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混乱后,云雀重新换了衣服躺到了病床上,不过由于他的恢复力实在太惊人,医生商量过后换了药,继续打点滴。
等病房重新安静下来,草壁拿起放置在柜子上的塑料袋,却发现粥已经完全凉透了。
“拿来吧。”云雀淡然道。
“可是……”草壁犹豫了一下道,“我再去买一份吧,这凉了。”
“吃不死人的。”云雀不耐烦道。
“只怕又有人说委员长不爱惜身体了吧?”草壁无奈。
见过纲吉那种谁碰我的人谁死的气势,就算云雀自己高兴,谁还敢随便给他吃这种东西……
“切!”云雀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满地皱了皱眉。
“那……我去办公室热一热?”草壁试探地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滚!”云雀只吐出一个字。
那就是同意了——草壁舒了口气,赶紧拎着袋子走人。
“呵……”云雀闭了闭眼睛,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什么时候开始,沢田纲吉的影响力对草壁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副手来说,竟然比他的话还管用了?
然而,想起刚才纲吉的那个眼神,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让人无端觉得心寒,只因为那笑容从来没有覆盖眼底的冰霜。
第一次……被那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呢。
云雀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是被纲吉宠着惯着的,但事实上,他的确是肆意享受着那人无限度的溺爱和纵容,以至于现在,居然连一句不中听的话都听不得。
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撕咬着他的灵魂——云雀恭弥,承认吧,你就是离不开他。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间,走廊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云雀回过神来,瞟了一眼搁在枕边的浮萍拐,硬生生地压下想要咬杀在医院走廊上跑步的草食动物的**。
“呯!”然而,脚步声却在门口停了下来,下一刻,房门被重重地拉开。
“隼人,你轻一点,云雀是病人!”山本的语气很无奈。
“哼,十代目下落不明,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狱寺回头恶狠狠地道。
“喂喂……下落不明什么的,不过才几小时没见啊。”山本只觉得后脑勺上冒出巨大的汗滴。
“你们……吵死了!”云雀终于忍耐不住,没扎针的手抓起一根拐子就砸过去。
“哇!”狱寺一低头,拐子砸在房门上。
“呃……抱歉。”山本干笑了一声道。
“他哪里像病人了!”狱寺一脸烦躁地走进门,顺手将带来的一大束白色风信子扔进花瓶里,边上的山本很自觉地去装水。
“没事就滚出去!”云雀一偏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下了逐客令。
“嘛嘛,别这样嘛,云雀。”山本笑眯眯地将整理好的花瓶放在窗台上,一边回头道。
“喂,云雀,你知不知道十代目去了哪里?”狱寺走上前,有些别扭地问道。
“我不是他的保姆。”云雀一声冷笑。
“你这家伙……”狱寺额头上青筋暴起,若非还记得云雀是病人,恐怕就要掏炸弹出来了。
“隼人,冷静,你身上也有伤。”山本继续安抚,但一提到狱寺的伤,也不禁有几分黯然。
城岛犬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对手,可是为了几天后的棒球大赛,他下意识地护住了右手,放不开手脚,结果却是狱寺替他挨了攻击。明明……是想保护的……
“呐,隼人……”山本叫了一声。
“闭嘴!”狱寺一回头,凶狠地道,“棒球比赛,输了的话,你就切腹去向十代目谢罪吧!”
“……是。”山本无语。为什么输了要向纲吉谢罪啊……
“你们,真的想被咬杀吗?”云雀森森地举起了另一根拐子。
“呃……”山本赶紧举起双手,后退了几步。
“嗯,应该是这里吧?”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阿纲的妈妈?”山本刚拉住狱寺,闻言回头,愣了一下才道。
“啊拉,你们也在啊,看起来感情很好呢。”奈奈微笑道。
“谁跟他感情好。”狱寺一脸的扭曲,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到底是山本还是云雀。
“那个……阿姨是来看……云雀?”山本疑惑道。
“是啊,小恭一点儿都不会照顾自己呢。”奈奈走进门,把带来的保温瓶放在桌上,随后坐到床沿,伸手摸了摸云雀的额头,“嗯,还好没有热度。”
“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没事。”云雀的语气是难得的柔和,听得边上的两人风中凌乱……
这个乖宝宝真的是并盛最恐怖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吗?
“真是的,就说了让你们搬回家住了,这么大的宅子里也没个人照顾怎么行。”奈奈轻柔地摸着云雀头顶蓬松的黑发,又替他拉了拉披在肩膀上的外套。
云雀沉默,家里不是没人照顾,只不过照顾的人也是黑手党……
“住院了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早上山本君和狱寺君来家里找阿纲,我都不知道你病了。”奈奈道。
“不是什么大事,吃点药就好了。”云雀淡淡地道。
狱寺很黑线……断了三根肋骨,擦伤无数处,加上药物后遗症,什么叫“吃点药就好了”?
“还没找到阿纲吗?”奈奈回头问道。
“啊?嗯。”山本傻傻地点头。
“他回去补眠了。”云雀道。
“哦,那你们去小恭家里看看吧,就是街道尽头那座和风的大宅,很好找的。”奈奈点点头,又抱怨道,“那孩子也真是的,小恭别生气,妈妈帮你教训他!”
“他在这里呆了一夜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云雀轻轻地摇头。
对于奈奈妈妈的宠爱,他不是不感动,只是……他凭什么让一个母亲为了外人去教训自己儿子?说到底,云雀恭弥和沢田纲吉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多少年的亲密,只是一件华丽的外衣,而内在……就像是一碰即断的蛛丝一样脆弱。
“你叫他回去他就回去,真不像是阿纲呢。”奈奈有些疑惑地自语了一句,但也没想太多,起身打开了保温瓶,一边道,“我熬了些粥,山本君和狱寺君要不要一起吃点?”
“啊,不用了,谢谢,我们还要去找阿纲。”山本赶紧道。
“哦。”奈奈也不勉强,小心地倒了一碗粥,捧到床前。
“委员长……”草壁匆匆走进门,冲眼看见的就是自家委员长在一位美丽的夫人的注视下,安静乖顺地喝粥的样子,顿时把后面半句“粥已经热好了”咽了回去,顺手将塑料袋丢到了角落——这个,应该是用不着了吧。
不过那位夫人是委员长的家长吗?看着好像有点面熟……
“那阿姨我们先走了。”山本一把抓着狱寺,两人像是幽灵一样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不行了,一定是昨天被打坏脑子了,所以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还是回家睡觉算了……
另一边的云雀大宅中,纲吉当然是睡不着觉的。
躺在院子里那颗巨大的樱花树树杈上,望着天边悠悠飘过的白云,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然而,一合掌,抓在手里的,终究只是空气。
想抓住自由自在的浮云,还真是个技术活儿呢。
“这样可不像你,蠢纲。”里包恩一跃跳上了一根树枝,晃晃荡荡的。
“那我应该怎么样?”纲吉挑了挑眉。
“我记得我教给你的第一堂课,想要的,就去抢!”里包恩道。
“恭弥不是用抢的就能到手的。”纲吉却弯起了眉眼,笑语殷殷,“里包恩,你养过猫没有?光给糖,猫可是会蹬鼻子上脸的,偶尔也要挥几鞭子才行。”
“惹上你,云雀还真倒霉。”里包恩扯了扯嘴角。
亏他难得大发善心一次,好吧……其实早就该知道的,自己教了十年的学生,明明从里到外都是黑透了的,还怕他会吃亏?
“怎么会?”纲吉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一脸认真,“被我惹上,可是他最大的幸运。”
里包恩一声嗤笑,轻轻地“哼”了一声,跳下树去,走了几步,忽的又回过头来:“对了,我连夜调查了一下你说的名叫‘库洛姆’的女孩,结果是查无此人。”
“也许和了平前辈一样,是原本和黑暗世界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纲吉道。
“也许吧。”里包恩赞同他的观点,却道,“不过你要知道,普通人想要融入黑手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平算是天赋异禀的,山本家学渊源而且也确实继承了杀手的血脉,云雀更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但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天才,你未必能等到那个女孩成长得足够成为你的羽翼。”
“什么意思?”纲吉怔了怔,坐直了身子。
他才不到十五岁,而且在日本有三年的历练时间,怎么会不够时间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守护者?何况九代爷爷那么健朗,就算三年后去了意大利,彭格列也不会这么快交接权力的。
“意大利那边大概有点麻烦。”里包恩说得很模糊。
“麻烦?”纲吉皱了皱眉。
“九代目高调宣布了你是他的继承人,总会有些小虫子兴风作浪的。”里包恩隐晦道。
纲吉立即恍然,那么大的彭格列,有资格继承彭格列的人当然不止他一个,而比起年幼的他,其他几位候选人的资格可老得多了。
“XANXUS替你解决了一些。”里包恩道。
“XANXUS?”纲吉有些惊讶,明明之前跟贝尔、玛蒙通电话时也没听他们提起过什么。那些伙伴,虽然平时乱七八糟的很不靠谱的样子,但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呢。
“但是,最多还有半年缓冲期。”里包恩沉声道,“六道骸是不可或缺的战力。”
“切!”纲吉撇撇嘴,但习惯经常和玛蒙搭档出任务,他也不得不承认,雾属性的幻术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好用的辅助能力。
“你就当是买断了六道骸的下半辈子给你干苦力还债不行?”里包恩最后道。
“说的也是,这么好用的苦力,不好好压榨剩余价值不是太浪费了?”纲吉恶狠狠地道。
里包恩抬手压了压帽檐,转身的时候唇边露出一丝微笑。
搞定了一边,另一边,六道骸那里,就看家光的了。
“呐,里包恩。”纲吉忽然叫了一声。
“嗯?”里包恩停下了脚步。
“其实,我没有生恭弥的气,我气的是我自己。”纲吉道。
不等里包恩回答,他又自己接了下去:“是我还不够强大,无法撑起一片让浮云肆意飘荡的大空。”
抬头,交错的树枝之间,天空被割裂成一块一块,支离破碎。
“所以,我会继承彭格列。”他的声音不响,却字字掷地有声,“为了让我的浮云可以肆意妄为地活着。”
前段时间晋江抽了,赠送积分功能给抽没了,今天恢复了一惊全部补上了,因为一次补太多有点眼花,如果漏了谁的麻烦说一声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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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挥鞭子是个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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