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的生日派对结束很晚，天幕低垂，团团云雾中央，月亮只露了一半。

“我散光了吗？”你看着月亮，它周边晕开一圈浅光，像香草味夹心曲奇溢出一点的内陷。

六道骸嘴角抽搐，按上你额头，“kufufu是你醉了。”

宾主尽欢，但东道主本人不喜欢喝醉的感觉。好酒量加幻术糊弄，他仍保持着大半清醒。

酒精挥发，在他被醉意攻陷前，这些半醉半醒或烂醉如泥的家伙得先回家。

“车来了，快走。”他推你上车，帮你系好安全带，最后对司机点头，“辛苦了。”

他走进家门，在客厅里坐了十几二十分钟才起身。吧台高脚凳朝向各不相同，礼物堆在角落矮桌，灯一关，流光溢彩的杯子和缎带都隐入黑暗。

幸福短暂，总衬得生活颜色太淡。

回到房间，他第一眼就看见窗户大开，白纱高高飘起，你撩开头上窗帘，坐窗台上和他打了声招呼。

“嗨。”你属于看不出醉的类型，除了脸有点红，其余一切正常。

只有聊天能测出醉意深浅，根据前不久的经验，六道骸猜你要不在佛罗里达抓鳄鱼，要不在火星遛狗。

和他打完招呼后，你点开手机放歌，随手一划进度条，把音量调到最大，跟着开唱：

I said, "Don't be a jerk, don't call me a taxi"，

Sitting in your sweatshirt, crying in the backseat，

Ooh, oh-oh，

I just wanna dance with you。*

三叉戟擦着你耳侧划过。

“火气这么大？”你笑着用食指推开，“生日快乐！开心一点嘛。”

武器消失，六道骸收回手，挑眉问：“干嘛？想帮我收拾房间？”

“明天再说明天再说！”你敷衍摆手，跳下窗台，“我是来送礼物的！”

酒精可影响不了你的身手，动作轻巧，落地无声，弯起的膝盖迅速伸直。

“满分！”你鞠躬，左手还背在身后，只用右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谢幕礼。

六道骸放下才想扶你的手，他说：“礼物不是下午就送了？kufufufu你活在哪个世纪？”

“我知道。”你眼神清明，谁也看不出醉没醉，“回家后看到这个，感觉很适合你，所以又带来了。”

你递上藏在背后的扁扁大方块，说话时不住拿右手食指点着空气，还拉长语调以示强调，“这是我最喜欢的专辑……之一，蓝胶特别漂亮！”

六道骸接过，你俩现在距离好近。他正在蓄发，蓝色发尾将将悬在肩膀上边。或许月光太清，他脸、脖子、锁骨，透出一大片冷色调的白。

你盯着他发尾发呆，看见领口一点银色光闪。想要就必须得到，你下一秒便伸手。

链子勾出来，上面挂个戒指，你捏在手里滚着，还有点暖意。镂空的蝴蝶形，好像是你不知道哪次送的。

“好漂亮！”不愧是醉鬼，话题转变就是快，你一口气能说两件事，“骸你听过这张专吗？”

“kufufu确实好看。”他放下唱片，把项链勾回来，两手捏着戒指放在眼前，“没听过，两边世界的文娱产物差别很大，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忘了。”你一脸正色，握住他拿戒指的手，“那我们现在出发去加利福尼亚。”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没挣开，“我不和醉鬼说话。”

你脑子没接收到这句话，还在和他对视，大概过了十秒，你飞速眨了眨眼，眯起眼睛，把头向前探去一点。

六道骸嘴唇微张，但一句话没说，他也没动，只有睫毛轻轻地扇。

直到听见你说：“为什么红绿灯还有蓝色？”

他实在无语，笑出了声，“kufufufu红绿灯？我现在就把你扔大马路上怎样？”

“公路旅行？我期待很久了！”你举起右手，“那更要去加州！”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雨，马上就下。”他把你右手掰下，语气平平，“公路旅行？kufufu想都别想。”

“下雨又不是不能开飞机。”你说着便拿起手机，“最快的航班……EVA说是五小时后。”

“早上七点？不知道雨停没停。”

“大不了坐那再等一会。”你转身跑去窗前，“外面下雨吗？哇，真的下了，突然下好大！你看那灯，它的光像不像水里的月亮。”

“把！窗！关！上！”

窗关上了，你俩却浑身湿透，躺在院子里淋雨。本来想着面朝天空，但大雨实在太猛，打得睁不开眼，现在你们侧着身子面对面。

“好草坪，还挺干净嘛！”也就是这样你才想躺。

“kufufu玩够了吗？”他闭着眼睛，声音略带困意，“快回去洗澡睡觉。”

“五分钟，就五分钟！”

两分钟后雨势减小，鼓槌一样的雨点变成细细雨丝，你俩又仰面朝天，一起躺了十分钟，

“嘟嘟”喇叭声响，你跳起来，“车到了，我得走了。”

六道骸还没反应过来，你把他拉起，推回室内，扒下淋湿的外套挂在墙上。酒意好像现在才升起一些，深呼吸，胸膛起伏，他任你摆弄，却只是看，一言不发。

你看上去倒很清醒，淋完雨后似乎还更正常，说：“你快去洗头洗澡呀，别感冒了。”

转身时，六道骸握住你手臂，“你要去哪？”

“回家呀。”你甚至还敬了个礼，“洗完后就回来叫你。加州公路旅行，我的搭档，今天启程！”

对视十秒他才松手，把你推开，“kufufufu快回去睡觉。”

你走后六道骸就钻进浴室，在氤氲热气里昏昏欲睡，出来时明明眼睛都快睁不开，却强迫自己不睡，到客厅把所有灯打开，胶片放上就开始听歌，转动的蓝色像只存于梦中的天。

Ooh, I'll pick you up，

If you come back to America, just hit me up，

'Cause this is crazy love，

I'll catch you on the flipside，

If you come back to California，

You should just hit me up。*

门铃响起，他被惊醒，身体和意识都很恍惚，响第四次才站起身。

你干干净净站在门外，身后大雨倾盆。

“怎么又下大了呀？雨快点停！”你收起伞，抖抖身子钻进屋里，听见音乐后对他一笑，开始碎碎念：“你开始听了呀，好听吧。这个蓝色和你的发色瞳色很像对吧？我们等会儿出发？”

“出发去哪？”

“加利福尼亚啊！”你瞪大眼睛，“你忘了？”

“kufufufu……我可没答应。”

“好像我确实没问。”你陷入沉思。

但没关系，现在问不就行了？你抬起脸，看着他雾蒙蒙的双眼，为什么雾蒙蒙？哦，你散光，不，这不重要，现在是邀请六道骸的时候！

你看着他眼睛，很是仔细，三秒后向他伸出右手，“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加利福尼亚吗？”

六道骸勾起唇角，右手食指点着你手心，说：“不是出门？你好像什么都没带。”

“没关系！”你笑起来，这笑容像在追忆春天、迎接夏天，“人到了就行！”

以上就是造成现在情景的原因。

两对蓝牙连上你的手机，你们在洛杉矶的Amoeba Music边走边聊，看见哪张专辑，手机就切哪张放。

现在你已经完全清醒，终于记起要做的小小正事，给沢田纲吉发了条消息：「哈哈哈你们雾守在我手里。」

还给他贴心附上地址：6200 Hollywood Blvd, Los Angeles, CA 90028

*送的是《nfr》蓝胶，颜色确实和69很像。引用的都是Lana Del Ray在《nfr》这张专的歌词。

第一段来自《Happiness is a butterfly》

第二段来自《California》

69在我这印象其实蛮文艺的，所以选打雷姐的歌。文艺逼是这样，就算最爱的不是这种风格，也一定能欣赏她。（还因为昨天写论文时正好在听《nfr》，今天一开电脑就看见……

本来打算都不写生贺，人太多了，我不仅会累死，日子也真记不住。

但是今天梦到69了，噩梦，惊悚片那种。

好的骸大人，我写。

——生日快乐嗨嗨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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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69生日番外：蓝胶X雨X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