亿泰两人，连忙把自己刚买到的三明治往背后藏，放在了地上。关于矢安宫重清其人，是仗助前段时间偶然认识的一个替身使者，他和仗助还有亿泰算是不打不相识，小胖子虽然人有点贪财，但本质只能说坏不到哪去。

眼尖的仗助一眼就看到了三明治：“没想到你竟然买到了这个牌子的三明治，这个点都已经卖完了吧。”

“仗助大哥你要干什么？”胖重把三明治又往背后藏了藏。

“我们没钱买早餐了，胖重借我们一点吧。”亿泰搓了搓手。

“呃……上回我的收成者不是捡到了很多彩票吗，奖金不够吗？”胖重明显不想借，面上神情满是纠结。

“都存在银行了，放心啦，我们会还你的。”仗助打了个保票。

“那你们两个不能耍赖。”

“可得了吧，耍不耍赖你小子可真没资格说我们。”亿泰想起上回的事情就觉得有些恼火。

“借你们就是了。”胖重最后还是被两人软磨硬泡说动了。“记得一定要还啊。”他一边嘱咐，一边往本子上记账。就在这个时候，一条狗路过胖重身后，叼走了散发着香气的三明治。

等到送走仗助和亿泰两人后，胖重就打算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可是转过身就发现他的三明治不见了。

此时有些笨的胖重根本没想到，他的三明治实际上是被一只狗给叼走了。

四处寻找三明治的胖重看到了树下放着的袋子，跟他的一模一样，是的，就是那个没错。胖重根本没想到拿错这种可能性。他固执地认为那就是他的三明治，于是拿走了那袋三明治。

正是因为这个决定，他最终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而被胖重拿走的那袋三明治真正的主人——吉良吉影，在发现自己的三明治袋子消失后瞬间慌乱。

那个袋子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打开，因为他的“女友”被放在了那个袋子里，如果让人发现——那他这十五年间所做下的一切事情都将会暴露在大众的面前。

迅速冷静下来的吉良很快确认了那个拿走自己的袋子的人究竟是谁，他跟着矢安宫重清一路来到了葡萄丘高中，潜入了学校。

此刻空荡荡的操场上只剩下了两个人，就算再粗心，胖重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眼前这个男人是抱着对他的杀意而来的，胖重叫出了自己的替身收成者，防备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你到底是谁？！”慌张的胖重连声质问这个身材瘦削、相貌良好的男人。

“我吗？”他轻笑一声。“我的名字叫吉良吉影，33岁，住在杜王町东北部的别墅区一带，未婚。我在龟友连锁店服务，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八点才能回家，我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晚上十一点睡，每天要睡足八个小时，睡前我一定要喝一杯温牛奶，然后做二十分钟的柔软操，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这大段的自我介绍让胖重摸不到头脑，却让他的内心更加仓皇。

“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只是想说，我这个人别无奢求，只求能够安心地活下去，我不喜欢与人计较输赢胜负，那只会为我招来麻烦与敌人，我就是这么知足的人，我所奉行的人生观也是如此，如果要动手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人，也就是说，只要出现了妨碍我安心地活下去的人，在他开口的时候就会遇见这个——”

“杀手皇后！”

杀手皇后那双猩红色的猫眼让胖重内心之中的恐慌被放大到了最大。

“别小看我的收成者！”他喊道。

****

在交手几回合后，矢安宫重清知道自己今天是必死无疑了，他根本不是吉良吉影的对手，刚才他不小心打开了那个三明治的袋子，里边的人体断肢让胖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隐藏了十五年的杀人魔，如今他发现了他的秘密，这家伙只会将他灭口。

身受重伤的矢安宫重清拼上所有的力气，让自己的其中一只收成者从吉良的西装外套上扯下了一颗扣子。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爆炸，没有任何一个学生知道，一个生命已经消失了。

而在那条幽灵小巷里，杉本铃美又一次看见了一条枉死的冤魂。

靠着胖重最后的意志残留下来的收成者找到了仗助，并把那枚从吉良身上拽下来的扣子交给了他，而仗助从收成者那里接下扣子后，它消失在了空气中，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仗助的内心一沉，他确实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它就是存在于此——即矢安宫重清很可能已经出事了。

那么这枚扣子一定是胖重拼上全部意志都要交给他们的重要证物。

“没错，就是这个少年。”杉本铃美在看了照片后便确认了她看到的那个灵魂的身份。

矢安宫重清，确认死亡。

仗助和亿泰的神情复杂极了，其他人或许和胖重没什么过多的交集，但他们两个和胖重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胖重有贪财的毛病，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连尸体都没能留下，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我先回去了，胖重死了这件事还是令我很难接受啊。”亿泰脚步沉重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也是一样。”仗助苦笑，他们从来没像现在和这个杀人魔这么近距离过。

“那么我就从这个扣子先查起吧。”

“回去吧，我们还是先从自己能做的事情开始做起。”

****

过来接霍普的羽贺瞳按响了岸边家的门铃，她手上还拎着一袋罐装啤酒。“哟，我来接那只蠢猫了，还有咱俩要不要喝点？”

“进来吧，今天我心情还可以，陪你喝一点。”露伴神情淡淡的。

老实待在露伴家里的霍普见羽贺瞳来了，只是喵了一声后跑掉了，看来在岸边家待得确实舒服。

两人在客厅坐下，露伴先开了一罐啤酒，他问：“矢安宫重清的事情你怎么看？我很好奇你的想法。”

“那个死者吗？”羽贺瞳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露伴。“那个十五年前的连环杀人犯一定是一个替身使者，这是你我都已经知道的事情，我很好奇，他在十五年前犯下第一起案件的时候是否已经觉醒了替身？”

“不，没有。”露伴回答了这个问题。“杉本家的人都留下了尸体，至少从那些尸体上检测不出来什么。”

他去查阅了十五年前的杉本家灭门惨案的案卷，这是他拜托了杜王町的一名警察才做到的。唯一的例外是杉本铃美，铃美尸体上的一只手消失了，除此之外看不出来任何替身使者活动的痕迹，所以露伴这时只能认为，十五年前连环杀人犯并未觉醒替身。

“也就是说他没有毁尸灭迹，不妨我们大胆猜想一下，替身是人内心愿望的一种体现，作为一个杀人犯，面对尸体时他最想做到的是什么。”

“消灭证据。”露伴说。“他会想如果尸体消失就好了。”

“现在矢安宫重清已死，我们却找不到他的尸体，有什么办法能最快毁尸灭迹？”

露伴陷入了思索。

“火焰。”

这时露伴已经接近答案了。

“或者是与火焰相关的爆炸，现在我们可以假设那个人的替身能力是与火焰相关的爆炸，这证明他的替身是有直接的杀伤力的——嘛，现在我们也只能推测出这些了。”

“但现在另一个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那就是我们如果抓住了那个犯人，我们如何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大众是无法认识到替身使者这种特殊的存在的。”露伴的脸色阴沉下来。“就如你想说的那样，现有的法律根本无法制裁这个人，就算是十五年前那起惨案，那个狡猾的家伙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可恶……”一提到杉本家的事情，露伴的情绪难免激动起来。

“我接下来的言论并不是提倡私.刑，露伴，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我们自然而然地发展出了法律这一套系统，但人类终归是人类，人类制定的那一套系统注定会有漏洞，发展的过程就是我们填补漏洞的过程，我们能做的就是填补漏洞——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是由我们来‘处决’他。”

“你还真是足够冷酷。”

“现在那家伙因为矢安宫重清的事情彻底在我们面前暴露出了马脚，他迟早会被抓住。”

“你的新短篇我看了。”羽贺瞳突然说道。

“啊？”露伴怔了几秒。

“故事很精彩。”

“嘁。”提起那个短篇，露伴似乎还有些不爽。“不生气吗？我把你画成了反派人物。”

“这样也算是扯平了吧。”羽贺瞳说。“我很喜欢巴拉姆这个人物的设计。”

“复仇有时候是件好事。”

“嚯，你这言论真少见，现在大部分作者为了表达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都会说‘他已经死了，你这么做难道能让他回来吗’这种话。几乎、从来也没有人说过复仇是件好事。”

“如果你身边的家人，或者是朋友被其他人杀了，你要去对凶手完成复仇，我认为这也是一项正义的事业，没有人应该去劝，说什么‘他已经死了，他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做’这种屁话，对，这就是一点用没有的屁话，让一个人忘记家人朋友惨死的景象，然后去快乐生活，那做不到，复仇不光是为了死者，也是为了生者，复仇是为了自己过去的命运做一个了结。”

“所以我才说这是件好事。”

2019.2.26第一版完成。

2022.11.19第二版完成。

注：本章最后露伴和羽贺瞳的闲谈已经完全推翻重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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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