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是因为肌肉紧张还是使用方法不对亦或者失忆后降智了找不准位置,总之废了四根棉条还没成功反而弄了一手血后你彻底宣告放弃,认命地套上了成人纸尿裤。
哼,想笑就随他们笑去。
人会败北的原因,是羞于为耻,人会因为耻辱而死,绝不能被廉价的羞耻心左右行动!
你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在瓦伦泰笑眯眯地声称自己是精密A可以帮你塞棉条的时候光速破防,选择了一头栽进毛毯里装死。
卡兹站起身,似乎要替你出头驳斥对方,你心里很感动,如果他不说“呵,贫弱的人类连这点事也要借助替身的精密度吗?我徒手就可以完成。”的话。
笨蛋师傅!重点完全搞错。
罢了,他跟你跨时代隔物种,没有性别观念也很正常。
瓦伦泰透亮的蓝眼睛精光一闪:“好!”他正义凌然得像在法庭上宣誓,说出口的却是完全不能播的R18内容:“来比比看吧!到底谁插得更快!”
卡兹说他接受挑战:“我不可能输。”
您400的智商可以不要那么容易被忽悠吗?!
你也不装死了,大喊着:“但是,我拒绝!”泥给路打油!
一路狂奔也不知冲上了几层楼,你停步弯腰撑住膝盖喘气。
疾跑、骤停、低头,血液涌入头部,额角的动脉突突地搏动,大脑里回响着自己的心跳,你立刻感到一阵眩晕恶心。
啊……刚才不该跑那么快的,跟这帮室友在一起真是片刻都安静不下来。
你撑着墙,等心跳和呼吸慢慢缓和,也等想要干呕的胃部和仿佛被捏紧的肺部逐渐恢复正常。
最近……总是头晕头痛呢……
仅仅是因为刚才运动太剧烈了吗?还是说……
你敲着脑袋喃喃自语:“想想啊,想起来啊,快想起来啊……”
外面那个世界有什么熟悉的细节吗?那些人为什么会呈现那种状态?你的身体遭遇了什么变故?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拼接重组的脏器到底……
想不起来……除了一团混乱且没有具体信息的光影碎片外什么都没有,乱七八糟地搅得你头更晕了,加之刚才跑步上楼,小腹又开始疼起来……你靠上墙壁,冰凉的墙面贴着你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很舒服,你一下子脱了力,慢慢滑坐下去。
没坐到底。
在你触到地面前一条胳膊把你架了起来:“还好吗?”他袖口处金色的鸢尾十字刺绣衬着古铜的皮肤。
“……普奇神父?”
“你不该在这种时期又跑又跳。”他谴责地看向你运动后泛红的双颊和没有血色的双唇,视线礼貌地避开因喘息而剧烈起伏的胸部,伸手探了探你的额头:“似乎有些发烧,我扶你去八层的医疗室可好?”他没有自行其是,而是站在原地等你回答,绅士地保持着刚好能搀稳你的力道与分寸,绝不逾距增加不必要的接触面积。
“谢谢,不用了。”你摇摇头:“这几天才突然频发,应该不是普通的感冒。”
普奇反应很快:“从有记忆片段闪回开始?”
“嗯。”你再次道谢,挣开他的胳膊告辞。
普奇性格温和脾气稳定,可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性子也叫人有种未知的不安。他展露在外的社交性格当然不能说是假的,但很明显只是他真实内在的极小一部分,窥见冰山一角的人恐惧的永远是海平面下那深不可测的90%。
其他成员在场时,普奇是缓和气氛的调节剂;单独相处时,普奇自身便成了压迫力的来源。
你脚步虚浮,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他诚恳关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要不要去我那坐会儿?”商量的口吻,并无强求之意。你步幅不变,准备找个理由婉拒,尚未说出口便被他下一句话绊住脚:“我或许能帮你恢复记忆。”洞察人心的神父永远知道哪句话有助于迅速达成他想要的结果——你如他所料般转过了身,语气迟疑:“真的吗……?”
神父不疾不徐地向你迈步以免惊走谨慎的羔羊,曲起手肘示意你可以挽住他的胳膊作为支撑,闲聊似的轻快语调消解你胆小多疑的心理防线:“总得先试试,给我们一个机会如何?”
你记得卡兹他们说迪亚波罗刚入庄时疯得厉害,被普奇治好了,说不定对你的失忆症也有效呢?神父某种程度上也扮演着心理咨询师一类的角色不是么?
“麻烦您了。”你挽上他的胳膊,感到自己确实急需一根拐杖来代替使不上力膝盖和脚踝,不由得又往他身上多倚靠了几分。
有了支撑,人反倒更容易觉得累,或者说,有可依靠的东西时,人就不由得想躲懒。
长廊、楼道、拐角之后又是拐角,他贴心地提醒你注意脚下,在你脚软时提供恰到好处的扶持,把你引到楼层最深处一扇金粉描漆的门前,门上有些卡通贴纸和儿童简笔画似的涂鸦。
如果说每层楼都是住户记忆的投影,那么这间回廊最深处的房间对应着普奇深埋心底的回忆吗?
门上的简笔涂鸦画着两个小人,一个皮肤用棕色蜡笔涂得黑黑的,另一个穿着裙子画了一头小辫,两个小人手牵手,都有大大的笑脸。
Pe……你试着拼简笔画小人下方的名字,还未读完,普奇已经推开门把你领入了房间内部。
从墙壁到家具都是糖果色的搭配,床上放着洋娃娃,书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小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普奇的风格。
是他那位去世的妹妹吧……
你小心翼翼,不敢乱坐也不敢乱瞟,更不敢乱碰乱摸,怕不慎损坏亡者的珍贵遗物惹家属难过。
普奇倒未如你设想般露出伤感的凝重表情,事实上,他一进这间房,整个人的气场便松下来,神色里浮现出自然的惬意感:“要喝点什么吗?你现在最好喝些热饮。”他注意到你的拘谨:“还在头晕?我建议你躺下。”他指指那张放着玩偶的床:“安静休息一阵会好得多。”
你摆摆手谢绝了,说自己没换干净睡衣,怕弄乱床。
“别紧张,不放松下来可不利于记忆恢复。”他看出你实际担忧的点,告诉你他不介意房间被弄乱:“既然你希望我帮忙,就该听从我的指挥。”他用肯定句下达命令:“躺下。”
你只得躺下,暗自庆幸成人纸尿裤的包裹性不错,应该不会侧漏。
耳畔传来金属盖子被打开又被合上的轻微磕碰声,他拉过椅子在你床边坐下,膝头静静搁着一本摊开的书:“需要我读睡前故事吗?还是说安静点你更容易睡着?”
清淡的木香在房间里弥散开来,刚才的金属磕碰声应该是熏香盒子。这香气似乎有安神的作用,你感到四肢像泡在热水里一样松弛。
“我们不直接开始……治疗吗?”
“听话。”普奇将视线从书本移到你脸上:“先休息。”眼眶中的黑洞吸纳下你的焦躁:“无需强求,属于你的东西迟早会回到你身边。”
让人一知半解的哑谜,你推测他可能要用催眠疗法之类的手段,于是合上了眼。
“你很疲倦不是吗?每根神经都紧绷绷的很累,我猜你这些天都没能安静地睡个好觉。”房间里光线暗下来,壁灯被调成昏黄的暖色调,“晚安。”
他这样一说,你真觉得乏力起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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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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