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
比起刚开启的第三幕剧情,此刻聚集在餐厅里的玩家们显然更在意另一件事:
“七弟和小妹……怎么还没来?”
迪诺不经意般笑问着,可惜在场的兄弟没有一个回应他,本就压抑的气氛在其说出这句话后愈发凝滞,XANXUS尤为烦躁地“啧”了一声,无需近身便已经可以被他灼灼迸发的火气燎黑发梢。
一直紧随其后的斯夸罗微不可闻地退远了一点,理了理自己的白手套。
他并非恐惧自己的公会会长,只是有时、偶尔……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认识XANXUS,特别是在这混蛋BOSS很显然又要“寻滋闹事”的时候。
“……那个该死的小鬼!”
在听到XANXUS这声咬牙切齿的低叱后,斯夸罗不妙的预感攀升到了顶峰,多年的相处早已让他对这家伙的言行举止了然于胸,当XANXUS不再以“喂”、“垃圾”、“渣滓”代称一个人时,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而且这混蛋的情绪永远是外放的、肆意的,绝不会憋着、收着给他人好过,巴不得让全世界都跟着燃烧殆尽。
可这会儿XANXUS的表现却足以称得上克制,尽管在斯夸罗看来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群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高玩晚上到底都跟“妹妹”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二个第二天都变得有点奇怪?
如是念头在斯夸罗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并没有探究别人“夜生活”的兴趣,对于无法理解的事他也不欲多做思考,毕竟光是跟在XANXUS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就足够劳神费力。
Giotto环顾了一圈,大家都一反常态的沉默着,没有人讨论线索,也没有人推进剧情,就像是器械缺少了最关键的齿轮而无法运转。
焦躁在餐厅里无声地蔓延着,随着等待时间的不断拉长,就连最内敛淡然的风,看起来竟也有些心神不宁。
“……“
Giotto低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叹,随后持有长子身份的他还是率先站出来主持大局。
“第三幕的剧本大家都看了吗?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开启第二轮深入调查吧,这次会有更隐秘的线索解锁,因为暂时有两位玩家缺席,所以这回的分组……”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句“有两位玩家缺席”彻底点燃,Giotto话音未落,XANXUS就猝然起身离席。
“你们就继续相亲相爱的过家家吧。“
XANXUS的厌恶与嘲讽已溢于言表,他单方面为这虚伪的聚餐划上了句号,而后直直朝着某个目的地快步行去,斯夸罗生出一股果不其然的麻木感,也随其离开。
对于两人失礼的举动Giotto只是轻轻笑了笑,他十指交扣,似乎对这样的发展乐见其成。
[不愧是暴君,一向对规则视若无睹]
[我发现大家都没有怎么研究更新的剧本哎]
[剧本是什么,有纲妹好看吗(阿巴阿巴]
[怎么感觉今天在线观看的人有点少啊……]
[赌五毛,老X是去找幸运观众了]
[这还用赌吗,但凡是和纲妹共度过一夜的哪个不是五迷三道,就算表现的不明显也能看出第二天还在上头(滑稽]
[山本和纲妹到底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都忙得不能来聚餐了(狗头]
[啊 你们怎么还在主视角直播间里啊,你们错过了一个亿知道吗!!]
[刚刚从山本那回来,射射,已经谢飞了]
[来晚的朋友不必冲了,那边直播间已经崩了就是说]
[我已经要成为看不到纲妹就不行的笨蛋了,限后台18秒内给我维护好隔壁直播间!!]
[不行了我得缓缓……纲妹断断续续哭喊着阿武哥的样子实在太糟糕了……如果不是直播断了我的牛子真的要突破天际了]
[醒醒,就算直播没崩后面的内容也大概率播不出来]
[好白……不对,好红……不是,好粉……]
[呜呜呜都肿了,看起来好痛的样子,好想帮纲妹吹吹]
[山本这浓眉大眼的弄得也太狠了吧,纲妹后面都跪不稳了]
[山本一直不关花洒好浪费水噢,是屏幕外的口水流得还不够多吗]
[这次的直播破了好几个纪录,在座的LSP都功不可没]
[纲妹好软啊……扒在浴缸边缘的时候腰那一块都是陷下去的,腰窝都盛了一小滩水了……]
[他为什么不用冷水为什么!他知不知道热气真的很遮挡视线!!]
[别问,问就是舍不得纲妹受凉]
[我就只想问山本的裤子到底是不是被水淋湿的(。]
[山本你倒是给我上本垒啊!不要浪费你的天才棒球运动员身份啊!!]
[弹幕到底在说什么啊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我怎么一句都看不懂]
[呜呜呜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无好心人分享一个录屏!!]
[评论区已发链接,不用谢]
[预计XANXUS还有五秒到达战场]
[啊啊啊要踹门了要踹门了!万一山本还没完事怎么办啊斯哈斯哈]
XANXUS“一马当先”破开了七弟的房间,淋浴间不断传出的淅淋淋水声和换气扇的呼风声似乎掩盖了他闹出的动静。
雾蒙蒙的温湿水汽被XANXUS层层挥开,他推开半掩的浴室门,冷气便争先灌入,吹散了一部分弥漫的水雾。
但比起视觉,还是听觉更先一步获得了明晰的体悟占据了主导。
在错落的水声与风声之下,仍有些微混沌的异响在窸窸窣窣的攒动,不甚分明却又异常抓人。
起初XANXUS只是捕捉到了些许搅动积水的哗响,紧接着,是沢田纲吉含糊的哽咽与细微的闷哼,他似乎想要哀吟、试图求饶,却全都被缠绵的细流堵住灌满,只偶尔能泄出一点可怜的哭喘。
“嗯……”
少年极力含住的发颤尾音和成年男性愈发粗重的吐息交织在一起,XANXUS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滚水,突然之间便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全身发起烫来却又迅速凉透。
“啪!”
紧随着一道皮肉之间清脆响亮的拍击声,少年的声音似乎都被撞碎了,他吸着鼻子无所适从地喊:“阿、阿武哥……”
等XANXUS反应过来,他已经猛地冲上去,扯着山本的领子将之从沢田纲吉身上拽起来并狠揍了一拳。
山本一时不察,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但他很快站稳,擦了擦破皮的嘴角,他的视线扫向前方怒发冲冠的XANXUS,眼底溢出冷冽寒芒,却又在触及下方浴缸里面露惊惶的少年时收敛起来。
山本看了眼手上沾到的点点血迹,又看了看沢田纲吉被吻得惨兮兮的双唇,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超出剧本与设定之外的失控迹象。
沢田纲吉愣愣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位兄长,反应了半晌才朝山本问道:
“你……你没事吧?”
在场的两人闻言都略显惊诧地看向他。
山本一看就知道,沢田纲吉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惊变吓得魂都快没了,脑瓜子恐怕早已停摆罢工,可这会儿比起自己不容乐观的状况,他却还是更优先的、本能的,蒙头蒙脑地关心着别人。
山本刚刚还在反思自己这次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没再做得更过分一点,最好过分到让沢田纲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记得张开嘴给他吃。
“你TM是被亲傻了吗?!!”
XANXUS死死盯着沢田纲吉充血红肿的双唇,一拳砸碎了浴室的瓷砖壁,以往盛怒时,他总会保留三分思考的能力,当下却几近理智全无,怒火前所未有的高涨,恨不得毁灭眼前的一切。
沢田纲吉还穿着那套被贝斯塔“标记”过的衣服,只是全身都湿透了,彰显着其属于雄性野兽的气味已然淡去许多,XANXUS从未像现在这样暴躁过,却不知道原因,亦没有立场,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便只能如一介困兽,不停嘶吼、望梅止渴。
那些从未安分的暴戾因子空前地叫嚣着,XANXUS想用一切可以想到的粗暴方式对待少年,不管是拳打脚踢,还是用尿液羞辱,抑或者咬烂他的皮肤、磨坏他的嘴巴;只有这样、唯有这样,才能平息他此刻快要爆炸的闷烧的胸膛。
斯夸罗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双目赤红、冻斑蔓延,已经在暴走边缘的男人。
第十四幕
“所以说……那小子刚刚只是在打你屁\\股让你涨涨教训?“
斯夸罗一边用毛巾帮沢田纲吉擦干身上的水迹,一边了解着事件的原委;刚才他虽然有心阻止,但XANXUS和山本还是因为私斗等暴力行为违反了游戏规定被关进小黑屋里,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浴室受损不大,应该是因为那两人还顾及着在场的“柔弱妹妹”,不然这里恐怕早已被掀了个底朝天。
斯夸罗瞥了一眼沢田纲吉透着糜烂殷红的唇瓣,视线再稍稍上移,无需多加留意,就可以觉察少年眼底明晃晃的心虚。
很显然,他并不擅长隐瞒。
银发长兄略显严肃地挑眉问道:
“没做别的了吗?”
“……”
斯夸罗嗓门又大,面上也凶,可谓十足十的唬人,短暂的怔愣后,怯恼的晕红爬上了沢田纲吉的脸颊。
“我、……”
他支支吾吾地低下头,盯着那还滴着水的衣角,不久前的经历便清晰地重现在眼前。
澎湃的羞耻与悸然后知后觉地找上门来,还火辣辣发麻的臀部也在不断提醒少年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光是被打屁股这件事就已经让他十足赧然。
沢田纲吉紧拽着的衣摆从其指缝中溢出一缕缕水液,杂乱地交汇进生锈地漏的脏污管道里。
斯夸罗看见少年濡湿的羽睫颤了又颤,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像个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认错的小孩,难为情却又老实地交代道:
“…还亲了……”
就如同一边给伤口擦酒精一边为了缓解刺痛轻轻吹气一样,山本打一棒子就给一颗“甜枣”,一边毫不留情的教训他,一边不停吻着他、抚慰他。
沢田纲吉答得含糊但并未抵抗,好像就那么任人搓扁揉圆,乖得让人忍不住要得寸进尺。
“都亲了哪?”
“耳、耳朵……”
斯夸罗闻言抚开沢田纲吉耳畔的碎发,便见那白里透粉的耳轮不安地动了动。
他捏了捏少年柔韧的耳坠,眯了眯眼睛继续问道:
“除了这呢?”
“背上也……”
斯夸罗又依言把人翻了个面掀开衣服,在触及那透着冷意的湿皱布料后,他索性直接将少年的衣服整个脱了下来,而后一如尽责的医生,对病人感到不适的部位逐一进行检查。
他拿着澡巾,贴上沢田纲吉蝴蝶骨间夹藏的斑驳印记,顺着其脊线略微凹陷的阴影,算不上温柔地往下擦去,越向下痕迹就越多,尤其在腰部那,还有未消的手印。
斯夸罗还注意到“胞妹”的膝盖也泛着红,不难想象前不久山本让他跪在浴缸里时,是如何用力揽臂箍着他,又是如何顺着塌软的腰线细细密密地疼爱他。
少年努力抓住冰滑的瓷缸边缘,埋头咬牙忍受冲击时,他的肩胛骨应该会如行将破蛹的蝶翼一般随着阵痛而紧绷、起伏吧。
澡巾的绒毛不轻不重地挠在掌心里,隔着这薄薄一层纤维,斯夸罗好似也摸到了那令人心头发痒的柔和肌肤。
他皱眉闭了闭眼,再睁开后斯夸罗的视线短暂地从少年背部移到了一旁的陶瓷浴缸上,却感到这会儿看什么都白得晃眼。
“还有呢?”
在挖掘出所有隐藏的信息之前,斯夸罗似乎不打算停止发问,游戏玩到现在,才终于有了点剧本杀该有的样子,然而质询问话的内容却与正常情况下大相径庭。
斯夸罗虽然不太喜欢这个麻烦小鬼,但还不至于故意给人难堪,可他偏偏就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些对方刻意回避的问题。
就像是某种移植到温室沃土里后突发生长的隐性劣根,又像是亘古不变围绕着地球旋转的月亮脱离了片刻轨道。
最终,斯夸罗只能归结于角色之间哥哥对妹妹的责任感,使得他变得婆婆妈妈、刨根问底。
每问一个问题沢田纲吉的脸都要更红一分,就仿佛有无数沸腾的岩浆在他的血管里流窜。
“还有、还有…嘴……”
沢田纲吉终于说出了那个最显而易见却也最让他难为情的答案。斯夸罗随即抬起右手,以拇指指腹覆上少年殷红的唇瓣,搓揉、摁压,那一块柔软的组织便被碾磨成各异的形状。
即使有着手套的隔离,也可以朦胧感受到那儿温和的热量。
斯夸罗烦闷地叹了口气,拿这种傻乎乎的家伙没辙,他不快地收回手,将五指穿进自己的长发里往后压去,还想再说些什么,周遭却倏然一暗。
黑夜已至,那就没有什么再废话的必要了。
银发长兄抬手从胞妹的胳膊下穿过去把人抱了起来,沢田纲吉虽然比他矮,但也并非娇小的婴儿,“提”起来后凌空的身躯便一长条随着重力往下拉着。
看着满头雾水、不敢乱动的少年,斯夸罗一直拧着的眉又更皱了一点,他恶声恶气地道:
“…自己把腿抬起来夹好。“
“啊……?”
被斯夸罗一瞪,沢田纲吉便什么也不敢问了,他赶忙费劲地把脚蹬起来抬到兄长胯部然后轻轻蹭了上去,他不敢真挂对方身上,斯夸罗却大掌一挥,一手扶着他背一手托着他的臀,微抬起一条腿抵着他往上带了带,而后不满地道:
“夹紧点。“
有了斯夸罗的借力沢田纲吉这回很轻松的就把腿放到了他腰上,而后按照命令犹犹豫豫地收紧了些,愣愣地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他的蠢笨似乎又一次刷新了斯夸罗的认知,为了保持平衡,银发男人不得不将少年按向自己。
“你都不会抱上来吗?”
沢田纲吉这才幡然醒悟慌忙搂住了斯夸罗的脖子牢牢攀附上去,他紧张地贴在斯夸罗颈侧,稍一垂目便可以瞧见男人背后被他弄得乱糟糟的长发,他有些抱歉,小心的将压到的头发都顺好,却还是不慎扯断了几根。
“!!”
沢田纲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好在斯夸罗看起来并没有察觉或生气的迹象;把心放回肚子里,纲吉注意到那些被自己弄断的头发都缠在了他的指尖与手腕上,就像是木偶的提线捆绑着他。
就这么个走神的功夫,银发男人已经抱着少年离开了山本的房间来到了走廊斜对面的屋门前,沢田纲吉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五哥]斯夸罗的卧房。
“……”
来都来了,沢田纲吉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其实他怀疑斯夸罗是在照顾自己跪青了的腿,但他没有证据,再说这点小磕小碰也并不影响行走……
沢田纲吉把脸转向斯夸罗,但因体\\位受限,他只能看到五哥耳旁的鬓发,至于对方此刻究竟是怎样的神情则不得而知,他只能天马行空地用感受默默丈量,相较于宽阔的肩膀,斯夸罗的腰似乎很窄的样子。
“喂,想什么呢。”
近在耳畔的洪亮嗓门把沢田纲吉震回了神,他发现斯夸罗已经把自己放在了隔间的靠椅上,纲吉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被一件上衣蒙头砸到了脸上。
“自己穿上。”
斯夸罗雷厉风行,丢完干净的新衣服就开始褪沢田纲吉还湿着的裤子。
“……等等等等等!”
纲吉刚把自己从衣服里扒拉出来,就手忙脚乱地去护住自己即将“不翼而飞”的短裤。
拉扯间他似乎一时没控制住力道碰到了什么。
“啪嗒”一声,两人争抢的动作都戛然而止,沢田纲吉方才还红彤彤的脸庞瞬间煞白,他看着被自己打掉在地上的那一截了无生机的手臂,说话都磕巴了。
“你你你的手手手手手、手……好像,断了……”
少年惊慌失措的模样成功的让斯夸罗扯了扯嘴角,他淡然地捡起自己的左臂安了回去。
“假肢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啊……”
沢田纲吉这下安分了,束手束脚地待在椅子里,那模样乖得就好似在说,待会就算斯夸罗打算把他胖次脱掉他也不会再乱动了。
斯夸罗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捏了捏这个把“关爱残障人士”都写在面上的小家伙的脸蛋。
如果他是“残”,那这白痴小鬼就是“障”!
斯夸罗单膝跪下,懒得再管那条可能会让沢田纲吉受凉的裤子,他捉住少年一只脚的脚踝就放到了自己大腿腿面上。
“对不起……”
上方传来弱弱的道歉声,斯夸罗本不想再搭理他,可大概是少年眼巴巴的歉意目光太有存在感,不胜其扰的斯夸罗只能抬起头,朝他眉心弹了一下。
“唔!”
沢田纲吉吃痛地捂住额头,斯夸罗尤嫌惩罚的力度不够,一边用力揉捏着少年腿部软趴趴的肌肉,一边微微歪头靠上胞妹的膝盖,耳边的银色长发便都垂落倾洒在妹妹的腿弯,沢田纲吉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斯夸罗近在咫尺呼到自己肌肤上的热气,携着虚浮的发丝一同带起些微痒意。
“既然这么抱歉……不如把你自己的手臂赔给我。”
斯夸罗摩挲着少年紧绷的小腿,银白的长发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令人看不真切。
理智上沢田纲吉告诉自己这应该只是一个玩笑,但直觉似乎又在大喊对方是认真的,尤其是斯夸罗自下而上抬眉斜觑他时,便有一阵悚然凛然而起遍布他的全身,一如银色的毒蛇吐出鲜红的蛇信舒展开冰寒的身躯优雅地缠绕而上,而他还一无所觉,任由致命的毒素缓慢地麻痹感官。
沢田纲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想把脚收回来,斯夸罗却抓得远比想象中紧,在察觉他的逃避后甚至还猛然把人拉得更近了一点。
沢田纲吉被拽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本能地想要稳住重心,脚底一挣,就重重踩到了银发兄长结实的胸/脯上,斯夸罗从胸腔深处溢出一声闷哼,这下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腿也要搭进去了。
“我觉得我们的型号应该不太匹配……”
沢田纲吉垂死挣扎试图让斯夸罗回心转意,他的脚趾缩了缩,对于这位语气可凶的兄长却奇异的没有感到太害怕,大概是因为,斯夸罗和山本莫名有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之处?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斯夸罗已经握着那条“蹬鼻子上脸”的腿,将之架到了肩膀上固定住,而后缓缓起身,朝少年的上半身压去。
“……欸?”
沢田纲吉不可避免地顺着椅背倒了下去,他的视野自然而然随之上移,流露着疑惑的琥珀色双眼在触及屋顶的一刹那便惶然瞪大。
那是……那都是些什么?!
数不清的反射着银白光泽的琴弦犹如密织的蛛网遍布了棕褐色的天花板,其上粘捕、倒吊着一个又一个耸拉、无力的躯体,他们密集的粘连、诡异的交叠,一如被“吸食”殆尽后惨遭抛弃的空壳。
沢田纲吉望见了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臂,瞥见了幽黑空洞的眼眶与胸膛,瞧见了破碎的头颅、扭曲的关节,以及……那一张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无数个残缺且蒙昧的“他”齐齐朝他看来,渴求着同一个纯粹而完整的灵魂。
为什么会被报废呢?是因为“他们”无法还原那样柔韧的躯体吗?还是因为“他们”难以被赋予和人类同样的温度呢?又或者是因为少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还是说只缺了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在“真迹”面前,再还原的仿造品也会相形见绌吧。
这些以沢田纲吉为原型的提线木偶有的未着寸缕,有的盛装打扮,其中有一个还算完好的人偶格外显眼,“他”身着的鹅黄色公主裙,怎么看都是Giotto送给小妹后来又在山本房间里被撕烂的那一条。
沢田纲吉这才察觉,斯夸罗拿给自己的衣服实在太过合身,不像山本给的还大了一两号,这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哥哥们平时能穿的尺码,他也终于意识到五哥大概并不是要把他的手臂安到自己身上。
银发兄长想要的,是对他肆无忌惮地操控与摆弄。
等斯夸罗彻底压到正上方时,沢田纲吉便一点天花板都看不到了,沉默的阴影覆盖了他,唯有垂落在其鼻翼的银发成了视野里唯一的亮色。
木偶的惨状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这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沢田纲吉的身躯被拉伸、扳压的酸痛,但他还是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沢田纲吉凄凄惨惨戚戚,自觉是逃不过被大卸八块的命运了,他现在只想收回不是很怕斯夸罗的天真想法。
棕发少年认命却又欣慰地闭上眼等待阵痛的到来和游戏的结束,然而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下身一凉。
这位幸运又不幸的观众奇怪地重新睁开双眼,只见斯夸罗高抬着他的腿,终于把那条让其不爽了很久的湿巴巴的裤子给呼撸了下来。
沢田纲吉:“……”
第十五幕
[不是吧阿鲨,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折腾了半天结果只是换个裤子?!你对得起那些人偶吗!!]
[还有这种给小婴儿换尿不湿的手法是怎么回事啊喂!]
[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
[呜呜呜明明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大好局面!]
[这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练车的,到底行不行,不行换我上!]
[他亲了他,他脱了他,只有老X一无所获还被罚]
[谁让他一开始对纲妹那么坏的哼哼!]
[话说XANXUS就算了,我是真没想到山本有一天竟然也会进小黑屋]
[平时爽朗豁达的人失控偏执起来才更疯呀嘿嘿]
[小黑屋好冷的,一定很需要纲妹暖暖吧]
[现在看来斯夸罗嫌疑也不小啊]
[这都要第六天了,也不知道幸运观众还能不能抓到真凶]
[纲妹只要活着给我养眼就够了]
[啊什么,原来这是剧本杀的直播吗??]
[哎呦早上了,那两人一被放出来就狂找纲妹啧啧啧]
[或许我能看到他们在斯夸罗屋里凑一桌麻将吗]
[打起来打起来爷就是爱看兄弟战争!!]
由于昨天纲吉等人的缺席,Giotto、风、斯帕纳还有迪诺变为了A组进行了搜查,剩下的人则自动划归到B组。
而这游戏除去第一天的序幕和第四、第七日的两轮投票环节,游戏中满打满算能用来搜寻的只有四天,也就是说,今天便是玩家们最后的调查机会了,只可惜B组的组员一个比一个不配合,团队合作无限接近负无穷,沢田纲吉一早上几乎都用来和稀泥了,连单独调查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一会不是XANXUS把他咚在墙上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山本横插一脚挤到了他们中间,战火一触即发,一会就是山本抱着他揉他脑袋的时候斯夸罗突然出现把山本的手打了下去,而后两人就师徒关系之间存在的裂痕进行了进一步扩张。
——亚卡吗洗(喧しい)!
他并不是很想知道当初斯夸罗是如何把山本半只脚领进门而山本又是如何婉拒巴利安公会的!你们是在比谁的嗓门更大吗!
长时间的游戏和紧迫的节奏还有难缠的哥哥们都让沢田纲吉身心俱疲,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这和他一开始设想的浑水摸鱼根本不一样!!
但沢田纲吉也只敢在心底咋呼一阵,就这么内耗着,对破案基本呈放弃状态,等到晚上的睡前故事时间他更是一步也不想动了。
“…可不可以让六哥自己过来………\"
少年四仰八叉地赖在床上又开始和系统讨价还价,系统没理他,沢田纲吉只好苦哈哈地滑下床,磨磨蹭蹭地往迪诺的房间爬。
沢田纲吉就跟滩烂泥似的挂在门把手上作势要敲门,可他一上手却发现门是掩着的根本没关,在斯帕纳房间那晚的经历让沢田纲吉下意识地有些抗拒这种敞开家门“愿者上钩”的形式。
该不会又是那种开门杀恶作剧吧?
“吱呀——”
少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进入了屋内,见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机关,他才又直起腰来。
沢田纲吉迅速观察了一圈,没在主卧里找到迪诺的人影,哥哥们晚间又不能外出,那么就只能在隔间里了。
纲吉注意到有炽白的灯光正从隔间敞开的入口内溢洒而出,在幽暗的空间里显得分外刺目。
他间或还听到了些许动静,有什么东西正呼呼地破开空气,不停地挥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沢田纲吉缓缓走近,他微微抬手遮挡,好适应那耀眼的光亮,等眼前的一切都明晰起来,沢田纲吉却短暂地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的金发长兄正赤/裸着上身,卑微地跪在地上。
整个隔间都沐浴在冷白灯光的直射下,四壁、地面还有天花板都如纸一般苍白,没有任何装饰,容不下任何污垢,细微的脏污在这里都会格外显眼,也因此,迪诺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才更加夺人。
兴许是因为沢田纲吉进入房间时太过悄无身息,仍在不断抽打自己的迪诺并未察觉他的到来。
黑色的皮鞭在迪诺筋肉紧实的臂腕上缠绕,尾端留出合适的长度反击向自身。
每一次毫不留情的挥打都会在起伏、抽颤的背肌上带起飞溅的血肉,一道更胜一道的血痕烂成一片,迪诺便以这皮开肉绽的炙痛向不知何处的神明再一次赎罪。
“……我有罪。”
他隐忍的喘息着,昔日耀眼的金发都浸透在涔涔汗水里。
“我有罪。”
他单一的重复着,失焦的双眼深捱下欲/望的漩涡。
又一道令人牙酸的扬鞭后,沢田纲吉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发麻的四肢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
沢田纲吉想要阻止迪诺继续伤害自己,虽然对方应该屏蔽了痛觉,但他看着还是觉得遍体生疼。
少年正要上前,却听到迪诺停下鞭打哑着嗓子低低唤道:
“……阿纲…”
沢田纲吉脚下一顿,还以为迪诺已经发现了自己,可男人接下来的举动却又一次让他僵在了原地。
迪诺的眉峰痛苦的聚着,嘴里喊的都是少年的名字,难耐的、渴求的、复杂的,欢愉的。
“阿纲……”
沢田纲吉只觉得耳根发热,头重脚轻。
“……原谅我。”
迪诺低下头,将压抑的闷哼与喉头的腥甜一起咬牙咽下,他佝偻着蜷缩起身体伏在地上,背后才刚刚结痂的伤口又崩出鲜红的血水。
他是那样虔诚的忏悔,又是那样意|淫着自渎,青筋凸涌,最终在煎熬的惩罚里急喘着都弄在了自己的腹肌上。
沢田纲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不慎碰到了门框,迪诺猛然回头,在看到少年后,只经历了短暂的骇然,他浑噩的双眸便乍然迸发出别样的光彩,英俊的脸庞也染上病态的晕红。
如果说前不久沢田纲吉还想着迪诺罪不至此,那么现在他就只想送对方去看看德国骨科。
好在由于自\\残行为,迪诺的动作还比较迟缓,沢田纲吉当机立断撒腿就跑,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回了自己房间。
这破游戏他是一天也玩不下去了!
然而虽然想是这么想,这剧本杀也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投票了,沢田纲吉也就破罐子破摔听天由命了。
因为提前跑路现在距离黑夜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左右无事,沢田纲吉缓和下来后干脆打开了昨天就已经解锁,但却被他冷落至今的新剧本看了起来。
【滴答、滴答——
古铜色的立钟总会在午夜准时敲响,最公正无私的时间从不会为谁停留哪怕片刻。
花格窗外在云雾中渐隐的残月一如流逝的沙漏,当最后一丝光亮也湮灭在黑夜里,便是你被吞噬殆尽之时。
离那个人给出的最终期限已经所剩不多了,日记依旧了无踪迹,恐惧与焦虑一刻不停地追赶着你,再这样下去,即使那个人不公开你的秘密也瞒不住多久了——】
看到这沢田纲吉莫名也跟着紧张起来,相较于又新揭露出来的一看就很重要的“那个人”,他更好奇的是“自己”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终于、终于要来了吗!“她”的惊天密谋!究竟是打算争夺第一继承权,还是“她”和这个家其实没有血缘关系,祖辈之间存在着血海深仇打算复仇呢?!
沢田纲吉脑海中略过了无数八点档伦理剧,他屏息凝神,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狗血冲击的准备后,才郑重其事地继续往下看去。
【再这样下去,即使那个人不公开你的秘密也瞒不住多久了——
关于你,其实是个男生的秘密!】
沢田纲吉:“……?”
【是的,没错,彭格列家族这一代降下的其实不是七儿一女,而是八个男娃!!你的母亲由于实在太想要一个女儿养养,于是自你一诞生,便慌称你是女孩,并完完全全将你当做女性抚养长大!而懂事后你也深知,哥哥们之所以会这么疼爱、宠溺你,也全都是建立在你是这个家最小且唯一的“妹妹”这一基础上!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暴露自己其实是个弟弟的事实!!】
沢田纲吉:“……??”
【为什么不是真正的女孩呢?为什么下面要多出那样一个东西呢?每次洗澡时,你都会如此深深的厌恶自己。
假的终究是假的,唯有变成真正的女性,你才不用终日担惊受怕!为此,你制定了详密的计划并都记录在了日记本上。
不仅有对各个医院的调查对比,还有复建规程、零花钱的使用明细,以及如何营造出你只是外出旅游的假象骗过哥哥们,这段时间那个人的威胁更是让你坚定了决心。
变性!已经刻不容缓!】
一切只等抓到盗窃的真凶,就没有什么能再阻碍你了!】
“……???”
[就这?!!]
弹幕纷纷替少年发出了大喊。
合着他其实一直是在男扮女装男?!
在那一瞬间,沢田纲吉仿佛有很多话想对编剧和游戏组说,但他只是呆滞地爬上床默默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最终,千言万语都在被窝里凝结成一句——
他再也不要玩剧本杀了!!
迪诺在进入游戏前迷迷糊糊的和27一样忘记屏痛觉了,不得不说他玩得很敬业(不是
27在这个剧本里所扮演的角色是后天环境影响造成的性别认同障碍,是剧情需要,并没有说任何一种性别不好的意思(求生欲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故事下一章应该就可以完结了(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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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二十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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