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牌局

黑色的车辆穿过彩色的霓虹大道,大大小小形式各异的酒店倒影在车窗上一闪而过。

这条大道似是没有边际,随着夜幕降临,繁多的路灯如同明亮的星点缀在周边漫延至天际,只是无边的夜色过于深沉,让人无法看清前方是通往天堂还是地狱。

车速渐渐减慢,诸多的人声越过半敞的车窗飘了进来。这是一个巨大密集的城区,一个缩小的世界地图,威尼斯的水城,埃及的狮身人面像,古老的金字塔,各种国家的标志物接连出现在眼前,各色人种成群结队的来来往往。一种荒诞的如同误入了时空的感觉,这里没有国界没有战争没有隔阂,只有金钱的气息充斥着空气中,这就是赌城。

中原中也是一个人来的,因为伊甸园的排他性,只有持有徽章的客人才能进入,因此他便将手下暂且留在了斯第奇。

地上到处铺满着红绿色地毯,幽蓝的灯光在四周闪烁,红黑的电子数字在远处显现,貌美的侍者立于过道处指引着迷茫的客人。这里没有时间流逝,没有白天黑夜,它悄悄从时间女神的手中被偷走了,落在了客人们的身上。

中原中也穿过上下翻飞着黑底红点的骰子区,路过闪烁红黑二色的转盘区,踏过紫红的地毯进入了二十一点绿色牌桌的范围,他随意地扫过几眼,便兴趣缺缺地离去。

爵士乐传入了中原中也的耳朵里,他抬眼看了看,原来他已走到了酒吧区。他拉开吧台高脚凳坐下,右手手指轻敲桌面,侧身对着酒保语气漫不经心:“一杯苏打威士忌。”

一阵喧哗传来,中原中也不由得皱起了眉,他转头寻声望去。突然他的神色一怔,一种奇异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展现。

酒吧区位于二楼的栏杆不远处,它的下方是百/家/乐/区,一些疲惫的客人会在此处稍作休整,顺带观望楼下的牌局。

百/家/乐的牌桌坐着十几个人,有几个不太熟识,有几个正是宴会上的客人。位于荷官右手的是一个黑发的中年男人,他身材健壮,一点也没有因为年纪而消瘦,他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对面人的手。

中原中也认出了这个男人,是北美地头蛇之一,科恩·文森特,一个军火起家的男人。传言他与政界有合作,因此地下的势力多有忌惮,也怀疑其资源的来源。但科恩·文森特此人口风甚紧,至今未有人打探出与他合作的人。

荷官的左手边,正被科恩·文森特紧盯的人却没有丝毫的紧张,他修长的手指正按在倒扣的金色牌面上,他看了荷官一眼,荷官会意:“请给闲家发牌。”

他的手指微动,金色的牌飞快的划过桌面抵达科恩·文森特的面前。

荷官继续道:“一张庄家。”

一张牌继续发出,落在自己的手边。

“闲家。”

又一张牌落在科恩·文森特的身前。

“庄家。”

一张牌停留在自己面前,他抬头与科恩·文森特对视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掀开面前的两张牌。

第一张花牌—K。

周围人似乎倒吸了口气,坏牌。

但他没有停滞继续翻开了第二张,天牌九。

科恩·文森特的手没有颤抖,他不动声色地扫过牌面,一口气翻开了牌。

两张花牌,Q 与J。

一片寂静后周围爆发出喧哗声,有惊喜的笑声也有懊恼的咒骂声。

科恩·文森特将身体向后一仰,他的目光看向此时微笑的人感叹道:"恭喜,你赢了,沢田先生。”

沢田纲吉暗自松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解释道:“运气好罢了。”百/家/乐本来就是一个考验运气的游戏,他能赢多半还是沾了压庄的运气。下一次可说不定。

沢田纲吉是一个人来的。reborn把玩了手中伊甸园的徽章便将它抛给了沢田纲吉,随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兴趣让他自己去看一看。

沢田纲吉被科恩·文森特邀请来一局百/家/乐,也是偶然。

沢田纲吉不擅长赌术,无论是二十一点还是其他玩法,都不太会。因此进入这里后,发现到处都是各色牌桌时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凑热闹了。就在沢田纲吉想要转身离去时,他被科恩·文森特留住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沢田先生。”科恩·文森特站在沢田纲吉的左前方,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笑容,仿佛沢田纲吉是他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

科恩·文森特向前走了几步,在沢田纲吉身前一米处停下。他打量了下沢田纲吉,在沢田纲吉身前的苹果徽章停留了一眼,他露出了微笑:“沢田先生是第一次来伊甸园,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成为您的领路人?”

沢田纲吉脸上不动声色,尽管内心困惑也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闻言点头示意道:“当然可以,文森特先生。”

沢田纲吉随着科恩·文森特路过各种牌桌,科恩·文森特耐心地向他介绍每一种玩法,见他似乎兴趣不大,便没有过多停留。

沢田纲吉试探地带着好奇的口吻问道:“文森特先生,似乎对伊甸园很熟悉,看来是这里的常客喽?”

科恩·文森特哈哈一笑:“看来沢田先生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不是伊甸园。您难道没感到眼熟吗?这里是赌场,赌城最大的赌场——嘉年华俱乐部。这里充其量算是入场口罢了。”

沢田纲吉闻言也笑了笑,但他的心却一沉,所以才需要领路人。伊甸园究竟是什么?

科恩·文森特已经带着沢田纲吉走过了许多区域,他见沢田纲吉没有停下玩的意思,内心不由得狐疑:“您没有中意的玩法吗?”

沢田纲吉闻言心中一怔,他环视四周内心隐隐生出一丝明悟。伊甸园的入场口设在赌场,那么想要进入,没有赌局怎么行?

沢田纲吉的目光停留在百/家/乐的区域,这是一个完全凭借运气的玩法。沢田纲吉微微一笑,运气这个东西他虽然不多,但他总会赢,不是吗?

沢田纲吉此时也同样靠在椅背上,金色的筹码堆砌在他的手边聚成了令人眼红的小山。他随意扫了一眼,只是一场赌局罢了,却至少赚取了几万美金,难怪总有些人乐此不彼地进入这里。

但他今天的目的却不是这个。沢田纲吉打量了身前的筹码,难道还不够吗?进入伊甸园的资格?需要赢还是输?

中原中也握着手中的酒杯,他坐直了身体,眼神奇异似是重新认识了楼下的人。也是,沢田纲吉到底是彭格列的首领,会一点赌场游戏这很正常。只是从未想象过的画面冲击了中原中也的认知,使他清醒地感知到他一见钟情的人的身份。这是只年轻的狮子,可不是什么小白兔。

中原中也蔚蓝的眼里染上了一抹金棕色,那是狮子的颜色,也是猎物的颜色。

中原中也并没有打算放弃,尽管沢田纲吉是对手,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沢田纲吉的喜欢。或者说因为沢田纲吉身份的转变,让这场不稳定的源于一见钟情的感情奇特地持续了下去。

他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是喜爱更多还是征服更多,但唯一一点他能肯定,他无法将目光从沢田纲吉的身上移开,那么无论是什么感情,只要他是赢家就好了。

中原中也注视着沢田纲吉,露出了肆意地微笑,如同猎人注视着他的猎物一般。

中原中也从吧台站起身,向栏杆走近了几步,靠在皇室灰的栏杆上,他叫来了侍者,嘱咐了几句,沢田纲吉的牌桌上,庄家处多了一堆金色的筹码,沢田纲吉抬头看向二楼与中原中也的视线对上,中原中也举起酒杯微笑向他示意。

新的一局开始了。

双节快乐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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