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疼——”

杨逍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在张无忌面前的杨逍彻底放松下来，后背的伤势反正张无忌都看见了，他便索性不装了。

张无忌第一次知道原来杨逍这么怕疼，更小心地为他抹药，心疼极了。

“对不起……”

是自己暗中救下了何太冲，才害得杨逍被罚杖刑，张无忌心底升起深深的自责，可是现下也只能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他的眼眶渐渐湿润。

他只想到杨逍不能杀了何太冲，怎么没有想到王爷会因为杨逍没能杀了何太冲责罚于他呢，当时如果再多想想，多做一些准备，也许杨逍就不用受罚了。

“小忌，你怎么这么喜欢说对不起？”杨逍察觉到张无忌语气中的异样，故意调侃道，“多愁善感，像个小姑娘。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喜欢听。何况要打我的是王爷，又不是你。”

“……王爷罚得太狠了，你起码要静养半个月才能彻底恢复。在这半个月里，王爷应该不会让你再办事了。”

未必……杨逍不甚乐观地想着。

果然，不过三日，汝阳王再次召见了杨逍。

“杨逍，这次安排给你一个比较简单的任务。回明教，杀了杨不悔。”

“杨、不悔……”

杨逍震惊地重复了一遍。他听小忌说过，杨不悔是自己的女儿。虽然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她，对她也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单单因“女儿”这两个字，杨逍就不愿杀她。杨逍相信，以前的他，一定把这个女儿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无关紧要。王爷为何要杀她？”

杨逍小心地试探着，希望王爷能收回命令。

“哼，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丫头！数月前，她跟明教教主张无忌从冰火岛回到中原，张无忌受了重伤闭关疗伤，至今未恢复。而杨不悔不知从哪里领悟了出神入化的兵法，带领着明教反贼们屡破我军，已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必须杀了杨不悔，杨逍。”

汝阳王再次重申了命令，杨逍心头一震，已知绝无回转余地。

“杨逍…………遵命。”

“不过你回明教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明教中人只知你被我所擒，却不知你已经是我王府的人了。你只能装作是从王府逃出去的，所以，恐怕你要再受一点罪了。”

“……杨逍明白了，但凭王爷处置。”

“来人，把杨逍带去地牢。什么刑罚都给他上一遍吧，但不许打废了他。”

杨逍又被重新扔回了地牢。

整整五日，鞭打、火烧、水浸、棍夹、针刺……杨逍尝遍了各种刑罚刑具，被折磨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但杨逍第一次希望自己死在牢里，就不用被逼着去杀自己的女儿。

可是，在一些遥远的、模糊的、仿佛前世的、意识不到的意识里，杨逍想回去，想回到明教，回到那个他曾经属于的地方，那里有他的信仰，有他想见的人。尽管现在的杨逍已经忘了，那个地方曾经代表的意义，和那个人……?

张无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万分，他无法阻止杨逍再一次被折磨，只能阻止这个计划。他先是将所有情况写下来飞鸽传书回明教总坛，并在信中定下应对之策，然后找上了汝阳王。

“王爷，据说明教狡诈之徒众多。杨逍一人前去终究比较危险，我这次跟他一起去吧，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也好，那就麻烦使者协助杨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