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究竟是什么惩罚？

【有些诡签需要玩家接触到关键人物才能解锁，在此之前倒是不会扣除生存点数。不过，系统这边建议你和攻略对象们增加来往，尽早完成诡签内容，否则，若是中途再度任务失败，大概率会出现惩罚模式延长的情况。】

原来如此。

把沢田纲吉送到家后也没有反应，看来关键人物不在这边。正好还想去找凪，于是岚匆匆告辞，骑着自行车重新出发。

由于先前交换过住址，凪家并不难找。

只是按了几次门铃都无人应答。

不得已用了点不正当的小手段，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手机也并未收到回复，她担心出事，便照着导航赶往最近的宠物医院。不消多时，就在路旁寻获目标——靛紫发少女正坐在偏僻角落的长椅上，静静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车停好再倒回来。

靠近后，岚才看清对方腿上躺着滩血肉模糊的物体。皮肉翻飞，血液凝固，被施以惨无人道行径的小猫难以看出原貌，唯独尾巴还残留着零星几缕未曾浸湿打绺的毛发。

察觉有人接近，少女抬眸，神色如同习惯失去般无悲无喜，唇瓣却轻轻颤抖了下。

“……对不起……”

岚制止了这份道歉：“先找个地方好生安葬她吧。”

虽未知全貌，但这应该并非凪所为。

她能明白凪在自责，却不愿其沉浸在这股情绪之中。说完，就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条毛巾递过去。本意是想让对方擦擦身上的污渍，然而凪接过毛巾，却小心翼翼裹住了小猫，抱着那具僵硬的躯体起身，一言不发跟在岚身后，也不管会被带去哪里。

只能说幸好岚不是人贩子。

她对黑曜熟悉度有限，但知道离得不远处有座位于并盛的小山。那里山清水秀，人迹罕至，作为小猫的安息之所还算合适。

期间，二人通过零碎的问答还原了事情经过。

大致就是先前那名男孩，通过领养证明和诬陷凪才是虐猫者等一系列操作，将小猫领回了家。而凪放学回来得知此事，前去寻找男孩，却被对方恶劣地告知他把小猫扔到了垃圾堆放处……再往后，就是她看到的那副场景。

猜到小猫会有危险，却没想到过程会是如此，虐猫男孩对这只猫可真是执着。

在木牌上刻字的岚手一顿。

“这不是你的错。有想过对那个人做些什么吗？”

“……没有证据……”

“没关系，他会遭报应的。”

将小猫清理干净放进土坑，正往里面填土的凪冷静指出：“世上并不存在那种事。”

“我倒觉得发生率是百分之百。”人为报应大概也算报应吧。男孩的行为不仅残忍，对岚来说也是一种挑衅，何况还直接导致了任务的失败，她打算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不过她没说出口，毕竟这只是个人计划，于是转移话题：“对了，小猫有名字吗？”

凪迷茫摇摇头：“我不知道。”

“是么……那你帮忙取一个怎么样？”

“……Fumizuki。”

靛紫发少女并未推拒。树林阴翳，黄昏光线照亮她半边面颊，其上似有悲伤一闪而过，细看又好似错觉。最后一捧沙土于指尖缓缓漏出，缀于土堆之顶，仿佛对小猫的情感也随之埋藏。

“可以的话，希望能叫她Fumizuki。”

不好。

好像触及了知识盲区。

近一个月来的日常交流虽然基本没问题，可岚喜欢写汉字，而说话跟写字不太一样，脑海中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对应发音的文字……

大概是什么月？

【文月。文字的文，月亮的月。】系统君冷不丁出声，【就是七月的意思，啧啧啧，你——】

好的谢谢请闭嘴。

她在系统君开启嘲讽前及时打断，举起匕首继续动作：“当然可以。”

小小一座孤坟就此坐落林间。

言语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再者岚无法与凪感同身受，也不了解她们之间的故事，照着自身想法来安慰也许会踩雷。而且有些人更喜欢自行消化负面情绪……她并未多言，只是沉默地陪凪在原地呆了许久。

待天色渐晚，方才提出送对方回家。

“谢谢……”

凪面容仍旧一片平静。

缺乏了解的人，说不定会误会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事。

“今天辜负了您的期待，还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抱歉。”

“不用，都是我自愿的。”把工具收好，岚状似随意地瞥了眼周围，重重树影完美融入夜色，偶尔随着山风轻轻晃动着。“再说了，罪魁祸首是那名男孩，你一直揽下不属于自己的错误，才是真的让我感到困扰。”

“对不…起……？”

“没事。”

看得出凪相当无措，继续下去就是故意为难她了，岚打开手机照明。

“走吧。”

【凪好感度 5（20）】

“那个、”

尽管不明白岚的好意从何而来，也不认为自己值得深交或图谋，但不管对方有无目的，凪都无法忽视这些时日受到关照的事实。尤其是在这种时刻，总觉得必须做些什么，才能安心。于是，她背对着漆黑冷清、毫无人气的别墅，叫住了对方。

凪不太熟练地进行邀请：“您在我家留宿一晚如何？”

说着，见黑发少女略显惊讶，声音便越来越低，到后面则完全消声。

“独自走夜路不太安全……”

攻略对象抛来了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

“谢谢！”正常情况下岚肯定毫不犹豫选择答应，可这次进去的话，说不准外面那人会站到什么时候，和对方又没有加上联系方式，没办法提醒。“我是很想答应啦，但其实有人跟我一起，你不必担忧。”

“这样……”

有心理准备的凪倒并未失落。

要是足够亲近，岚更想反过来叫她跟自己回家。

因为凪家的冰箱空空如也。除了岚下意识带过来又挂在门口的饭团，她家就没有别的食物了，里面又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活到现在的。

明天再来看看她。

打定主意，岚走到拐角某跟踪前科犯面前，向凪轻轻挥手告别。

“我的同伴到了，再见！”

“……”狱寺·前科犯·隼人，“……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我出门没几分钟后面跟着辆计程车的时候。”尽管专注于赶路，但岚跟过别人，也不是第一次被跟，发现不了才怪。期间犹豫过要不要揭穿他，凪的邀请是推动选择的关键，正好也可以不那么被动，“狱寺君，你也不想你亲爱的十代目知道你跟踪他亲爱的学姐，还不止一次吧？实话实说，这次的原因是？”

狱寺不禁反问：“你怎么就成十代目「亲爱」的学姐了？”

“我可以现在就向本人求证。”岚微笑着晃了晃手机，“还有，别转移话题哦。”

“啧。”

被识破的狱寺隼人不爽地咂嘴，随即诡异地沉默数秒。

“我担心——”

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了下来。

岚得不到答案，只好自行猜测：“担心我？”

“……！少自恋了！我是在替十代目监督你，免得你做傻事让他担心！”银灰发少年像是被踩脚的猫般矢口否认，声音响亮到好似在掩盖什么。紧接着，见黑发少女看着他默然不语，似乎察觉自己的反应太大，狱寺缓了缓语气，试图揭过方才的失态：“所以，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人？”

他都听到了啊，而且竟然默认她一定会教训虐猫男孩？

岚有些惊讶。

但不得不说，狱寺想的没错。

【面对攻略对象的询问，你的计划是——】

【A、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B、向动保协会举报】

【C、进行猫的复仇】

【D、告诉他爸妈】

【E、其他】

“……”

虽然但是，A选项是否过于变态？岚是杀过不少人不错，却也不意味着能接受剥人皮好吧。B选项pass，罚款之类的惩处不痛不痒，而D选项也不在考虑范围内，E选项看起来跟没想法一样。

单纯看字面，她的计划应该跟C差不多。

然而岚并不想透露：“我有分寸的，总之不会牵连到你们。”

“咳……”

狱寺噎了噎。

他不是这个意思！

好在随后他灵机一动：“有没有分寸，哪能凭你的一面之词断定，要说出来我才好判断。而且，你这家伙肯定想着单干，是看不上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

岚听出了狱寺的言外之意——他想加入。

也许是因为他口中的监督，也许只是单纯的好奇或善意。无论如何，对她而言是个好机会，能和攻略对象多些接触，就算计划实际上不需要第二个人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这事儿危险性低，几乎与过家家无异。

于是她调转话锋：“我怎么可能看不上狱寺君呢，要是有你助力，定然会变得十分高效——”

“停！”某人听得耳根不住发烫，“说点有用的。”

“好吧。其实我想的是……”

岚将计划捋了一遍。

听到最后，狱寺已经消化完那股夸赞带来的余韵，冷静下来客观结论：“简单来讲，就是恐吓。”

“是的。”

想了想，岚补充道：“考虑到目标可能有哮喘或心脏病的情况，我这里还有备选方案，暂且不提。这个的话你感觉如何？”

“可以。”对此，狱寺隼人倒是直截了当地表示赞同，月色朦胧勾画着他嘴边饶有兴味的笑，“你的点子不赖，保管那小子夜不能寐……他最好没病。行了，时间不早，赶紧回去休息，免得接下来没精神做事。”

“嗯。明天见。”

岚打了个招呼，想着各回各家。结果刚走几步，发现脚步声不对，扭头一看，提出回家的人竟仍旧跟在身后。

“……狱寺君？我们应该不是一个方向的吧？”

“对。”银灰发少年承认的干脆，仗着比大部分同龄人腿长，轻松几步追了上来，与黑发少女并肩。淡香拂过鼻尖后，又有意识地隔开些许距离。“不是你说，跟我一起回去么。”

哦，先前向凪撒谎时说的。

“抱歉，狱寺君，我当时是怕你一直站在外面才说了谎，没有要你送我回去的意思。”

对方默了两秒，堪堪控制住臭脸。

他差点气笑。

“我知道你是在骗人，但晚上危险是真的。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丢下你一个人。我主动送你，这样很奇怪吗？这事值得你道歉？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况且……

可恶！！

狱寺不是很想承认他还掺杂有其他想法。

“对不起，是我想岔了。”

是有点奇怪，好吧她刻板印象了。不值得道歉，这只是习惯。心目中的形象是需要保护的特殊攻略对象，而不是她的保镖。

说出来绝对是火上浇油。

岚果断略过这些问题，直指关键点，尽量语气真诚：“可是，我是骑自行车来的，而且后座不能载人。”

“……”狱寺，“……啊。”

最终是谁也没送谁。

岚洗漱完毕，再回想了一遍复仇计划。如果调查虐猫男孩的个人情况顺利，那就还需要一些伪造痕迹的工具，毛发今天清洁遗体时剪了一点，脚印和抓痕倒是有些难办。

不甘寂寞的系统君再次登场。

【你可以求我。】

岚：“谢谢。滚。”

【好吧，是我用词不对，】系统君不但没滚还说的起劲，【我可以送你一件道具。】

“系统君，”闻言，岚摸摸下巴做思考状，“之前你送我充气筒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再加上现在这回，你是在帮我作弊？”

【！别胡说，本系统的事能叫作弊吗！那是我大发慈悲。再说，我用的都是你花费的点数和积分，不是凭空出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系统君坚决否认，像是生怕岚借此缠上它，从此不思进取。【而且这次是有条件的。】

“说来听听？”

【你以后获得的生存点数分我一半。】

“……”

【三成？】

“……”

【一成！就一成！】

岚难以理解：“你刚才还说可以用我花掉的那些，况且，你想用的话像以前那样偷偷拿去不就好了，以及我也没有非得用这个道具不可吧。”

【你花的少，我很缺啊，偷用你会发现会生气呀！】

系统君那电子音都快带上哭腔了，见她无甚反应，一咬牙。

【求你了！！！】

“……”你的威武霸气呢统统，这时候就照顾起她的感受了？无语片刻，岚还是计算了下，感觉数字可以接受，便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行吧，三成，但我也有条件。”

黑发少女露出和善的微笑。

“——你得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脑海中瞬间鸦雀无声。

半响，丝丝电流响起，仿佛系统君是在面临什么重大抉择，纠结不堪。一人一统对峙数分钟，后者意识到前者绝不退让的态度，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我想……复活一个人……】

等了半天再无后续，岚问号脸：“就这？”

【对呀！没有毁灭或统治世界，没有人工智能夺舍人类，没有……我去！你怎么把本系统想得这么阴暗？算了不管我说完了，协议达成！】

说罢，系统君丢出某样东西。

【恭喜玩家获得临时道具「百兽武装·改」（点击展开说明）】

【道具信息——

名称：百兽武装·改

等级：A

简介：如其名，穿上后玩家就等同于拥有百兽姿态，呈现何种外表取决于玩家的想法。即使这个道具有一点点副作用，会让玩家在短期内对某种气味感到上瘾或排斥，但对比起它的功能，这点肯定无伤大雅，对不对？】

里包恩：21

山本武：32

沢田纲吉：50

狱寺隼人：40

云雀恭弥：14

风：20

凪：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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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码字速度……可恶（咬手帕）……写到这儿了，如果有错漏bug后续再小修，我太困了果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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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