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玛丽彻底陷入沉睡，詹姆斯也垂下脑袋，将额头轻轻抵在玛丽的手背上蹭蹭，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的反应变得非常迟钝了。

他的妻子，他的玛丽正在慢慢死去。

他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因为他不是第一天产生这个认识，无法抗拒的现实让他脸上呈现的是近乎空洞的平静。

“....我的建议是，趁现在还有时间，带着你的妻子回家看看...”

詹姆斯想起霍克医生苍老的声音，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是他拿着玛丽的病历本，束手无策地朝自己摇头时脸上的同情与不甘，它们扭曲地交织在他脸上凹陷的沟壑里，最终彻底归于麻木。

真的要就这么放弃吗？

放弃治疗，就像霍克医生说的，趁还有时间，让玛丽离开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去看看他们共同居住的家，看看她精心打理的小花园....

不过，小花园现在并不好看，因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去呵护了。

詹姆斯曾经或许还有闲心去除除杂草，剪剪叶子，修修灌木丛什么的，想象着玛丽从医院回到家时能看见他们漂亮的小花园，然后高兴地扑进自己的怀里给自己甜蜜的亲吻，可随着玛丽病情的一天天恶化，飞速下降的余额让他只能拼命地多加班多挣一点钱，以至于连来医院探望都是挤出的时间。

精力的超额支出让他回到家之后只想快点洗漱完补觉，所以别提什么打理花园了。

啊，说到家，他忘记了现在家里的卫生状况也很糟糕，他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甚至他今天早上出门前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很浓烈的酒精气味。

他昨晚不小心打翻了几个酒瓶，里面的液体全都流了出来，渗透进下面铺着的一张长毛地毯里。

那是玛丽非常喜欢的一张地毯，是他们曾经在意大利旅行时路过的一家不起眼的手工纺织店铺里购买的，赤脚站在上面的感觉舒服又温暖，玛丽时常踩在上面快乐地旋转。

2025第一篇，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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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合他心意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