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天空中那些被夕阳晕染得金黄的云，忽然想起同样金黄香脆的鱼排。

“这是我用高脚鸟的蛋做的培根煎蛋，它的营养价值更高。”

威尔逊嘴巴里塞满了煎蛋和培根，嘴角还蹭着肉丸的汤汁。他满足地大口咀嚼着，靠着他的机器吃着晚餐。

“在和巨鹿战斗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像看起来不太好。”

威尔逊仰起头来，一双乌黑的眼睛瞧着我：“什么？我当然很不好。你是指哪方面的不好？”

他苍白细长的手指抓着一张莎草纸，显然在进餐时间科学家还是在继续他的研究工作。

我想到之前慌张的威尔逊和我讲述他见到黑影幻觉那件事，他在和巨鹿战斗的一部分时间我是在回基地拿物资路上。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我回到巨鹿旁边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又回来了。站在那个大家伙旁边太阳穴突突直跳，惊恐的神经止不住的在颤抖，头疼得很。

那时我看到威尔逊面色格外难看，想必是和它呆得久了精神实在受不了了。

那个时候我像是出现了幻觉一般，眼前的东西颜色灰暗，模糊视线里似乎闪过好几个黑影。

“之前在沼泽时，你说你看到过黑影，是不是那天打巨鹿时也看到了？”

威尔逊看着我半晌，最后说：“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精神不好的时候就容易出现幻觉，多吃几个绿蘑菇就好了。”

我想到那天抱着一颗眼球疲倦且满身伤痕的威尔逊回到基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冰箱里储存的烤绿蘑菇狂吃一顿，看来当时他的情况格外糟糕。

“还是要多警惕，再去沼泽时要多采点绿蘑菇了。”

威尔逊点了点头，吃完他的晚饭提起火腿棒就出了门。我们走在雪地里，暖石暖了身子，可双脚踏在冰凉的雪里冻得僵硬，难以向前。

好在没有下大雪，冬季的黄昏光线格外暗淡。没有厚厚的雪花遮挡视线，我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蜘蛛森林。

当初因为一圈三级巢没有进一步探索这里的地形，为了避免以后森林里再出现危险的三级巢，威尔逊打算进去看看，顺便清理蜘蛛巢。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昏沉的天空中渐渐没了光线。我费劲地拨开眼前的常青树枝，抖落的雪顺着袖口灌进来，糟糕的一片冰凉。

夜里威尔逊撑起火把，在漆黑中只能听到蜘蛛行走的哒哒声。我们循着声音过去，一路遇见些许落单的小蜘蛛。

我拧了拧潮湿的袖口，融化的雪水流下来——总觉得空气变得更加潮湿了。正想往前一步避开身后的小蜘蛛时，我一脚踩在了地上一片黏人的蛛网上。举起火把来一看，夜里黑乎乎的轮廓并不是那么高，蛛丝缠成的雪人形状的巢穴，它让我想起我们冬天还没尝试过的事情。嗯，是个白花花的二级巢。

退开好几步，周围的小蜘蛛张起大嘴发出了警告的表示开始攻击的声音。

脚踩到它们家门口的蛛丝上时，就已经被住在这儿的主人给发现了。

清巢工作差点把我们逼到绝境，夜晚出行的蜘蛛成群结队，森林里又黑又阴暗。看不清地上有多少蜘蛛，只有它们行走的哒哒声一直在耳边回响。

直至晨曦来临，四周亮起来的时候，入目的翠绿让我久久缓不过神。阳光照耀着大地，常青树上的积雪一夜间全化了，脚底踩着的是柔软的嫩草，四周在一瞬间大变样了。

威尔逊不满地挤了挤裤脚的水，雪化了，地上只留下大大小小的积水坑。潮湿的空气搞得我很不舒服，像是浑身缠满了潮湿的蜘蛛网一样。

这是威尔逊的第一个春天。

“一会儿会不会下雨？”春天的第一天里，威尔逊坐在蜘蛛森林的树下吃着巨鹿肉丸。

我刚想答话，眼前还没来得及拆除的二级巢在瞬间变得体型庞大，“呼哧”一声长成了三级巢。

“……”

春季的第一天就在与蜘蛛的奋战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