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棒的蛋糕！”亿泰瞪大眼睛望着摆在桌子中央的巨型草莓蛋糕。

“这可是我和纳兰迦排了一下午的队才在那家热门的蛋糕店买到的啊~”米斯达十分满意地望着那个蛋糕，一边把愚蠢的寿星帽强行怼在了乔鲁诺的三个甜甜圈上。

边上那个出自我究极生物之手的巧克力蛋糕虽然比起上次跟着荷莉太太做出的失败煎饼，已经优秀了不少。但和秧歌团带来的店里买到的蛋糕比起来，还是些些微地差了点。

虽然从没和秧歌团这帮人打交道，除了打扮怪异了点，这群人好像还挺不错的。

“抽紫烟吗？”福葛站在我边上，拍了拍我的肩膀。

“……究极生物不抽烟。酒倒是喝一点，不过也只是浅尝辄止。”

那边布加拉提已经让阿帕基点燃了蜡烛，关了灯后大家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又唱了一遍生日歌，然后就是许愿和吹蜡烛的环节。

“Nova？”特里休站在我身边，忽然轻声喊我。

“嗯？怎么了？”我回过神来看向她。

粉发女孩那双绿色的眼眸在室内暖黄色的灯光下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温柔了些，她轻轻笑了笑问：“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类是这样庆祝生日的，觉得很有趣。”

“……”

“究极生物从来都不庆祝生日。我还是第一次……”我卡壳一般重复着，说不出来了。

特里休拉起我的手，认真地说，“知道了，那下次也一起给Nova庆祝生日吧？”

“特里休的生日呢？也会叫上我吗？”

“会的。”特里休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指向我放在一边的来自DIO的礼物惊喜地问，“那个……该不会是给乔鲁诺的吧？”

“是那样没错……”

“我马上叫他过来！”

明明是给乔鲁诺的生日礼物，为什么特里休看起来比谁都激动，原本是打算等人都散了单独把DIO的礼物给乔鲁诺的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特里休，她已经着急地跑过去把人群中的乔鲁诺给拉了过来。

“有事吗？”金发少年仍然是平时那种平静又认真的表情，只不过脸上不知道被谁抹了奶油，他的手里还捧着蛋糕。

不是草莓的，是巧克力的。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连忙把蛋糕塞到了特里休手里，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地解释起来：“别搞错了，比起草莓口味，我更喜欢巧克力的，所以……”

“好啦，”特里休忽然一把把我和乔鲁诺往院子里推，一边对乔鲁诺说，“Nova准备了礼物送给你，还有话对你说。”

太突然了吧，我就好像临时被推上台演讲的优秀毕业生，一时之间脑袋停止了思考。

不是我和这个拥有屑爹毫无共同语言的甜甜圈能有什么可说的啊。

乔家大院一楼外的走廊里，吹着四月还有些微凉的夜风，我把手里那个从DIO先生那里获取到的任务物品【纸袋】递给了乔鲁诺。

他低头看着我递过去的纸袋，好像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接了过去。

“生日快乐。”我想到仗助教过的，要对寿星的祝福。

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身后室内暖色的灯光落在少年还沾着蛋糕奶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粉红色。

“里面……是什么？”他的声音比起往常更加低沉沙哑了一些，也听起来没那么刺人了。

“你打开看不就知道了吗？”我不耐烦地看着他，为什么问我，我又没打开过这份礼物。

随着纸袋子被拆开的声音，乔鲁诺在我面前，展开了一间金黄色的手工毛衣。

毛衣前还用绿色的毛线歪歪扭扭地织出了【I LOVE DIO】的图案，外加一颗绿色的爱心。

我敏锐的究极生物直觉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尴尬。

DIO你还真的是个屑爹啊！

准备生日礼物就不能用点心吗难怪了如果我是乔鲁诺我也木大他！哪有人四月份了还送这种丑的要命让人不知道怎么穿出去的毛衣！？

乔鲁诺大概和我是差不多的想法，声音颤抖带着怒意地问我：“你送的？”

“啊？”我没反应过来，“怎么可能是我送的。”

我短暂停止了思考。

一秒后我忽然意识到了。

我还没告诉乔鲁诺……这是DIO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就在我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金发少年忽然面无表情地抬手，将那件的确丑得让人难以接受的毛衣狠狠地扔到了走廊外湿漉漉的草地上。

我的眼前一瞬间，闪过了DIO将礼物交给我时的落寞神色。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我下意识地跳下台阶，迅速地捡起了已经被夜露沾湿的毛衣。

还没等我站起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乔鲁诺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

“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

我动作一僵，木然地转过身。

金发少年背对着屋内的灯光站在台阶上的走廊里，我一时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又来了，那种因为沟通不畅产生的困惑和无助感。

为什么是多余的呢？

我紧紧握住了手中湿漉漉的毛衣。虽然有时候我不得不认同乔鲁诺的观点因为DIO真的好屑……但是，但是……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应该格外不想见到我吧。】

DIO这样说了。

至少，他还是在考虑乔鲁诺的心情不是吗？

“真的是多余的吗，”我疑惑地望着那个身影，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你明明今天一直都在看隔壁荒木庄的方向，难道不是在等他来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等那个根本不能被称作父亲的家伙？”

“我又没说是DIO……”

所以不明白啊，明明乔鲁诺看起来就是在期待DIO来找他的样子。这就是特里休所说的，人类经常会做出和言行不一的举止吗？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不行，想不通，想得我脑阔疼。

“现在聊的不是那个男人的问题吧！”乔鲁诺忽然跳下台阶，大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一把狠狠揪住了我的衣领，气势汹汹地问，“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从一开始就、……明明和你无关吧？为什么要替那个男人来关心我？！”

“……乔鲁诺，你在生气吗？”我无奈地问，“我只是觉得……其实你和DIO之间也没有到无法弥补的地步吧？”

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彻底激怒了乔鲁诺，他抢过我手中的毛衣，又狠狠扔到了草丛里，冲我喊起来：

“都说了不需要了！明明是个究极生物，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装作很理解的样子来管我和我父亲的事！”

——明明是个究极生物。

——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浑身冰冷，就好像一直以来的伪装被人彻底撕裂了，我可悲的、不懂人类感情的愚蠢究极生物的身份，彻底暴露了。

卡兹大人创造了我，但说实话并不是父亲，维系柱男之间的不是亲情，而是羁绊。

我一向很好奇，人类是如何靠血缘维系彼此的感情，又是怎么会无端在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之间产生友情和爱情。

无论怎么模仿人类的行为，终究是模仿。我还是无法理解。

大概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渴求，每当看到特里休和乔鲁诺，甚至仗助……甚至所有我认识的人类，每当看着他们时，都像是为了弥补自己得不到的遗憾，让我忍不住想要维护他们的感情。

这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重要了。

乔鲁诺说的对，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特里休和仗助只是太过温柔了吧，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在做没用的努力。

乔鲁诺所经历过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却始终在逼迫他接纳他的父亲，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德绑架吧……

“别……生气了，”我艰难生涩地开口，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袖子，试图想让他冷静下来，还想再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大脑已经基本停止了思考。

金发少年愣了一下，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拉着他袖子的手，好歹是冷静了下来。

“乔鲁诺~乔鲁诺~”还没等我缓过来，纳兰迦忽然推开落地窗户，朝我们兴冲冲地跑来，手里拿着一本我极其眼熟的金黄色封面、印满绿色爱心的笔记本，“这是什么？初流乃？这是你的日记吗？里面全是和你有关的事——”

……草！偏偏是这个时候！

看着乔鲁诺面无表情地转身从纳兰迦手中拿过了那本《观察记录》，翻阅起来。我甚至已经绷紧了肌肉，随时准备和对方打起来。

“我……”乔鲁诺应该真的生气了，他一把攥紧了那本写得满满当当的本子，绿宝石一般的眼睛猛地瞪向我，生气地质问起来，“我什么时候上课睡觉了？我什么时候上课偷吃面包了？”

……你不就翻了翻吗！怎么看得那么仔细！

“你仔细看、后面，后面！”我连忙解释起来，“后面都是认真记的，只有前面是瞎编的。”

嗤啦——

我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观察日记》的封皮，乔鲁诺已经开始撕了。

嗤啦——嗤啦——嗤啦——

他来来回回横横竖竖撕了好几下，撕得纸张都碎成橡皮大小，撕得身后纳兰迦见鬼一样吓得跑回了屋子。

我低头看着满地布满我字迹认认真真编、……记录下来的有关于他的一切日常生活，听到他没有语气地对我说：

“不要再插手了，与我有关的事。”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真的不知道了。脑袋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金发少年，脚下是被露水沾湿的纸片，随风沉甸甸地在草叶尖缓缓飞滚。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尴尬吧。

所幸特里休接替了纳兰迦，连忙又跑来劝架。

她跳下台阶，一瞬间好像就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连忙上前把乔鲁诺从我面前扯开，一边轻声道：“怎么了？又吵架了吗？”

又？

我的脑子里总算有了反应。

是啊，又，为什么和别人都能好好相处，为什么就总是和这个家伙吵架呢？问题在哪里呢？

“不会再这样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自然而然地开口说道。

被特里休拖着的金发少年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不会再这样了，”我木然看着他，声音僵直又机械地开口，“有关于你的事。不会再管了。”

“……”

“再也，不会了。”

茸在意屑爹DIO，于是木大屑爹

茸在意脑娃，于是针对脑娃

合理！

等量代换得出结论，闹娃=茸爹

PS毛衣是香草冰织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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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