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9、一波又起

9.1

幽灵状的替身被冻结成冰块,在产生龟裂的细纹之后发出喀啦的响声,一块一块的分解开来。

——头顶上的威胁终于被解除,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波鲁那雷夫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不仅又为自己和某些人的工作量而担忧起来:

“远距离操作型的话,替身和本体应该不会产生联系吧……要不然明天的新闻小道版面上就会看到有个奔跑的人突然碎裂尸块的诡异故事了。”

“这可未必,世界上也存在很多奇怪替身——比如弗洛莉娅的。”

空条承太郎瞄了一眼呼吸急促、还未调整过来的三人,大致猜出了他们的身份,才放下戒备,简略地反驳同伴的猜测。

“是那孩子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啦——她有好好明白力量的危险度。要不然上次你欧拉她之后早就被追到天涯海角喽?”

波鲁那雷夫大大咧咧的说着,脸上还闪亮着“全是托我的福”的炫耀表情。

“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即使是空条承太郎,也忍耐不住吐槽了一句。大概是预料到再这样持续下去只能会有永无止境的吹女儿话题,他只得压了压帽檐,放下一句:

“……真是够了。”

看到对方没有和自己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波鲁那雷夫耸了耸肩,停止了在紧张气氛过后的缓和行为,将注意力放在了帮助了自己的三人身上——作为组织二把手兼弗洛莉娅的亲人(自称)的他当然认识这几个人,稍加思考,就能明白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让银发男人心里再度涌起一股自豪感,跃跃欲试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表情和善的老战友,这才故作正经的咳了一声,摆正态度和神色同他们搭话。

“加丘、伊鲁索和霍尔马吉欧……对吧?”

——【白色相簿】、【镜中人】、和【小脚】。

波鲁那雷夫在脑中回闪过这些人替身能力的信息。

——很好,那个暗中打冷枪的敌人一定还没有死。

“……我需要了解现在的情况。”

9.2

“终于……见到你了。”

面前的墙壁在蠕动着。

肉眼可见的万物都在融化扭曲。

刚刚似乎有什么响动从本该是门口的方向传来。

……但那说不定也是幻觉而已。

从墙壁里溶解出的空洞里,有什么阴影在努力的挣扎着。

缩成一团的、像是幽灵般的身影慢慢舒展开形状,背后浮动的光圈也随之闪烁。

“我……一直想见到你……”

光圈是七彩的。

霓虹在说话。

阴影流下浑浊的泥水。

“请、收下这个……”

模糊不定的场景里,只有那个东西是清晰的。

——为什么呢,当看到它的时候,一直漂浮在空中的精神就如同被刺骨冰寒的水浸透过一般,重重地落到了实处。

……

丑陋的男孩发出一声大咯。

磨砂玻璃般无光的眼睛,像是跳离水中、落到地面的鱼那样猛地上下挣扎着。

拿着针管的手猛地一震,随即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为了通畅的呼吸,他张开嘴。

——涎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边坠落。

男孩尝试离开自己坐着的椅子。

他极尽扭曲的晃动着上半身,抽动着下肢的肌肉,迈出一步——

连身体都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找不到重心的男孩向前绊倒。

地面上的针头到处滚动,空气中的微尘因为气流的动静也猛地起伏了一波。

他在地面上爬动着。

终于,颤颤巍巍伸出的瘦小手掌,够到了另一个掌心中装饰品一般的小部件。

在男孩的心里,这一举动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

不健康的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还在流着血。

——几乎是皮连着骨头的骷髅指尖泛着白,用力的抓住了箭。

“……这一定是我的东西。”

丑陋的男孩呜咽着说道。

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他的脸上滑落。

“它会成为我的‘世界’的基石。”

他抬起头,想要同对方说谢谢。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

男人的手冰凉的过分。

——他已经死了。

9.3

乔斯达家族以星形痣为血脉之间的联系,将不可思议的命运串联在一起——

血缘的关系是如此的强韧且坚固,即使是相距两地,也能隐隐察觉对方的所在;即便是素未蒙面,也能迅速的和对方产生信任。

但如今,从身体里涌出的寒意——

却绝非如此。

那是另一种、大相径庭的感受。

正准备前往事件发生地的乔鲁诺突兀地停住了脚步。

——有什么正在变化。

少年心中迅速萌生出一种预感。

这股与之前的温暖联系截然不同的、强权般的有力知觉从奔涌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仿若要侵吞本体精神一样、将某种非人的可怖意志灌输入自身。

他转头看向窗外。

……乔鲁诺做出的,并非是茫然搜寻、到处打量的举措。

金发少年直直的将脖子转向某个角度,面色凝重的望向某个确定的方向。

“那……”

——到底是……谁……?

9.?

【……所以。】

——快思考。

思路如同重重踏入淤泥那般凝滞。

男人不擅长应对突发状况。

他是一个笨拙的人。

从小开始,他就养成了将所有的准备演练都在心中过上几遍的习惯。

否则,就算是普通人的亲切照顾,都能让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并不是思路迟缓,他只是无法对外界正常做出即时的反应。

思考临时的对策会让大脑沉重到钝痛。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的兴趣已经落下了。

……他就是这样一种凡事都慢半拍的、一事无成的男人。

只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用笔预演着只属于自己世界的荒诞故事——

却连一个理解者都没有。

这无所谓。

——男人这么想着。

他凝视着稿纸。

终于,抓住笔尖滞空的时间越来越长、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故事越来越残酷而乏味、脑中凝结出来的……

除了乱麻以外一无所有。

这无所谓。

男人的脑中持续的钝痛着。

——眼前是一叠空空白白的纸张。

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挣扎那样,上面只留下了刻印般的笔痕。

没有无味的段落、没有悲惨的结局,连被他人嘲讽为陷入幻梦中的呓语般复杂深奥的大段描写也一点不剩。

——快思考。

【……所以。】

——我不应该相信。

男人的理性对自己说道。

他看见了不可以看见的东西。

他听见了不可能听见的声音。

男人的性格不允许他含混而温吞的接受这个现实。

这有悖常理。

他只好把视线集中在自己的稿纸上。

——是的,不应该做出反应。

那一定是大脑因多次受挫而再次产生的虚假幻觉。

轻信的话,连自己都会被分类为怪异。

【……所以,我拥有了意识。】

无法阻止。

如同污水一般浑浊的话语灌入耳中。

【我从那些束缚中超脱出来了。】

……束缚?

他不觉得那是束缚。

——即使克制自己不去思考,但男人的大脑还是不禁地满溢出多余的话语。

不应给予故事肆意的自由。

不应给予自己恣睢的权利。

在限制之中挣扎、在合理之中演绎才是恰当。

情节和设定不是束缚,而是为了情节的精彩而铺垫的必要之路。

所以,拥有那种结局才是理所应当——

不。

为什么自己如此自然的承认了?

……那当然是因为墨汁——

就在眼前。

那些字迹——

【那些故事消失了。】

……没错。

自己亲手写下的那些、甚至还未完成的糟粕。

在某一刻,像是万花镜里所看到的那些斑斓碎片那样纷纷扬扬的解离开来。

男人的视线终于从那些本来并不是空白的稿纸中转移。

——不应该去看。

因为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然而总是慢半拍的男人,这次却没有将自己的动作放慢下来。

连驱使自己的那股意向都不明了,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动作。

眼球捕捉到了那个景象,和昏黄的夕阳一起烙印在视网膜的深处。

……那张脸。

——他认识那张脸。

那是“只有他认知的到的熟悉脸庞”。

于是三流作家咽了咽口水,用颤抖的声音发问。

——不该去问的。

只要一发声,箱子里的秘密就会坍缩成真实。

——明明不该去问的。

“……你、是谁?”

【还没有明白吗?】

熟悉的陌生人挠了挠脸颊,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为了显示温和而做出的肌肉抽动,与如今、却只能让唯一看到这副景象的男人感到一阵寒意。

【……我就是你啊。】

书是残渣。

创意从人的思想之中诞生之初,还处于肆意激荡的大脑中迸发的无形之态。

是文字给了思考形体,将本身瑰丽的概念固定在或浅薄或简练的句子之中……

——剔除无用的论点,忘却最初的激情,把真正想说的东西掩盖在更深层的潜意识里。

创作者用描述企图复原从出现那一刻就已经死去的思维,而令人遗憾的是,阅读者所理解的感悟,却往往基于自己本身的体验,变成只有本人明白的意义。

——作品是亡魂,是幽灵,是任何人得见描述都不会相同的妖怪。

而现如今。

这些模糊不定的存在、无法被统一理解的异形,却被赋予了——

……最不能被赋予的东西。

……终于出来了(叹气)。

波西米亚狂想曲是个很奇怪的替身,不仅是由于它非常难以用文字形容的、不止一个作用的能力,也是由于这玩意的设定是真的随心随性、不受拘束……

比如说如果作品都能变空白跑出来,那么按照书籍销量来算世界都能被挤爆;

梵高画作还能清晰解说,他的知识含量是从哪里来的;

哪个三只小羊的故事里会有大灰狼被羊追杀……

综上所述,我……补设定,还魔改(直言)。

——写个带点六部的都这么痛苦了有谁会去认真写六部替身战啊!(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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