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陪着我在轮船上吹风,伯父一家和我那行踪不明的父母目前都还安好,这一现实让我们俩的心情都比较放松。
所以她甚至还有心情嘲笑了我那失败的告白,和受到伤害的少女情怀。
“是谁一直说,喜欢不良和□□情结的少女,一定是因为把心丢在了中二那年的夏天?”
我沉痛的看着她。“我。”
“那又是谁说,结婚对象就要找五讲四美颜值高的新世纪好男人?”
“我……”
我轻咳一声,打断她,“沢田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职业恰好是黑手党老大而已。”
堂姐瞬间露出一副吐槽无能的表情。
她想了想,说,“我现在还记得,五年前,有个人每天都坚持不懈地发email给我,用800字以上的篇幅,向我描述自己的暗恋对象有多么棒,还说自己找到了‘必须攻略,并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她背对着海面,冲我挑眉。“现在呢,胡桃小姐,请问你还记得对方的名字吗?”
我想了想,惭愧的发现,我确实不记得了。
“杏子,那不一样。”
我那个时候刚发现自己可以重生这一事实,脑海里还徘徊着坠楼者陨石一样向我砸过来的身影,并且一天数十次地脑补自己被砸中之后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身体。
即使是曾经那么憧憬的初恋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曾经那么喜欢的人,也变得无法集中精力去在意了。
渐渐地变得寡言、自闭、被朋友疏远、被喜欢的人排斥。
就是那么一段灰暗的过去。
直到休学一年,来日本散心,与堂姐杏作伴,被堂姐对生活和梦想的热情所感染打动,再加上时光慢慢的流逝,才差不多恢复过来的。
当然,堂姐并不知道这种事情。
因为那对杏来说,是不存在的过去。
起因是我还在国内浑浑噩噩度日的那段时间,曾经被生了锈的铁丝刮伤,并且因为对疼痛和自身状况的忽视而没有上心去处理,最终的结果是和杏正在富士山旅游的时候,突然爆发的破伤风让我第二次重生了。
那次重生回到的时间点不是死亡时刻的三天前,而是我在被铁丝划伤的前一天。
当然,这是我在第二天再次被那段铁丝弄伤了之后,才想起来的。
多么,不可思议。
“在回忆初次暗恋对象的名字吗?”对我明显的心不在焉,堂姐这么问。
“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垂下肩,意兴阑珊,“算了,反正也无所谓了,这本来就是一段没什么未来可言的单恋。”
堂姐拍拍我的肩,“你能看开就好。”
然后她一手揽住我,抬起我的手腕,“那就让我们来看看沢田先生的临别礼物吧。”
“不是礼物啦,这个……”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堂姐按着头,和身后冲击而来的热浪推耸着,整个人扑倒在甲板上。
爆炸在很近的地方发生了,我趴到在甲板上,全身上下都疼痛到麻木,只能看到周围的一片火光,感应到身下正在逐渐倾斜、沉没的轮船。
杏的身体有一半都压在我的身上,很沉;还有些滚烫的液体一点点浸湿我后背的衣服。
我努力侧过身,把杏揽进我的怀里。
杏的胸口有一大块暗红色的印记,我颤抖着手去摸,一块铁皮碎片从杏背后肩胛的位置,深深地嵌入了她的身体。
我必须得做些什么,可我又什么又做不到……只能丢脸地、无能地哭泣。
整个船队都陷入了火光和混乱之中,甚至已经有两艘船先一步从我眼前沉入水底。
与这种景象相反的是,有一个浑身**的人一点点从海底升出,最后站立在海面。
他浑身都发散这一种不祥的绿光,而那种绿光的范围还在急速的扩张。
金色的长卷发,眼角下面是——紫色的——
“胡桃,别怕……”
我感到堂姐用最后的力气回抱住我,然后,眼前就一片黑暗。
紫色的倒王冠刺青!
“杏子!”我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大口的喘息。眼泪难以抑制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那种亲人在身边受到伤害却无能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抱着膝,在床上哭了一会儿之后,哭到鼻子不通气到难以呼吸之后,才意识到必须要看一下现在的日期。
刚刚高考完的时间,这意味着,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能够改变。
就算与拥有能够颠覆世界力量的白兰相比,我的力量弱小到微不足道,可是也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要保护我的家人。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尝试去联系彭格列家族。
虽然我跟杏辩解,沢田先生只是恰好职业是黑手党首领而已,但那毕竟是黑手党。并且沢田纲吉没有恶意未必就能说明彭格列都是没有恶意的,沢田纲吉的意志也未必能够代表彭格列的意志。
而我还没有把自己复生的能力暴露在黑手党面前的魄力。
那个黑暗世界的任意一个人,都拥有能够伤害我和我的家人的力量,那确实不适合我。
是的,光明和充满希望的未来才是我应该期待的,我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就是尽我所能,保护我的家人。
在和父母确认了未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在荒郊野岭继续追寻UMA的踪迹之后,我掐着时间邀请了堂姐一家来中国与我一起自助旅游。
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为了达成目标,我甚至采取了很多非常规的手段,使堂姐一家只能得到滞后的新闻消息,只能看着逐渐变得糟糕和危机四伏的世界而不断更改计划。
然而,一切比我预想中的还要糟。
首先沦陷的是欧洲,私人军队、战乱、核武器,逃难的灾民。然后是日本,开始似乎是战乱,到最后几乎整个日本都被沉入海底。
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除了白兰不做他想。
然而从上个世界知悉到的黑手党的一切,都好像是从不存在的事物一样。
我不知道沢田纲吉和他的家族怎么样了,这个世界似乎只充斥着白兰,野心家白兰,疯子白兰和恶魔白兰。却没有一个叫做沢田纲吉的人出来阻止他。
意大利早已经成为焦土,如今日本也已经永沉海底。我想,叫做沢田纲吉的那个人,以及听起来像是蛤蜊的那个家族,大概也不会存在了。
每天都充满了不安,每天都疲于奔命。
和之前两次的遭遇突变不一样,这次是一次漫长的、又好像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折磨。连灵魂都开始变得麻木。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信号很差——那是我最后一次接到外界的通讯了——我听到他们在电话那端大声说,“小胡桃,我们爱你。”
…………
我也爱你们。爸爸,妈妈。
声音却无论如何也传递不出去了。
上个世界的吐槽不幸一语成谶,白兰并不是一个非主流boss,因为他果然毁灭了世界。
而我,就像是在喝汽水时抽中了那个大奖,奖励是再来一次。这也是我第一次,由衷地觉得,它果然是个大奖。
胡桃轮船上死亡是遇到了ghost,整个世界都被毁灭是在ghost所在的那个平行世界。
其实并不是每一个平行世界都被白兰毁灭了的,胡桃确实运气不好。
从这一章开始,胡桃的心理开始发生变化,想要尝试干掉白兰,阻止一切的发生。支撑她的动力大概就是家人。
胡桃是很重视家人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敢联系彭格列。只从她自身而言,死掉还可以重生,做任何尝试都不可怕,而她的家人却没有这种可能性了。
可是这一次之后,随着她重生次数的增多,一切渐渐地变成像是可以重新来过的游戏。如果这个世界不能成功,那么就换下个世界。怎么说呢,会出现一定的心理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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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兰,how old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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